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凡這話沒說完，馮曉剛的聲音就提高了一個八度道：“小凡～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我說隻要您願意來當監制，我們上影就給您投資1942。”顧小凡提高音量道。
這下子何鐵軍與劉施詩都聽着心裏一跳，什麽情況？顧小凡要投資那個賠本電影《1942》了？
兩人都欲上前阻止，顧小凡卻是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知道情況。
“馮導，您先好好考慮一下吧，如果同意的話，您随時可以過來簽約……”顧小凡道。
還沒說完，馮曉剛就在電話那頭急不可耐道：“不用考慮了，我馬上就過來簽約，我當《智取威虎山》的監制，你給我的《1942》投資，我下午就過來簽約，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這片子制片費是不能低于一億的……”
馮曉剛現在是又驚喜，又是擔憂，驚喜的是，竟然有人願意完成他這個畢生的夢想，擔憂的是顧小凡是不是根本就不清楚情況，以爲《1942》是個小成本？
“你不用這麽急……您今年不是還要拍《非誠勿擾》嗎？先要跟華誼那邊協商一下吧?”顧小凡沒想到馮曉剛這麽急，很是哭笑不得。
“不用商量，那電影下半年才拍呢，我有時間。”聽顧小凡似乎不在意投資的問題，馮曉剛聲音變得無比興奮起來：
“小凡啊，我實話給你說吧，我剛拍了《集結号》戰争場面我比你有經驗，你人物抓的比我好，我當監制你當導演，這片子絕對能成……這忙你必須讓我幫。”
顧小凡聽着不由有些無語，剛才您這還信誓旦旦地說這部《智取威虎山》非你當導演不可，現在一聽到有投資，轉變得也太快了，心裏忍不住想故意調調馮大導演的胃口，故作爲難地擔憂道：
“話是這麽說，您是我前輩，你當我監制，華誼的王總那邊不會介意吧……？”
“小凡你這是說的什麽話！”馮曉剛頓時微怒道：
“業内本來就隻有前輩給晚輩當監制的傳統，徐克給程小東當監制，喬治·盧卡斯給斯皮爾伯格當監制，難道你還想我當導演，你給我當監制不成！？中軍，中磊那邊我去說，肯定沒問題！你隻管放一百二十個心。”
看馮曉剛終于上鈎了，顧小凡心裏暗笑，這才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是這樣的馮導，您如果當監制了，我就先把演員方面的事情跟您商量一下，我想要栾平讓葛尤來演……”
馮曉剛似乎也知道想拿到《1942》的投資，不單單是要出力這麽簡單，還是要出人的，倒是很幹脆地答應：“好，這是我去跟葛大爺說。”
“我還先想要姜聞演座山雕。”
“這……”馮曉剛聽到姜聞的名字，不由沉默了幾秒，才爲難道：
“這事還真不是我說了算了，姜聞我可請不動，當出我拍《甲方乙方》的時候，想讓他來演巴頓，姜老師可都沒來……他這人，誰的面子都不給，聽說他剛剛跟馬柯組了不亦樂乎公司，恐怕是要籌拍新作品了。”
外界都以爲他跟姜聞關系不錯，其實姜聞眼高于頂，根本就不愛搭理他。
“這我有辦法。”顧小凡不慌不忙道：“我這裏有個本子，我跟姜老師說不上話，您把這本子給他，就說如果他要拍，我就投資，條件隻有一個，那就是他必須來給我演座山雕。”
姜聞要新作品，我就給他新作品。
“這不行！”馮曉剛還沒作聲，何鐵軍就把手機搶過來了，對顧小凡瞪着眼睛道：
“小凡，你投馮曉剛我沒話說，他的片子就算再差，也虧不了多少，你投姜聞！？那就是把錢往火坑裏砸啊！”
何鐵軍也正是急了，把手機放在自己身後，給顧小凡解釋：
“我知道你欣賞姜聞，但是他當演員是一回事，當導演又是一回事，這人拍片沒譜，除了那部《陽光燦爛的日子》賣了錢之外，他後面拍的《鬼子來》直接就沒過審，拍《尋槍》把導演罵跑了，自己弄得一塌糊塗，去年的《太陽照常升起》更是不知道搞的什麽玩意！”
說着何鐵軍直接把手機舉起來罵道：“這姓姜的玩意，禍害了華誼，中影，英皇，現在投資人見了他都躲，你還相信他啊！你是不是昏頭了啊！？”
顧小凡沒料到何鐵軍這麽激動，他也清楚姜聞在圈内“敗家”是出了名的，三部電影賠本，換了三個電影公司，現在每一家容得下這個敗家導演，上影投資他，看起來确實很不明智，顧小凡隻能直接逼問何鐵軍道：
“何廠長，咱們之前是不是說好了的，我管拍攝項目，你負責後勤？這話還算不算？”
“我何鐵軍什麽時候說話不算話了！？”何鐵軍不由怒道，吼了一句：“我這是爲了你好～！”
“那我現在告訴你，我就想拍這《智取威虎山》，我就需要姜聞，這錢賠了，我也心甘情願，你怎麽說。”顧小凡幹脆不講理了。
沒辦法，他總不能說，放心吧，我看了這部《讓子彈飛》，這完全就是個頂級商業片，絕對有賺的。
何鐵軍聽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最終把手機還給了他，隻是滿臉無奈道：
“我這次我答應你，可我要提醒你，這次《智取威虎山》如果賠了，我們美術廠還抗得住，但是如果你投資《1942》和那部姜聞的電影都賠了，我們就真要回到解放前了，你就算再有情懷，有理想，也要爲我們美術廠這幾百号人的前途考慮清楚。”
顧小凡知道多解釋也沒用了，隻是接過電話對馮曉剛說了聲:“不好意思，馮導您還是按照剛才我說的，出面幫我跟姜聞說一下吧，看他同意不同意。”
“你真要投姜聞？這事你可得想清楚……”馮曉剛都忍不住最後勸了句，顧小凡卻依然道：“您隻管幫我去跟姜聞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