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梭之後,兩道光芒,一青灰一深藍,正在窮追不舍。
宮殿飛梭中,真神詹钰對着水晶球不停點頭:“正是,确認是陸昊陛下,陛下已經擊殺了天荒與焚獄兩大劫因,目前我們正設法擺脫黑水和陰風!”
“我們的目标,陛下說不能透露,隻是讓我通知主神空間,要求監視黑水和陰風動向,所有人族注意避開它們!”
“傷勢确實比較重,不過應當沒有生命危險……”
“我也知道不應該說應當,可是陛下所受的傷我根本看不明白,我隻是一個區區真神,我知道什麽!”
詹钰說到這裏,終于忍不住了,對着水晶球那邊咆哮了一聲。
換了五百年以前,他根本沒有這種膽子,但現在不同,四大劫因威脅之下,又有陸昊的号召力,人族空前團結,他對神王強者這種程度的不敬,不會惹來殺身之禍。
喘了口氣之後,詹钰喃喃罵了一聲,然後回頭,看着在自己身後發呆的幾個随從:“怎麽樣,我們和它們的距離,有沒有擺脫它們?”
“更近了,從相隔十日距離,已經縮短到九日……”
“該死,這些家夥跑得倒快,你說它們那麽厲害了,還跑那麽快做什麽,當真是不給我們活路!”
詹钰以前并不是個話多的人,但此刻巨大的壓力下,讓他忍不住唠叨起來。
一邊唠叨,他一邊向着一間艙室望了一眼。
陸昊簡單地給了他一些安排,把太膺的宮殿飛梭交給他控制,然後就進了艙室療傷去了。
在得知陸昊已經斬殺天荒與焚獄,詹钰最初是不信,但到後來,就變成了震撼了。
他可以想象得到,主神空間那邊,那些神王強者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肯定也是震撼無比。
四大劫因,任何一個,對于神王強者來說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除了天荒,其餘三大劫因手中隕落的神王,也不隻一個。
現在人族神王,隻能用遊擊戰的方式,靠着數量多來牽制劫因,限制它們對人族星域的劫化。
“能擊殺劫因的陸昊陛下,而且是在四位劫因圍攻下擊殺其半……他對于我們星宇,實在太重要了,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将陸昊陛下護住!”
詹钰心中暗暗生出了這樣的決心。
這些年來,人族可謂多災多難,先是魔族的大舉入侵,然後是天荒劫因掀起的大破壞,再然後是其餘三大劫因出現。
在災難之中,人族也有了不小的進步,從技術上,原先僅限于神王強者間的無量水晶通訊,現在通過主神空間開始普及開來。
而人族的性格上,也多了許多堅忍、奉獻與犧牲。
人性在戰亂之中,其極惡一面顯示出來的同時,其極善的一面也同樣顯示出來。
不過詹钰雖然有此決心,卻改變不了宮殿飛梭的速度比不上黑水與陰風這一事實。
幾乎每隔一天,黑水與陰風就會追上一段距離。
到了第七天時,黑水與陰風,幾乎就在宮殿飛梭後不足一日的距離内了。
隻要再過一天,宮殿飛梭,便要陷入兩大劫因的攻擊範圍之中。此時此刻,詹钰眼中,就隻有絕望。
陸昊的傷勢太重,他是親眼所見的,到現在陸昊還沒有出現,證明他的傷未愈合,甚至連支撐出戰的力量都沒有。
“我出去阻它們一阻,你們來控制飛梭。”思忖再三,詹钰忽然對着自己的随從說道。
随從大驚失色。
就連神王強者,在這兩大劫因面前,也撐不了多久,詹钰不過是區區真神,也不知能不能撐過一息!
“老祖,這不行,你這樣……兇多吉少,撐不了多久啊!”
“能撐幾息是幾息,據說有幾位神王已經在附近了,或許我拖延的這幾息時間,就可以等到他們來援。”詹钰苦笑。
“可是老祖,這,這……你是我們宗門的支柱,你若有了萬一,我們宗門怎麽辦?”
“我隻是宗門的支柱,陸昊陛下卻是我們人族的支柱,廢話不多說了,我出去,你們一定要護住陸昊陛下!”
詹钰說到這裏,又罵了一聲,然後縱身而起,飛出了宮殿飛梭。
他在飛梭之中說得慷慨激昂,出來之後,卻是瑟瑟發抖。
以他這點實力,除了自爆之外,他實在想不到,自己還有什麽辦法多撐幾息。但人哪有不懼死者,就算他這樣活了萬載,可對真神來說,壽命還長。
誰願意死?
“狗娘養的劫因,你們來吧,你們來呀!”
面對着身後的兩道流光,詹钰顫聲大叫。
就在這時,一股力量将他裹住,直接拖回了宮殿飛梭之中。
陸昊從艙中出來,渾身都是血,但是好歹四肢都全了。
隻不過陸昊的氣息還是很弱,僅僅是拉回詹钰這個動作,就讓他的七竅之中,又往外冒着嫣紅的氣流。
身體仿佛馬上就要崩潰一般,陸昊苦笑了一下,爲了擊殺天荒劫因與焚獄劫因,他付出的代價,可真不小。
不過值得!
“陛下……你……你好了?”死裏逃生的詹钰心怦怦直跳。
“沒有,至少百年,不能大戰,否則這具身軀要徹底完蛋。”陸昊也不隐瞞,将自己的狀态說了出來。
同時,他坐上了宮殿飛梭的主控位置,開始操作飛梭。
雖然不能大戰,但神念恢複了一些,掌控宮殿飛梭沒有問題。
飛梭猛然改變方向,一頭向着諸天大星域紮去。
整個諸天大星域呈扁平螺旋狀,陸昊沒有進入邊緣小星域,而是直接飛向了中心地帶的大黑洞。
那裏也是黑宇要塞所在之地,所以,詹钰以爲,他是等要塞之中神王強者們的支援。
有陸昊控制,飛梭的速度加快了一些,陰風與黑水與宮殿飛梭的距離,算是穩定下來。
但是陸昊此時重傷未愈,詹钰親眼見到,每過一段時間,陸昊七竅之中,就血氣噴發。
而每血氣噴發一次,陸昊的精神就萎糜一分。
又逃了三天,陸昊長長籲了口氣,臉上露出苦笑:“看來不行了。”
撐了三天,已經到身體的極限,如果再逃下去,他就真的連半點戰力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