第一百七十三章女人的邏輯
嚴正隻記住一點,那就是輔助一個或者兩個階層迅速發展,以實力去引導或者抑制其餘階層的發展壯大。
而不是去遏制。
至此,廬江勢力以商人爲核心,以農、手工業者爲基礎,團結士族抑制原官僚、豪門的施政綱略的政治雛形已經初成。
但嚴正也看到了一些不合群的異狀。
那就是廬江的軍隊建設陷入了一種惡性輪回。
廬江軍隊已經形成三個派系,以高順、張多、許乾爲代表的原有官軍系;以陳策、毛甘爲代表的越族系;以淩操、蔣欽爲代表的江東系。
這三系聯系着嚴正麾下的文官體系。
嚴正知道,這不是一朝一夕所能解決得了的。
而現在,也遠遠不是解決的時候,三個派别代表着三種不同的利益述求,彼此之間很多利益無法妥協。
嚴正隻能以強硬的姿态去壓服它們,而唯一的手段,就是控制三個派别中的領頭者。
這需要實力,但更需要的是魅力!
嚴正有自知之明,他不具有強大的個人魅力。
所以,實力成了嚴正不二的選擇。
嚴正想有一支嫡系,可以在必要的時候做爲自己強大的支撐。
可以在混亂的局勢中力挽狂瀾。
可以在群小亂舞中斬妖除魔,以正視聽。
這隻是嚴正心中的一個構想,組建這樣的軍隊需要的不僅僅财力和物力,更需要的是一個合适的統領和一套有效的馭人思路,而最需要的就是讓這支軍隊的士兵知道他們的職責和自己爲什麽而戰。
在嚴正的構想中,這支部隊代表着王道和正義,代表着自己的意志,要在所有軍隊中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如同後世的憲兵隊,起到對其它軍隊執法的作用。
但沒等嚴正考慮得再完整、再詳細一些。
這時,從江東奉命而來的孫尚香到達了皖城。
孫尚香這次來與上次來不同。
上次是私訪,而這次是出使,代表着孫權,更重要的是她還代表着吳夫人。
嚴正沒有怠慢,他率陳宮、劉晔至南門外迎候,但還是安排了魯肅回避。
畢竟面對故人,這個時候見面,将會非常尴尬。
對于嚴正來說,孫尚香的到來,與其說是出使,不如說是交換。
利益的交換。
吳夫人莫非是想以親情爲孫權換取時間。
而嚴正卻是以時間換取江東文武的心。
嚴正沒有想過去拒絕孫尚香,其實是吳夫人的意思。
這個時候挑動江東内亂,還不足以使得江東崩潰,因爲時間不夠長。
一醞好酒,總是需要長時間的發酵和醞釀。
所以,嚴正之前散布的流言,并非是嚴正覺得能以流言擊潰江東。
而是,以此舉向江東孫策舊部示好,同時使得孫權不能首尾相顧,這才是嚴正的真正目的。
孫尚香顯然不是一個合格的外交使者,在嚴正和陳宮等人尚未将廬江文武介紹完畢之時,孫尚香就提出與嚴正單獨會晤。
其實,這并不過分,過分的是因爲孫尚香是個女人,一個與嚴正有婚約的女人。
哪怕是陳宮,也在臉上流露出一種暧昧的神色。
但這并不能讓孫尚香有絲毫的腼腆。
嚴正同意了。
與其将時間浪費在東拉西扯上,不如與孫尚香坦誠相見。
但嚴正沒有想到,他可以坦誠,孫尚香卻沒有這種意思。
女人總是有女人的特權。
嚴正發誓,如果面對的是一個男人,他會毫不猶豫地喊人将他們扔出去。
可惜,她們不是他們。
孫尚香七十二名劍婢如影随形,一身勁裝,腰佩利刃地反客爲主,占據了嚴府後院的每一處角落。
而最讓嚴正頭痛的是,自己卧房前那十六名持劍侍婢,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
讓嚴正害怕,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十六把劍會朝着自己的頭上招呼過來。
上一次在皖城大街上的遭遇,讓嚴正心有餘悸。
幸好孫尚香雖然是女中豪傑,但終歸勉強能算得上善解人意。
從嚴正額角冒汗,眼神流露之中,孫尚香意識到自己的魯莽。
她下令撤去了這十六名劍婢,這讓嚴正方才籲了一口氣。
看着眼前這位年不及冠的男子,孫尚香卻知道,這個男人再不是上次她來皖城,可以拿劍架着他脖子的人了。
一個能在五路諸侯的夾縫中生存的人,總是讓人欽佩的。
而一個能頂住兄長孫策全力進攻的人,一個能連續兩次讓周瑜弑羽而歸的人,足以讓孫尚香仰望。
孫尚香是個仰慕英雄的人。
女人的情感是奇怪的。
她們和男人不同。
男人會因憐憫和同情而愛上一個人。
女人卻是,你若得不到她們的尊敬,也得不到她們的愛。
如果說孫尚香第一次見嚴正心中還無愛,那麽,現在在孫尚香心裏無疑有愛。
而且這份愛已經占據了孫尚香大半的心房。
這個時候如果誰要是說她不愛嚴正,不用屋外劍婢動手,她自己就會拔劍割了那人的舌頭,再丢在長江中喂魚。
女人,總是喜歡強者,這是一種天性。
“你……還和那個叫小喬的來往嗎?”
嚴正苦笑,這妹子實在是好記性。
女人,就算她英姿飒爽,就算她巾帼不讓須眉,但她終究依然是女人。
女人就是女人,不管她外表多麽堅強,多麽豪氣,但骨子裏依舊喜歡——吃醋。
吃醋,女人吃醋如同男人喝酒。
不,應該說比男人喝酒更甚。
天下有不喝酒的男人,但絕無不吃醋的女人。
吃醋是女人的本能,不吃飯的女人或許有,但不吃醋的女人一個都沒有。
如果一個女人不爲你吃醋,請相信我,趁早換一個。
因爲她絕不可能真的愛你!
嚴正苦笑着搖搖頭,他是無奈地搖頭。
孫尚香卻很滿意,其實她也不相信嚴正會真的不與那個叫小喬的來往。
但她依舊滿意,因爲嚴正在搖頭。
在孫尚香看來,一個會顧及自己感受而對她撒謊的男人,遠比漠視她對她講實話的人可愛,他必定是喜歡她、愛她的,至少他在意她。
女人,總是那麽自以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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