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沒看出來嗎？”喬安妮恢複那種無情的神色，用哪種毫無起伏的聲音道：
“我隻是按在你說的，我在試圖與其他人交流，你不是告訴我老天給我這個天賦不是讓我窩在家裏躲着那些笨蛋的，你要面對那些笨蛋，擊敗他們，操控他們，掌握自己的命運……我現在就在操控他們。”
顧小凡聽着有些愕然，還是不明白地道：“那你說話是怎麽回事？你怎麽一下子能正常說話了？”
“你不讓我練習了《台詞500》嗎？這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教材，裏面用系統的方式歸納了人說話語氣情緒的一種簡單邏輯，如果我早能找到這樣類似的教材，我恐怕也不用顯得自己很特殊了。”
喬安妮說着拿出了自己手機調出了一張樹狀态圖給顧小凡看，上面密密麻麻有各種程式：
“鑒于我與正常人的感情無法共通，所以我回憶了這幾年來身邊人的反應，并記了下來，查找我們的情感共同點，結果沒有一個理論上的交點，不過我倒是找到了他們交流的方式，特别是我母親與人交流的方式，于是我就模仿我母親的方式。”
“你竟然寫了個文檔……來尋找你與其他人情感交流方式？”顧小凡驚訝道。
“不，這不是文檔，而是心理決策樹？你怎麽連心理決策樹都看不懂？”喬安妮似乎有些失望。
顧小凡聽着頭皮一陣發麻，他恍然發覺，他好像打開了一個潘多拉的魔盒一般，釋放出了一個小怪物。
一個隻是看《台詞500句》，學習情緒表達的小孩，竟然能寫出什麽心理決策樹……就可以克服自己社交障礙，這個喬安妮真的是人嗎？
而且看她駕馭男人的姿态，以及所謂學習她母親的與人交流的方式，就知道卡狄更夫人肯定是一個風流成性的交際花。
以喬安妮的外型身份，如果她走上卡狄更夫人的歪路，她會令那些爲她傾倒的男人，都像是那兩個男仆一樣厮殺鬥争，成爲一個遠遠比卡狄更夫人破壞力更強的紅顔禍水。
顧小凡想到這裏深呼吸了一口氣，令自己冷靜下來，望着喬安妮道：
“我教你表演，不是讓你做這些事情的……”
“我做了什麽？”喬安妮很好奇道：“你難道覺得我是那種以戲弄人爲樂的變态嗎？你知道亞曆克斯與克雷格這兩個男仆是什麽人嗎？”
顧小凡沒有作聲，聽她繼續說下去，他想知道這個詭異的貴族美女的動機是什麽。
“我不喜歡亞曆克斯，因爲在他的臉書上，他最喜歡的書和電影是小布什的《快擇時刻》，與邁克爾貝的《變形金剛》，還給小甜甜布萊尼的音樂點過贊，更令人覺得惡心的是，他在谷歌聊天上對自己女友每天說三次‘我愛你’，晚上卻與另外一個女仆黛安出軌……
至于克雷格，他一直在負責的城堡裝修費上拿回扣，還經常******其他的女仆，我一直很想提醒我母親她對挑選仆人的眼光很糟，不能隻選長相好的年輕男人，但是我還沒準備去認識新來的男仆。
而且比起其他人，好色的克雷格更加好操縱，起碼我早上實驗，證明了我的推論，他剛剛被選爲備選‘第一男仆’時候，偷偷給他的朋友發的一條短信，說是‘我可以有機會幹英國皇室繼承人了！’
現在，你還覺得我剛才做得那些有問題嗎？”
喬安妮看着顧小凡，想聽聽這位智商勝過他的同類的高論，她并不認爲自己做得有什麽錯的，今天早上是她這一年來最開心的一天，她認爲自己做了一件很正确的事情。
而令她意外的是，顧小凡卻隻是微微皺眉，很失望地看着她：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隻要是人，就會有龌龊的一面，和好的一面，你難道要因爲一個人缺點，就認爲這個世界十惡不赦嗎？你是不是對整個世界都很失望？”
“失望？”喬安妮似乎覺得這個詞很奇怪，搖搖頭道：“我不失望，人類本來就是會讓令失望的生物，我早就意識到這一點了，就不會失望。”
“你這是憤世嫉俗。”顧小凡皺眉道。
“兩歲時，我的父親與我的母親吵架，埋怨我不是男孩，下一代的孩子享受不到貴族繼承權，卡狄更家将就此衰落，然後我的母親說，她一定會想辦法把我嫁給另外一個貴族家族，繼續卡狄更家族的榮耀，而鑒于我那時的智力水平，我記得清清楚楚。”
喬安妮恢複了那種毫無感情的聲調：
“所以，在我被她精心操控培養15年後，準備把我當物件一樣的販賣給某個政客或貴族，以便讓卡狄更家族興盛下去的現在……我的狀态不是憤世嫉俗，而是精明理智。”
顧小凡聽完她的話，看着喬安妮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心裏卻不由有些同情她起來，正色道：
“你這麽片面的看待人生，并不算是理智，而是愚蠢，人生根本不是你想象得這麽黑暗……生活既有黑暗的一面，也有美好的一面，隻看你選擇看到哪一個面罷了。”
顧小凡正說着，這時候電話響了，是陳可兒打過來了，他們約好今天去看絕境長城的布景。
“你這段時間就一直跟在我身邊吧，爲《權力的遊戲》做準備。”顧小凡說着，決定讓喬安妮給他一起行動。
現在狀态的喬安妮非常危險，随時可能走偏，顧小凡絕不能讓這個好苗子變成一個紅顔禍水。
下午，在陳可兒的帶領下來到了開始勘測各個外景地點與線路。
布景建築部的車隊，浩浩蕩蕩的在蘇格蘭各地小鎮與山川，冰原，草地間穿梭。
顧小凡，陳可兒，凱爾，軍迷劉等黑羽工作室的核心人員，都在盡快的熟悉這個劇集的宏大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