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于金姐的故事,真是不能細說,細說下來,她都覺得自己可以去寫一本書了,而且她也從來不會對任何人談起自己的過去,所有少小離家打拼的艱難與悲傷已經過去,就無謂再提這些來重新傷害一遍自己,隻是她難得碰上水靈這樣一個棋逢對手的女人,于是有些心生感懷,很想将她的故事拿出來分享一下罷了。
這些故事,是水靈在上輩子都沒有聽說過的,因爲那個時候金姐不認爲自己調教出來的水靈,有資格與她平起平坐,于是也就從不會告訴水靈這些,當然水靈自己也不感興趣,從來不會主動去打聽金姐的過去。
她就坐在金姐的對面,默默的聽金姐說完自己的故事,而後笑了一下,懶懶的靠進椅背裏,雲淡風輕道:
“有關于你的身平,我并不想評價一二,但是設身處地的想,如果換成是我,我不會和我的繼兄上床,女人的貞/操這東西自己可以不在乎,但很多男人都會在乎,真有一天碰上一個嘴上說不在乎的,也不能全然相信,因爲你永遠拿捏不準,未來将會在哪一天,他會突然拿出這件事出來當成武器攻擊你。”
想一想,要水靈與張己誠上床,她就渾身惡心得起雞皮疙瘩,上輩子她爲什麽郁郁而終,也是因爲水靈始終無法接受自己成爲一個那樣的女人,所以這就是她與金姐最根本區别的地方,金姐覺得自己的身體可以成爲自己操縱男人的手段,可水靈隻覺得肮髒與難以忍受。
她上輩子的經曆,成就了這輩子小心謹慎的性格,導緻即便面對加多寶,有些事情都不敢真正坦白,也不知該怎麽去坦白,說她是重生而來的,說她上輩子是金姐手下的一等娼妓,說她與暨無言是**與被**的關系?隻怕這話說完,水靈就被加多寶送入精神病院去治療了。
而加多寶還會滿懷堅定的站在精神病院門口,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等着她“康複”!
“你不會和你的繼兄上床,是因爲你從沒有成爲過我們,如果你是我,當你柔弱到連你至親的人都靠不上時,你就會覺得即便和一個自己讨厭的人上床,那也是一種生存下去的方式。”
很多事情,金姐都覺得自己是被逼的,當年弱幼小的她,懷着青澀而難以啓齒的心情,将繼父偷看她洗澡的事告訴自己的親生母親時,她的母親卻對她說爲了這個家庭的完成,忍忍就好。當自己賴以生存的人都指望不上時,金姐也隻有拿自己的身體當做武器,這樣才能保證她好好的生存下去。
“生存方式?!你當然可以認爲與人上床是你的生活方式,可一百個人就有一百種活法,你沒有權利替别人決定哪條路對她們來說才是最好的,即便她們與你一樣的漂亮,一樣的可憐。”
水靈看着金姐,面露一絲激動,因爲金姐覺得那些被她買進魔窟的漂亮女孩兒,都是身懷不幸的人,她感同身受,所以拯救那些女孩兒脫離苦海,同時教她們如何将自己的身體當成武器,富有而滋潤的活在這個世界上,甚至可以活得比一般千金小姐都還要好。
她的想法,教水靈嗤之以鼻,忍不住便有些動了情緒,然而仔細一想,上輩子金姐花了幾年的時間,都沒辦法讓水靈習慣娼/妓的身份,水靈又如何能通過寥寥幾語,便能讓金姐真心認錯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無謂争論誰對誰錯,這根本就毫無意義。
于是她閉了閉眼,重新找回屬于自己的淡定,手指搭了搭椅子的扶手,又重新看着金姐,語氣恢複了平靜,說道:
“既然你分享了你的故事給我,那不如我也跟你說說我的故事吧,我父母早年離異,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給我找了個後媽,我也有個繼兄,前兩年看我過得不好,說要帶我上南城打工,你說如果我跟着他一起去了,我的未來會變成什麽模樣?”
水靈知道金姐聽得懂她在說什麽,因爲早在張己誠還在南城的時候,就已經把水靈賣給了金姐,對于金姐來說,她對水靈并不陌生,她花了一筆定金在水靈的身上,現在從水靈身上讨不回來,張己誠又死了,金姐怎麽會放過張己誠的母親呂靜與張己誠有着血緣關系的弟弟水明?
聽到水靈這樣一說,金姐不說話,靜靜的看着水靈,從有着精緻工藝刺繡的手包中,拿出一盒紫色的女士香煙,塗着鮮紅指甲油的手指,慢悠悠的從煙盒中抽出一支細長的煙,姿态優雅的放入紅唇中,招手喚來侍應生點燃,而後看着水靈微微一笑,傾城傾國,道:
“我們明人不說暗話,相信你也應該從各種途徑知道,當初張己誠讓你來南城,就是要把你賣給我,呂靜和水明是在我手上,花出去的錢,我總得想辦法賺回來是不是,如果你要我放了他們,恐怕這件事有些難辦,你會要我放了他們嘛?”
不得不說,在與水靈的對弈中,金姐縱然再聰明絕頂,都是處于劣勢的,這不但取決于水靈背後有個仇滿天,也取決于水靈如今的身價。金姐承認即便水靈不去做娼/妓這一行,依然可以活得風生水起,甚至可以創辦屬于自己的商業帝國。
可那僅僅也隻是因爲這個人是水靈,偶然現象并不能當成普遍現象來看,同樣的遭遇放在另一個姑娘身上,未必可以做出與水靈一樣的成績,女人都是軟弱的,幾乎都會迷失在愛情中無法自拔,水靈這個偶然現象,她的成功,不是所有女人的成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