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臨時起意下的暴走?!
原來孫策、周瑜也不過如此,嚴正心中漫延開來一種淡淡地笑意,以緻使嘴角也跟着輕輕地抽動起來。
這不是輕蔑,而是一種宣戰,内心裏不肯服輸的戰意。
嚴正知道,從此刻起,他走出了孫策、周瑜強大的陰影,大不了,再死一次而已。
孫策閉眼斟酌着,該不該殺了此人。
真要是将皖城給了他,廬江郡的中間多了一塊不服自己管的國中之國,豈不難受?
可理智告訴他,殺不得,且不說此子是劉晔弟子,持劉晔書信而來,殺了他,豈不是得罪了劉晔,更何況如此殺人,豈不将有意歸附之人拒之門外?
無故殺一個前來爲自己效力之人,如何堵得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孫策睜開眼睛,說道:“你等且退下,堂外聽信。”
嚴正施禮之後與陳宮退出堂外。
“主公爲何突然改變主意?”一出來,陳宮就急忙問道。
“我就沒有想過投靠孫策,若是要仕官,剿匪立功之時,就可在劉勳麾下仕官,何須跑到此地來受氣?”嚴正有些微惱道,出言搪塞。其實他心中知道,這不過是自己又一次臨時起意罷了,但嚴正不後悔,他覺得,隻有這樣才活得暢快,重生一世,何必再活得窩囊。
“你……”陳宮跺足歎息,欲語還休,他也懊惱,投孫策的主意是他出的,可臨了臨了,孫策同意了,嚴正卻改主意了,早知道,就不該來。
但陳宮内心是敞亮的,嚴正改變主意的目的,誰都明白,那就是隻爲孫策攻廬江效力,而不是從此奉孫策爲主。
對于此,陳宮是贊同的,他不贊同的是嚴正應該事先告訴他,就算不告訴他,也不應該當面頂撞孫策,這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殺身之禍。
可嚴正除了一時的熱血上湧,也不是沒有考慮,他賭孫策不但是個珍惜容貌之人,還是一個珍惜羽毛之人。
……。
這時的堂内,孫策正在垂詢周瑜、魯肅的意見。
“公瑾、子敬,二位以爲如何?”
魯肅道:“依我看,此事不妥,雖說皖城如今是袁術土地,但日後伯符取了廬江,皖城就是伯符的了,将一縣之地輕易于人,某以爲不妥。伯符不如婉拒了他,打發他回去便是。”
魯肅此時最希望的是息事甯人,一邊是自己的主公,而且是待己不薄的主公;另一邊是自己多年好友的弟子。正如嚴正所說,買賣不成交情在,魯肅希望就算談不攏,也不至于撕破臉面,那麽打發嚴正離開無疑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可有人不同意,不但不同意,還要下黑手。
孫策點點頭,道:“子敬所言極是。公瑾之意呢?”
“放不得,若主公不答應,這小商人就會去找曹操、劉表,豈不是将廬江拱手讓人?”周瑜冷笑道,“再說将皖城給他,也沒什麽不妥的。就算此人得了皖城,區區一縣之地,加上一個商人身份,他還能搞出多大動靜?待取了廬江、鄱陽等郡,伯符找個借口,一舉剿滅就是了。”
孫策一愣,微皺了一下眉頭。
這是個好主意,但好主意并不代表着正義。
特别是象孫策這樣以“性闊聽受”的君子,心理的沖擊是巨大的。
而魯肅馬上說道:“不妥,吳侯若是承諾下來,就當一言九鼎,豈能無信?更何況蓄意加害,豈不是陷伯符于不義?”
周瑜冷笑道:“商人無情,唯利是圖,豈配談信義?借内應之名,不過就是想占皖城爲己有,其心可誅。其實不必伯符親自動手,到時隻須令潛山兵力空虛,借曹操之手就能除之。”
周瑜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孫策深以爲然。
孫策所憂慮的是劉晔,至于一個小商人,九流之民,就如同周瑜所說,豈配談信義。
孫策吸了一口氣,決然道:“既然如此,先暫且應下。先取廬江郡,此人歸順也就罷了,若其有不規之舉,便依公瑾之計行事。”
魯肅一聽,暗吸一口氣,心道公瑾此策實在太過陰險,真要依計行事,嚴正恐怕兇多吉少。
本想勸谏,但一聽孫策已經同意,魯肅隻能将話咽了回去,暗道,劉晔啊劉晔,這可如何是好?
魯肅想不到周瑜會出這麽一個陰狠的主意,對于出身儒生的魯肅來說,如此傷天害理之事,足以颠覆自幼時就養成的人生觀。
更讓魯肅沒有想到的是,在他心裏如同君子一般的孫策,雖然沒有同意,卻也沒有反對。
有的時候,不反對就是同意,就是默認,這是爲君之道。
魯肅自然是明白這一點的。
……。
剛再度被喚進堂内時,陳宮心中忐忑不安,雖然已經勸谏嚴正要忍,但陳宮實在不看好這個少年心性的主公,會不會又突然暴走。
嚴正此時倒已經不在乎,他認爲如果老天要他死在此地,又何必讓他重生?
更何況,孫策想得廬江之心路人皆知,此時正是有求于自己的時候,又怎會因爲一個小小皖城而撕破臉面?
而此時,劉勳的數萬大軍卻變成了嚴正的護身符了,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也。
果然,當嚴正、陳宮走進堂内時。
孫策開口道:“吾看在令師的份上,恕你狂妄之罪。至于你所求皖城嘛,如果你在本侯攻取廬江時立功,吾可以考慮将皖城賞賜給你。”
嚴正見孫策答應,便向孫策揖身施禮道:“謝吳侯。”
孫策道:“先不忙謝,有一事須先聲明,你得皖城之後,須與潛山縣一同北抗曹軍,若陽奉陰違,本侯定不饒你。”
嚴正心道,就是你不說,我也得自保啊,當下就毫不猶豫地應承下來。
看得邊上魯肅心中焦急,向陳宮望去,暗道,這小子不懂事,你陳宮該懂啊,曹軍勢大,豈是你區區一個皖城能抵抗得了的,這不自找死路嗎?
可陳宮那邊也着急,倒不是猜到孫策的用意,而是陳宮也擔心無法以皖城對抗曹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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