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維還是鬼鬼祟祟的戴了個墨鏡,烈日高照的天色下,頭上蒙了個頭巾,身上還穿了件黑色的大風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活像抗戰劇中的女特務,不,比女特務還鬼祟。
“你可來了,快,我們快進去!”
見水靈忍着一臉的笑,穿着迷彩服從遠處悠閑的走來,王維揚揚手中的大袋子,趕忙迎上去,一把将水靈扯進了寝室樓,疾步行走間,隻聽她說道:
“我今天一整天都心慌的厲害,你說我這樣行嗎?就怕被同事給看見了。”
“看見了又怎麽了?很漂亮啊。”
因爲覺得還不錯,水靈便完全不用力,賴着王維拖行的力道,身子幾乎是被王維拖着往前走,到了自己的寝室門口,才是拿出鑰匙來一邊開門,一邊說道:
“你去見你老公,就别穿外面這身了,姿态盡管大方些,自信的女人才是最美的。”
女人隻要有自信了,不管穿什麽都能穿出一股精氣神來,這一點是女人取敵制勝的不二法寶,比最美的妝容還管用。
不過王維的老公肯定不會品味這一點,他迷戀的是女人身上最膚淺的脂粉味兒,而王維本身長得就很媚,她的底子帶着一股興意闌珊的慵懶,一雙眼睛尤其美麗,隻可惜這些優點全都被她平日虎姑婆般的造型給遮蓋了起來。
打開房門,水靈接過王維遞來的袋子,從中拿出昨天買的化妝品,拆了包裝後,一樣樣的打開放在書桌上,瞬間,整個寝室都充滿了一股胭脂味兒,而陽光照着那些精緻盒子中的五顔六色,亮閃閃的讓視覺享受極了。
她讓王維用洗面奶洗了臉後,端正的在書桌前坐好,自己則拉了把椅子來坐在她的斜對面,然後手指尖夾着化妝棉,沾滿潤膚水,細緻而虔誠的開始替王維描摹這張被怠慢的臉。
化妝分三大步,第一大步的妝前準備,又分潔面、潤膚、護膚、妝前乳四小步;然後是第二大步的底妝,底妝又分隔離、修顔、遮瑕、上粉、定妝;第三步的上妝則開始化眼部、睫毛、眉毛、腮紅、嘴唇。
這當中的技巧,端看個人的手法及顔色的搭配,手法好,顔色搭配得當,醜女也能變成天仙,手法不好,顔色搭配得怪異,就是再好的美人胚子,也不能化腐朽爲神奇。
“好了嗎?都兩個小時了。”
屁股坐得生疼的王維,忍不住開始催起了水靈,在她的觀念中,兩個小時幹些什麽不好啊?就浪費在這裏幹坐着。水靈擡眉橫了王維一眼,給她的唇上擦了一點唇蜜,然後拿出鏡子,放在王維面前,淡淡道:
“看看吧。”
圓圓的小鏡子,是買化妝品的時候,商家友誼贈送的贈品,明晃晃的鏡面中,照出的女人不說傾國傾城,傾一個男人的心是夠了的,特别是那一雙眼角上翹的眼睛,配着美瞳,明明無心,卻更能勾魂奪魄。
王維出神的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喃喃的自言自語着,手指輕輕撫上鏡面,神情時而哀傷時而欣喜,水靈轉身,一邊收拾着桌面上的化妝品,一邊豎耳聽着王維的呢喃,聽了半天,隻聽到兩句,
“……,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
多麽令人心酸的兩句話,道盡了王維心中的苦楚,想要得到一個男人的心,她的美貌還得依靠濃妝豔抹。水靈輕歎,指尖将粉餅的蓋子輕輕叩緊,回頭看着王維,很是認真的問道:
“如果你願意守住一個男人的心,可以每天濃妝豔抹,可是這樣又有什麽意思呢?當天黑了,你總得卸妝,你們是夫妻,是長時間綁在一起要生活的人,你願意每天花兩個小時,就爲了讨好他嘛?”
聽了水靈的話,王維神情更是怔忪,手指拿着鏡子,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鏡子中的那張臉。見她如此,水靈也沒有再問,其實兩人都明白,水靈的話裏透露了一個很明顯的訊息。
如果血皇影風後悔了怎麽辦?!
這個答案,水靈沒有辦法替王維決定,對她來說,雖然和王維做了朋友,但不代表她可以替王維決定自己的感情。水靈可以做下百分之一百的保證,王維就頂着這樣的妝容去見血皇影風,血皇影風一定會後悔,就算不後悔,對于離婚一事也要考慮考慮。
如果血皇影風後悔了,王維是不是願意每天花兩個小時來畫自己的那張臉呢?
這都未可知,水靈唯一知道的是,如果她是王維,她就不會再給血皇影風任何機會!
化一個妝,從1點到14點,開車從京城大學到與風天佑約好的餐廳,需要半個小時,王維告别水靈,帶着她的問題,15點正進入餐廳大門。
下午時間,這家法式餐廳裏已經沒有多少客人,僅有的幾桌客人說話的聲音也很小,她輕提裙擺,踩着恨天高,習慣性的将手遮擋住胸前若隐若現的乳/溝,又是想起水靈在耳邊叮咛的話語,要自信,要自信!于是讪讪的放下手,展目望去,在落地窗前,找到了那個身穿西裝的男人。
9月的京城還很熱,餐廳裏卻是冷氣十足,她走過去,坐在風天佑的對面,看着他轉過頭來,那張曾經很熟悉的俊臉上,第一次對她浮現出一種驚豔的神采,王維按照水靈教的,下巴微微昂起,略側頭,手指彎曲,看似無意的擱在頰邊,擺出一個頗優雅的造型,露出脖頸優美的弧度,聲音略低啞,慵懶的問道:
“離婚協議帶來了嘛?”
風天佑沒有回話,仿佛看傻了般,盯着這個與自己做了好幾年夫妻的女人,良久,才是不确定的問道:
“王維?老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