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要,這個不要,這個要這個不要……包好了幫我送到我家。”然後轉身就走,那個叫維奧納的女店員聽着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白人女店長趕緊過來,緊張地解釋道:“先生,對不起,你講的她沒記清楚。”
瓊斯卻冷漠地轉頭,望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維奧納:
“我講得很清楚,怎麽她就沒記清楚呢?我記得我們離婚的時候,她拿走了我所有的東西,她記得每樣東西放在什麽地方,連一顆衣扣都沒留給我,所以她一定記得住……
瓊斯說着,用力咬着牙充滿恨意地道:“記住~!我要我剛才說的每一件包得都得像新的一樣,一個别針都不能少,全部都給我封死,今天晚上之前送到我家。”說完,付就出門走了,y格林趕緊拎着皮包去付款。
顧小凡與劉施詩看到這一幕,都沒有作聲,隻是默默跟了上去。
其他嘻嘻哈哈的獄友們都還沉醉在這場瘋狂之旅,大聲嚷着,唱着歌,隻有Y·格林走過來拍了拍瓊斯的肩膀,輕聲道:“老大,心情不好的話,我們去喝酒去吧。”
“回家吧,不早了,今天你出獄,這麽晚回去你媽媽肯定擔心你的。”瓊斯搖搖頭,輕聲道:“記住Y格林……家人永遠是最重要的。”說這話的時候,瓊斯的臉上沒有絲毫報複的快感,反而流露出怅然若失的神色。
瓊斯親自一一把衆人送回家之後,最後,就隻剩下他與顧小凡這一輛孤零零的車在街頭遊蕩了。
“瓊斯,你的家不是在十九街區嗎?”顧小凡看瓊斯開車向着反方向形勢,不由問道。
“那是我以前的家……”瓊斯把車停在了路邊,有些神色惆怅地歎了一口氣,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地低聲道:
“以前我跟維奧納一起在黑人街區玩音樂,去酒吧,一起去小偷小摸……在一起逍遙快活,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懷孕了……我想要那個孩子,可維奧納卻離開了我,她對說我,她不想讓自己兒子有個未來會坐牢的父親……你當時真的恨不得殺了她……她怎麽能殺了我們的孩子呢……
可半年後再次遇到她的時候,她正在這家店打工,我看到她我的心都碎了,我什麽東西都不想要了,什麽恨都沒有,我隻想和她回到從前,我沖到店裏,跪着對她說‘寶貝,我很想你,你跟我走吧……’而當時她卻指着我鼻子問我‘瓊斯,如果你能買得起這裏任何一件衣服,我就跟你走’……我一輩子都記得她當時的表情……”
說道這裏瓊斯哽咽的停了下來,顧小凡與劉施詩都從後照鏡的反光裏,看到他望向車窗外的眼睛湧出了淚水。
“幾天後,我就和y格林,約巴幾個人拿着刀搶了一個停車抽煙的白人……我沒有想到,幾周後我就真的像是維奧納說的一樣去坐牢了……我真的隻是想挽回她而已,可我在沃爾瑪的工作隻夠我吃飯付房租,我怎麽可能去買那些奢侈品呢……”
說道這裏,瓊斯已經哽咽地說不出話來了,捂着臉在駕駛座上哭泣着。
顧小凡與劉施詩都沒有作聲,他們都知道,現在他們說什麽都無法安慰瓊斯,隻能讓他盡情的發洩心中的痛苦,在這世界上,每個人都有對自己生活感到無能爲力的時候……而這份痛苦隻能自己獨自去面對……
瓊斯這樣一個近50歲的黑人大漢,痛哭了十多分鍾之後,情緒才終于慢慢平靜下來,用手抹了一下臉,深呼吸了幾口,然後才轉頭對顧小凡,滿臉真誠地道:
“小凡,謝謝你,今天你讓我做了一個畢生難忘的美夢,現在夢也該醒了。”說着,他把保時捷的鑰匙扔給了顧小凡:
“說吧,你讓我做什麽,以後隻要是你說的,我一定會去辦。”說着伸出了手。
這句承諾聽起來很普通,很多人都說過類似的話,但是劉施詩卻能感覺到瓊斯說這句承諾時,眼神中的真誠,她甚至有種感覺,就算顧小凡現在讓他去殺人,瓊斯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瓊斯……老兄,這可是你說的。”顧小凡笑了笑,伸手緊緊握了瓊斯的手:
“我真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你,我的華納音樂公司現在已經被人挖空了,我需要創建新的音樂部門,發掘新的明星歌手,我打算要引入中國歌手進入北美市場,但是我想來想去,我還是比較擅長影視,音樂方面我不太專業,所以我從想從影視入手,來推廣我的歌手,我的初步計劃是要做一個嘻哈音樂劇,所以我需要一個主心骨,那就是你……”
瓊斯聽着一愣,似乎覺得顧小凡在開玩笑,張大嘴巴道:“小凡,你不是認真的吧,你就要拍嘻哈音樂劇?讓我當演員?等等……你不會是認爲說唱樂就是嘻哈吧?我可不擅長那些流行的調子……”
“不。”顧小凡肯定地點了店頭:“我就需要你的匪幫說唱,我要以這個類型的音樂作爲突破口,我需要你瓊斯,你是我見過的匪幫說唱類型的歌手中,最好的一個。”
所謂“匪幫說唱”,是描述黑人地下生活的一種說唱類型,其中很多元素來自社會底層的黑人,充滿了憤怒與批判性,黑暗,犯罪與監獄生活,卻有着巨大的情感爆發力,一般之後生活在黑暗暴力的街區黑人才擅長匪幫嘻哈,而瓊斯……無疑就是這樣的類型。
“我是最好的匪幫說唱歌手之一?”瓊斯滿臉的驚訝,自己都有些不相信這話。
“是,不單單是你,Y格林與約巴都不錯,這可能是來自你們的生活與天賦吧,老天雖然沒有給你們好的生活,但是卻給了你們足夠的才能。”顧小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