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蕾舞部的學員們更是驚呼一聲,全部站了起來,隻有他們知道這一跤摔得會有多麽疼。
可當他們正在熱血上湧,想要上去救這個可憐的女孩時,就聽到了旁邊霍伊斯教授低沉的聲音響起:“正好是十五圈……”
這話說完,在地上重重摔倒的劉施詩就迅速的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像是沒事人一般走到一旁。
全場的人呆了兩秒之後,才恍然大悟驚呼起來“什麽~!?”“哇……”“她剛才是演出來了的?”
包括學生會的奈奈,以及芭蕾舞部的所有學員,葉列娜都是滿臉的不可置信,因爲他們每個人剛才都沒看出來劉施詩是在“表演”……
因爲她根本不是在表演啊?她明明就像是一個平庸的舞者真實表現,剛才那一跤摔得那樣重,絕對不是演得出來的啊!?
所有人都腦子都已經錯亂了,他們已經分不清劉施詩究竟是表演,還是歪打正着?搞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麽。
達倫卻是臉色都變了,問旁邊的娜塔莉:“你能這摔嗎?”
“不行……我要摔好這一跤,起碼要練1一個月吧……她可真是簡直是太恐怖了。”娜塔莉滿臉佩服望着台上的劉施詩道:“她确實配得上這個主角。”
顧小凡這次并沒有讓評委評分,而是語氣平靜地宣布道:
“再進行第三場試鏡吧,依然是最後的轉鞭轉的鏡頭,這次我要主角表演最開始學習這個動作的鏡頭的時期,7圈的時候摔倒。”
又是表演同樣的鏡頭,又是表演“失敗”?這次圈數更短~!?
顧小凡說這個話的時候,高昂着着頭,望向了約瑟夫與霍伊斯教授,你可以感覺到他神态中那種絕對的自信,高高在上卻又是那麽的理所當然。
舞台角落的葉列娜臉色已經變得蒼白如紙,求助似的望向了她的導師霍伊斯教授。
“這一輪,讓劉施詩小姐先來演出吧,顧導演你同意嗎?”約瑟夫站了起來冷然道。
顧小凡點了點頭,剛剛把發發型整理好的劉施詩,再度踏上舞台,來到了那盞射燈下面,閉眼做着深呼吸,仿佛老僧入定一般的甯靜。
這個中國導演到底在幹什麽?他到底想展示什麽?
台下有些人隐約感覺到了,有些人卻還是一片茫然。
此時,劉施詩再度開始又一次的揮鞭轉,而這一次她非常的用力,動作非常大,可她的姿态簡直是拙劣極了,手臂不夠直,腿擡得不夠高,簡直就像是個完完全全的初學者。
看着她,你根本無法相信,剛才第一次她29圈揮鞭轉那驚人的演出是這個中國女孩表演的。
可分明就是她啊,明明就是同一個人啊!?怎麽會差别這麽大呢?
劉施詩笨拙而吃力舞動着,從一開始就搖搖欲墜,在第七圈的時候,直接收不住力道,裝着身子斜摔在地上,她用手一撐“咚”的一聲側身倒在舞蹈的木地闆上,半天都沒有起來。
此刻,台下的每位朱莉亞音樂學院的學生,哪怕是再笨,也終于明白發生了什麽,很多都感覺到後背一陣發涼……他們眼前的這個身材嬌小的中國女演員,究竟擁有何等恐怖的演技啊。
29圈的揮鞭轉,證明了劉施詩芭蕾舞上的實力,但是并不需要演技,因爲她隻需要經曆去做到每一圈的揮鞭轉就好了。
而15圈的揮鞭轉失敗,則是展現了她無比細膩的表演,那第15圈摔倒看似簡單,其實是經過前14圈的小失誤的疊加,她從第一圈就開始,表演出每一圈細微的失誤,每一圈她的身體都呈現了微妙不同,一點點的醞釀着最後“摔跤”的動作。
那個“摔跤”并不是她演出來的,是精彩表演14圈各種不同“失敗的揮鞭轉”的結果罷了,所以才會顯得那樣的真實自然。
而第三場7圈摔跤,則比15圈的摔跤更加困難,因爲她完全掌控自己的身體,忘記了表演了千百次的“正确姿态的揮鞭轉”,重新像是一個初學者一樣運動……
這就好像是騎了十年自行車的人,你讓他突然表演一名不會自行車的人剛剛學車的笨拙動作,讓他完全忘記身體已經習慣多年的動作,是多麽的難如登天啊!
可劉施詩竟然就這麽做到了……她的身上好像存在三個不同時期的自己,一個芭蕾舞頂尖高手,一個芭蕾舞二流舞者,一名芭蕾舞初學者。
“這是怎麽辦到的?身體記憶是不可磨滅的……這根本不可能是表演技術能辦到的啊。”約瑟夫教授輕聲問旁邊的老友霍伊斯。
“這确實不是表演……對她來說,那後兩次失敗的摔跤,也是一種舞蹈。”霍伊斯臉色有些發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拿着話筒問道:
“我相信這個結果不用在評分了吧,這次的試鏡的比賽的結果是劉施詩小姐獲勝了。”
這話一說,座位上的内田奈奈一下子就蹦起來了,很不甘心地大聲抗議道:
“這不公平!?不是要表現芭蕾舞藝術嗎?不就會摔跤嗎?這也算比賽嗎?太荒唐了。”
學生會幾個白人學生,也跟着嚷起來了:“是啊,這太莫名其妙了。”“從來沒有聽說過芭蕾舞要比摔跤的。”
他們雖然嚷着很大聲,但是觀衆席上的各個音樂系的學生們卻沒有如剛才那樣附和,反而很多都面露尴尬,不少人連連對學生會的代表們使眼神,示意他們不要再說了……
這時候霍伊斯卻是望着他們,語重心長地道:“芭蕾舞的美感來自哪裏?你們知道嗎?”
内田奈奈等人都是爵士樂部的,對芭蕾舞都是一知半解,都互相看了看哪裏敢回答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