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拾遺補漏
“此次我奉府君之命,前來選二百精兵另有他用,不知二位将軍可願意相助?”劉晔語氣和善,也有安撫之意。
張、許二人心中之憤并非沖劉晔而去,見劉晔和聲細語,便答道:“劉公要用兵,我等自然盡心,隻是不知道劉公要兵何用?”
劉晔伸手一指嚴正,道:“并非我用,而是他用。”遂将嚴正請求劉勳護衛貨船、獻計剿匪之事叙述了一遍。
張多聞言笑道:“末将以爲何事,原來隻是護衛、剿匪之事,公之弟子要用,末将自然盡力相助。不過不知嚴家小郎可會用兵?是否需要末将等同往?”
劉晔已經問過嚴正,知道嚴正欲自己統領剿匪的一百精兵,剛要開口明說,不想,嚴正搶先說道:“将軍厚意,正求之不得,如此,就煩勞二位将軍了。”
張、許二人笑道:“區區小事,說不上勞煩。要不,小郎現在便去選兵?”
嚴正笑道:“有二位将軍在此,正不敢越俎代庖,況且,恐怕再無比二位将軍更熟悉麾下軍兵的人了,正又何必枉費精力?”
張、許二人哈哈大笑:“如此,就請小郎說說要些什麽樣的兵卒。”
嚴正想了想道:“擅射者即可。”
張多問道:“是否今日就要帶走?”
嚴正答道:“那倒不急,用時再來知會二位将軍。”
劉晔在一邊心中疑惑,但也沒有開口問嚴正,隻是微笑着看着嚴正,其實劉晔心裏,卻不平靜,就憑嚴正舉重若輕的談吐,斷非一個尋常商販子弟所能做到的,劉晔知道,這個自己剛收的弟子,一定埋藏着什麽不尋常的故事。
嚴正見事情輕易解決,便看向劉晔。
劉晔知道嚴正想回去了,便開口道:“如此就勞煩二位将軍了,府中還有事,這就告辭了。”
張、許二人本是想留劉晔叙叙舊,見嚴正在側,想來有些話也不好說,挽留了幾次,就應了。
張、許二人親自将劉晔、嚴正送至門口,互道尊重。
可劉晔、嚴正不上馬,卻牽馬而走,令張、許二人目瞪口呆,遠遠地問道:“劉公爲何不騎馬?”
劉晔笑着大聲道:“非我不騎,而是我這新收弟子不會騎馬。”
張、許二人聞言哈哈大笑,張多道:“公且等片刻,待我命人爲小郎準備一馬車,也好省去路途勞累。”
劉晔等人心想也是,便再返了回來。
張多對轅門守卒交待一番,與許乾迎了上去,走近之後,張多道:“小郎有閑暇時若是想學騎馬,可來軍營,别的不敢保證,最多三天,我保你學會。”
嚴正大喜,道:“勿須閑暇時,将軍帶兵來剿匪時,就能教我了。”
張多一愣,恍然道:“也是,如此甚好。”
這一會,士卒從營中拉來一輛運糧秣的闆車,套在馬上,雙方第二次道别之後,方才各自回去。
待走出十裏地,嚴正突然開口道:“先生,正有話要說,可否令随從暫時退避?”
此語正中劉晔下懷,他心中也有話想問嚴正。
于是,令兩個随從和老孫頭、小五二人暫退數丈之外。
劉晔問道:“正兒爲何突然改變主意?”
“先生,張許二人爲人如何?”
二人同時開口相詢,各自一愕,相視大笑。
笑畢,劉晔先開口回答了嚴正的問題,他介紹,早些年,揚州當地有鄭寶、張多、許幹等士族子弟,聚集一些士人百姓爲禍揚州。
揚州士人大多輕俠狡桀,他們擁兵自重,其中以鄭寶最爲骁勇果斷,才能和力氣都很突出,他占據巢湖,擁衆一萬餘人,爲當地人所忌憚。
之後,鄭寶聯絡張多、許幹等人,想要驅百姓與其遷江表(泛稱長江以南),因爲劉晔是世家大族的名士,所以想要強逼劉晔響應倡導自己的計劃。
劉晔對這些人敬而遠之,避猶不及,豈肯附合?鄭寶一時找不到劉晔,正急。
恰逢曹操派使者前來揚州,于是劉晔去見使者,論及鄭寶等人之惡,并設定計謀除去鄭寶。劉晔請使者在他那裏停留數日,以誘鄭寶前來。
鄭寶不知是計,帶數百人帶着牛和酒迎接使者,同時想逼迫劉晔響應他的渡江南遷計劃。
劉晔就在中門外設酒菜飯席給鄭寶部衆,自己則與鄭寶在内宴飲,并暗中安排人借敬酒的機會殺掉鄭寶。
不想那鄭寶并不好酒,并且警惕心很高,時不時留意他們,令劉晔安排的刺客不敢下手。
無奈之下,劉晔親手用佩刀斬殺鄭寶,并斬他的頭下來,向他的部衆恐吓:“曹公有令,敢有動者,與寶同罪。”
鄭寶部衆見此都很震驚和害怕,跑回營舍。
當時營中尚有張多、許幹和部曲數千,劉晔爲防他們作亂揚州,即騎鄭寶的馬匹到鄭寶的營門前,向張多、許幹陳說禍福利弊,最終衆人叩頭迎納劉晔。
劉晔入營後安撫,令衆人歸服,衆人推舉劉晔爲新的首領。
劉晔見漢室衰微,自己亦是皇室宗族,不想擁兵,于是攜部曲投奔了劉勳。
最後劉晔說道:“此二人出身士族,舉止輕狂且極爲重義,正兒若能收服他們,當能盡心效忠于你。”
嚴正笑道:“正兒并無此意,隻是爲剿匪計,若真如先生所說,正就放心了。”
劉晔心中一歎,調轉話頭問:“不知正兒方才爲何改變主意,由張多統兵?”
嚴正道:“正兒細想了一番,正出身商賈,雖得先生青睐,但冒然帶兵恐被人诟病,既然張多二人能盡職盡心,自然再好不過了,也可免除日後禍患。”
劉晔點頭道:“正兒所慮甚是,不過爲師還有一事要提醒你,雖說你計策缜密,但尚有一處遺漏。”
嚴正道:“請先生指教。”
劉晔道:“正兒上次遭遇盜匪,說其有百餘人之衆,但這百餘人盜匪或許不是全部,僅是其一股。就算是全部,此次嚴家所運鹽船爲上次兩倍以上,也需防備那盜匪聯合周邊州郡盜匪同來劫掠,正兒不可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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