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水靈的詢問,李蘭搖搖頭,還是退了出去,她有些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換句話說,她的問題,不知道是找高源解決好,還是找水靈解決更好,畢竟事關兒子讀書的事情,這京城什麽都好,就是想找個學位難上加難。
李蘭原本想拜托高源幫忙,畢竟高源在京城當過兵,熟人肯定比她多,可是看到水靈後,李蘭又改了主意,她覺得水靈那個叫仇滿天的朋友,似乎比高源更有能力一些,可是水靈和高源現在明顯有事要談,也不是關心小孩子讀書問題的時候。
于是李蘭就這麽怪怪的離開了,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水靈,也不知她看着高源那麽遲疑做什麽,感覺很異常的,水靈将目光從門口投回到高源的臉上,眨了眨眼睛,
“你倆有事?”
不是水靈願意多管閑事,而是李蘭站在門口的那個眼神,分明是做給水靈看的,就是想引起水靈的注意,然後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自己發問,同時又表現出自己的隐忍,讓水靈自己去問高源。
聽聞水靈此言,高源回頭看了一下空空如也的辦公室門口,深吸口氣,又轉過來對水靈無奈道:
“你看這個人,敲門進來,轉身走的時候卻不知道關門,我與她就是在這些小事上合不來。”
多餘的高源也不願意說了,他身爲一個大男人,本身也沒那麽敏感的心思去察覺李蘭的那些心思,隻覺得自己與李蘭之間就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水靈點點頭,他不願意說,她也不太想管這些瑣碎的小事,于是不再追問,便道:
“行吧,工作室既然交給你管理,你就全權做主,要是有什麽問題就不用她了,隻是她老公曾經對我有過滴水之恩,他們家也比較困難,如果決定不用她了,給他們家一筆補償金,金額我來定。”
其實說實話,水靈是打算養着張強一家的,當時在庸縣酒店裏,要不是張強替她拖延了些許柏雄和張己誠的腳步,說不定她還沒回到酒店房間就被柏雄張己誠抓住了,也不存在加多寶在電腦裏聽到她落難一事,更加就沒有後來的伸出援手了。
所以關于張強一家,實在不能怪水靈太聖母,她當時就發過毒誓,如果能逃出生天,一定要對張強的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隻不過李蘭可能實在是跟不上現代化大都市,來到京城,别的沒學會,小算計小心思倒是學了個十成十,她也不能總是仗着自己年紀大,妄圖支配比她年輕的人,如果在李蘭和高源之間取舍,水靈當然會選擇高源了。
交代完該交代的事,水靈便和高源出了辦公室,她工作室的會客區就設計在辦公室對面,十分寬敞的一片區域,放置了一套黑皮沙發,隻是站在辦公室的門口朝會客區望去,水靈和高源都不禁一愣,他倆不約而同的轉過頭,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來者居然是趙倫,剛剛還在辦公室裏談起要小心趙倫,這下趙倫就找上門了,真是巧。
既然人來了,也不可能不見,工作室裏那麽多退伍兵,未必還怕一個趙倫嘛?水靈看着趙倫,率先走到會客區域,他的身形依舊幹瘦,背對着大廳,背着手,昂着頭,在欣賞牆上的一副風景畫。
“趙先生。”
她大步踏上會客區的一層小台階,站在趙倫的背後,喚了他一聲,那趙倫回過頭來,像是大病初愈般,面色蒼白,但還是帶着微笑,與水靈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那嚴厲的臉色很不符,隻是眼神依舊犀利,隻聽他不失客氣的說道:
“哦,小水啊,呵呵呵,第一次上門拜訪,你這裏裝修的還挺别具一格的。”
“哪裏,都是瞎玩的。”
雖然加多寶說了要小心趙倫,但人家找上門來,擺出這麽一副客套的面孔,水靈總不能拿着掃把把他趕出去吧,加多寶去南城抓小職員查案,這種時候最不好打草驚蛇了。此時趙倫的身子一讓,水靈便瞧見茶幾上擱着一大摞的禮盒,像是過年過節的那種喜慶裝,紅呼呼的。
“上次你救了我女兒水碧,原本是我早就該來感謝你的,隻是前段時間我生了一場大病,後來又恰逢調職京城,就耽誤了這個行程,所幸我們又在京城見面了,小水呀,不嫌棄你就叫我一聲趙伯伯,以後在這京城裏有什麽困難,隻管來找你趙伯伯。”
趙倫自動自發的坐在了水靈工作室的沙發上,示意了一下桌子上的那堆禮盒,就跟來拜年的一樣,水靈有些無語,撿了趙倫手側的單人沙發坐了下來,面上卻依舊帶着友好表達了對趙倫的感謝,她叫趙倫伯伯?這個趙倫沒有60至少也有58了,她才19歲,不是該叫爺爺嘛?
此時李蘭端了兩杯熱氣騰騰的茶上來,水靈瞧着終于用上了一次性的杯子,便寒暄幾句,拿着杯子放在唇邊吹着氣,借着這動作沉默了下來,懂味的人便知道,這是該說明來意了的意思。
“聽說你現在住在仇少家裏?”氣氛尴尬了一瞬,趙倫便開始慢慢将話題引起來了,那臉上的表情就跟狐狸般,一點兒也不爲水靈的怠慢而感到惱火,相反,他還有種語重心長的關懷感,“哎呀,不是趙伯伯說你,就算是親戚,一個女孩兒家,怎麽能住在男人家裏呢?你趙姐在京城有套小居室,不如住到那邊去吧。”
“還好,仇少家沒什麽不方便的,他基本都在部隊,很少會回來。”
說起來這個趙倫到底知道不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加多寶的真侄女?!說這話他自己不會覺得假嘛?什麽“就算是親戚,一個女孩兒家,怎麽能住在男人家裏”,如果他知道水靈不是加多寶的親戚,那這人就太老奸巨猾了,表面上裝得還真像,可是就連高指導員都不知道她和加多寶的關系,趙倫能猜出什麽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