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爲你的口音含糊,其實你在唱歌技巧上的吐字表達,可以有一種極爲獨特,極具表現力的方式。”
顧小凡看鄧紫琪這小姑娘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還想說什麽:“可顧導演……我,”也不管這麽多了,心想我又不是你保姆,用得着跟你解釋這麽多?直接伸手捏住小姑娘圓嘟嘟的小臉,惡狠狠地瞪着她:
“聽着,你别想那麽多,也别解釋理由,我不想聽!你隻要記得,歌唱也是一種表演,在這幾分鍾裏,你要把你所有的愛與恨全部傾注在裏面,你卻還在想着修正你自己的口音,這不是蠢是什麽?”
鄧紫琪差點被他一隻手給掐暈了,吓得魂飛魄散,哪裏還敢說其他的。
“記着,你就自由地,大膽地去唱,别顧及你自己的發音,我要聽到你的情感。”顧小凡放開了她。
鄧紫琪驚魂過後,休息一下,然後調整了一下心情,拿着歌單,輕輕地唱了起來:
“多少人走着卻困在原地,多少人活着卻如同死去,多少人愛着卻好似分離,多少人笑着卻滿含淚滴,誰知道我們該去向何處……”
才清唱了幾句,旁邊休息的樂手們,都露出驚訝地表情,鼓手小方輕歎道:“這比剛才好多了啊~”鍵盤手胖子也附和着:“她原來還能唱得更好,這小丫頭不簡單啊。”
可顧小凡卻再度直接打斷了她:“不行,這次你還不夠放松,你還是緊張,再自然一些。”
鄧紫琪聽着,隻是戰戰兢兢地點着頭,又在心裏輕聲念了幾遍“放松,放松……”,又開始唱起來着:
“多少人走着卻困在原地,多少人活着卻如同死去……”
顧小凡聽完了一遍,還是覺得味道不對,有進步,但是與他在系統裏聽到的差遠了?這是什麽原因,這小丫頭故意跟自己唱反調嗎?
應該不是……看她也沒這個膽子,看來她确是自己也沒找到訣竅,隻能耐心性子繼續提示道:
“這次又太過放松了,咬字已經聽不清了,你這個還是再緊張一點。”
就這樣,顧小凡一下子說“再放松一點”,一下子又說再“緊一點”,把樂隊的樂手的都挺糊塗了,更别說鄧紫琪這個17歲的小姑娘了……
這時候,就聽到有人從後面走過來了,緊張地道:“停一下,停一下,Gem你怎麽了?你在唱什麽?”
顧小凡轉頭一看,就看到了鄧紫琪那個經紀人,帶着一個大概60多歲,燙着長發,一副老搖滾範的男人走進來。
那個長發老男人一進來就沖了起來,緊張兮兮地問鄧紫琪道。
顧小凡微微皺眉,也不樂意别人打斷了他調教鄧紫琪,轉頭瞪向那個經紀人。
經紀人倒是很識相,連忙抱歉道:
“這是我們公司的蜂鳥音樂公司的老闆,也是紫琪的音樂老師,Tan·Chang,張丹老師,是在洛杉矶那邊的美籍華人,不太懂規矩,您别介意,我剛才回去把張丹老師接過來,就是讓他來勸紫琪的……”
那個穿着皮褲的長發老男人張丹一般洋派作風,顯然是個音樂至上的人,剛才一進門就聽自己歌手換了唱腔,怪裏怪氣的,心裏都不由憤怒了,轉頭就望着樂隊那幫人嚷道:
“是誰在這裏瞎指揮的?你們知道不知道我爲了調整Gem的口音,花了整整半年,還給她唱新歌?都什麽人寫的?是你們嗎?”
這幫樂手,一看是Tan·Chang(張丹)來了,連忙過來點頭哈腰地問好。
這Tan·Chang(張丹)雖然名不見經傳,但是在音樂圈裏卻是輩份極高,是跟羅文,黃沾是一代的老音樂人,是香港最好的傳奇鍵盤手,就算李棕盛來了,也要稱呼他一句“老師”。
樂手們摸着頭,也都很委屈,連連解釋:“Tan·Chang老師……這真不是我們讓Gem改唱法的,我們哪裏有本事教您的學生啊?”
“那是誰?”張丹一撩那已經很稀疏的長發,憤怒地望着他們追問道:
“你們的節目音樂總監呢?我直接去找他。”
這下子顧小凡也有些尴尬,這大吼大叫地卷發老搖滾男,剛剛從他身邊經過,好像是把他當作一個無關緊要的工作人員吧。
這時候,剛剛吃完飯的陳可兒也回來,看到這幅情景,連忙過來,問:“Tan·Chang老師,怎麽了?”
原本氣焰嚣張的張丹,一看到陳可兒的出現,倒是收斂了不少,也不敢明着發火了,隻是冷着臉道:“陳小姐,你的人不單單是要我的歌手唱莫名其妙的新歌,還私下改變我們歌手的唱腔,這簡直是胡鬧。”
“改唱腔?顧導演,這是怎麽回事?”陳可兒轉頭望向了顧小凡,想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沒什麽。”顧小凡聳了聳肩膀道:“我就是在調整一下鄧紫琪錯誤的唱腔……”說着眼角的餘光看到鄧紫琪偷偷摸摸地收拾東西,想要偷跑,不由怒吼一句:
“你幹什麽!給我滾回來!”
小姑娘吓得腿一軟,差點直接坐倒在地上……
這下子,張丹才反應過來,驚訝地打量一下顧小凡,沒想到這個人就是那個導演顧小凡,怎麽這麽年輕?可他怎麽又是音樂監制了?
張丹這下,終于弄明白是什麽情況了,原來都是這個外行的小導演在這裏瞎指揮啊,不由對轉頭憤怒地對鄧紫琪道:
“Gem,走我們回公司,這節目我們不錄了。”
可說完,鄧紫琪卻連動都沒動一下,隻是兩隻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巴巴地望着顧小凡等他的指示。
陳可兒在旁邊冷着臉道:
“Tan·Chang老師,你在幹什麽,這是在錄節目彩排,彩排沒有完成,誰也沒有權力帶歌手離開,哪怕你這個蜂鳥音樂的老闆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