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人,很明顯的看出了仇瘋子對那漂亮小姑娘感興趣,于是能讓的都自動給仇瘋子讓座了,隻有荊澤,裝作看不懂這當中的意味,還徑自低頭喝着碗裏的湯。
這行徑讓水靈對荊澤恢複了一些好感,畢竟在這種場合,她就是一個小女孩兒,小女孩兒面對的卻是一大群代表“權勢”的人物,潛規則聽過嗎?稍不謹慎,水靈就會面臨潛規則,荊澤不給加多寶讓座,其實是想保護水靈。
他初來京城,每日就是埋頭破案,不知道京城上層領導之間的秘辛是正常的,又沒有興趣打聽那些八卦,他隻知道水靈在京城有後台,很可能是個紅N代,也許不是紅N代,但絕對和部隊的關系匪淺,卻不知道水靈的後台就是仇滿天,所以本着一個人民公仆的責任,他有義務好好保護水靈不被潛規則。
于是這境況便讓加多寶有些尴尬了,水靈不搭理他,他又坐不到水靈的身邊去,讓加多寶内心相當郁悶,郁悶着郁悶着,就悶成了一把火,娘希匹的,這個荊澤到底什麽意思,上回在水靈辦公室,他就看荊澤不順眼了,這回還不給他主動讓座,有這麽不長眼色的人嘛?
加多寶煩躁的梗着脖子,手指開始解軍裝衣領上的扣子,隻等他開始松扣子,一旁的高二叔和錢安士便覺大事不好,連忙起身,一左一右的站到加多寶身邊來,一個推一個拉,将加多寶拱到荊澤旁邊的椅子上,兩人一起使勁,想把加多寶按下來坐着。
“公共場合,别犯瘋病了,你要鬧起來多不好看。”
“部隊形象啊,部隊形象啊。”
兩人如臨大敵,嘴裏絮絮念叨着,同桌有聽聞過仇滿天大名的,也趕緊低頭悶聲吃菜,那個瘋子他們可惹不起,逼急了他,會拿槍殺人的,仇滿天手中每年都有死亡名額,即便誤殺那麽個把兩個人,隻要沒超過他的死亡名額,是不會被追究任何責任的。
替國家辦事執行特殊任務,都是能力卓越的人,實力讓他特殊化,特殊到什麽程度?隻要不擴大影響,在息事甯人的範圍内,國家都願意對他寬容以對。
所以在京城當官當久了,都不願意得罪特殊部隊的人,尤其不願意得罪仇瘋子,那可是三兩句話不對盤,就要喊打喊殺的主,荊澤這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啊,居然敢擋仇瘋子的路。
這時,水靈也不想将事情鬧大了,畢竟是公衆場合,鬧大了不好看,而且荊澤也是出于一番好意想保護他,便橫着眼睛朝加多寶看了眼,她準備跟荊澤說說,其實她和加多寶是認識的,還準備和荊澤換個座位,坐到加多寶身邊去。
然而,隻那橫了加多寶的一眼,讓加多寶接收到,立即像洩了氣的皮球,原本還氣鼓鼓的,瞬間焉了下來,他的膝蓋一彎,便順着高二叔和錢安士的力道坐了下來,又朝着水靈谄媚一笑,心平氣和的開始招呼滿桌子的人,道:
“吃飯,吃飯。”
這男人啊,不管在外頭怎麽橫,自個兒媳婦面前,還是得盡量表現得好一點,不然讓水靈看見他發脾氣,把水靈吓着怎麽辦?他要讓水靈看見,他其實隻是一隻溫柔的紙老虎,呀,紙老虎。
一桌子的人,都不知道仇瘋子在搞什麽鬼,他們隻覺得這人是越來越瘋了,就連水靈也開始覺得加多寶的神經質越來越嚴重了,她又朝着加多寶看了一眼,居然看見他一臉的和顔悅色,給高二叔夾了一筷子的菜。
“來,試試這個,挺好吃的。”
難得體貼的加多寶,人來自瘋的越過荊澤,又給水靈夾了一筷子木耳,他的身材高大,手臂一伸,就從荊澤的面前過去了,完全将荊澤當成了空氣,其實加多寶真的很想問問荊澤,擋人男女朋友中間,你好意思不好意思?
但他今天決定了要讓水靈看到他溫柔的一面,所以也不跟荊澤置氣,完全把這個超級電燈泡當成空氣就成了。
然而他的舉動,在某些外人眼裏,就愈發的像是潛規則了,一桌子上這麽多人,仇瘋子幹嘛要給水靈夾菜?王維也長得很漂亮,但仇瘋子看都不看王維一眼,這不是想潛規則水靈是什麽?
意識到這一點,暨無言沉默的低下了頭,他還不夠成熟,所以甚少擔當,然而從這小小的反應,就可以看出,其實一個人的性格,從很早之前就開始定型了,将來發了什麽事,對發生的事會做出什麽反應來,從現在就已經初見端倪。
如果暨無言遇上無法抗衡的力量,就會下意識的選擇躲避,就如那個仇滿天想潛規則水靈一事,其實暨無言早就看出來了,隻是那位大校肩上的肩章,讓他選擇視而不見罷了。
但荊澤和暨無言不一樣,實際荊澤對水靈也沒什麽别的想法,甚至連喜歡都說不上,隻是他辦案,水靈進入了他的視線,卻又表現得處處不願合作,于是在荊澤的心目中,便有些另眼看待水靈了。
再加上水靈長得清純美麗,身材又嬌小玲珑,讓荊澤對水靈的保護欲一升再升,他覺得水靈是自己叫進來的,今天如果他不能将水靈安全帶出紫荊花大飯店,他就妄爲警察了。
“仇首長,我敬您一杯。”
明亮奢華晶瑩流轉的水晶燈下,荊澤側過身,面對着加多寶,表情十分嚴肅,卻正好阻斷了加多寶看着水靈的眼神,他舉着一隻透明的小酒杯,眼睛看着加多寶,想要轉移加多寶的注意力。
這礙眼的東西,讓加多寶恨不得一巴掌蓋下去,将他和水靈之間的障礙徹底清幹淨,但加多寶忍忍,還是把心頭的火氣忍了下去,抓起桌子上的酒杯,一口悶了杯子裏的酒,十分不耐搭理荊澤般,一句話話都不想跟荊澤說,又将頭偏過去,看着水靈,呵呵的傻笑。
“首長,我再敬您一杯。”
荊澤那張英俊的臉又擋了過來,加多寶看不成水靈了,于是把脖子伸長些,從荊澤的頭頂看過去,他想叫水靈吃桌子上的那道玉米松子,那道菜可好吃了,然而話還沒說出口,荊澤卻又站了起來,舉着酒杯,不依不饒道:
“首長,首長,我敬您。”
“敬敬敬,敬你媽~~~媽一杯。”剛想發火說髒話的加多寶,意識到自己今天不能動粗,于是一拍桌子,話鋒一轉,吼道:“你今兒是要跟老子喝個痛快不是?給老子上燒刀子,這溫酒兌水兌太多了,老子喝不慣!”
當兵的就是這樣粗魯,國家愈發軍事化的結果,就是越來越重武輕文,在公開場合,文官們必須文質彬彬汲汲營生着自己的人脈,生怕得罪了這個又得罪那個,但武官就不同,他們想罵就罵想笑就笑,恣意妄爲的根本不用擔心自己會得罪人。
因爲即便他們得罪了人,國家要用他們的時候一樣會用,他們用血換來的勳章是誰也搶不走的。
所以加多寶要跟荊澤拼酒,衆人也隻能看着,侍應生也隻能乖乖的把九塊九RMB一瓶還包郵的燒刀子端上這一片奢華的飯桌。
燒刀子這種酒就像街邊的大白菜,人人都能買得起,但不是人人都能喝得起,因爲酒精濃度太高了,與那種濃度低價格高的白酒是不能比的,燒刀子喝下去,就能讓人燒心的疼,粗漢子就特别的愛喝這種酒,荊澤雖然在基層混了這麽多年,但一看就尚顯斯文,還不算個粗漢子。
看着侍應生排着隊,端上二十瓶燒刀子,一瓶瓶的往荊澤和加多寶的面前放,水靈皺着眉頭,伸出手指來戳了戳荊澤的手臂,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跟他認識,他是我男朋友,别玩大了,你喝不過他的。”
究竟加多寶的酒量有多大,水靈也不太清楚,不過曾經有一次,加多寶跟她說,每回執行完任務回來,他都有相當長的一段精神亢奮期,用那些狗屁庸醫的說法,就是神經系統紊亂,太過警惕導緻無法正常進入睡眠。
酒精可以麻痹神經,但對于精神紊亂的加多寶來說效果不大,水靈不知道加多寶的任務做完了,還是隻是因爲要過年了才回京叙職,但可以肯定的是,今天晚上的加多寶精神是紊亂的,也就是說,即便喝再多的燒刀子,加多寶都不會醉。
******************************作者有話說(以下字數不收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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