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支流之上,白帆點點,普通人往來穿梭,用他們辛勤的勞動,讓整個武魏帝國充滿活力,同時也創造出财富。
陸昊站在一艘船的船頭,望着河上的白帆,臉上帶着輕松的笑意。
這艘客船之上,有不少乘客,和他一樣,正在眺望着遠方的帝都。
“現在這帝都,可是一個風雨之地啊。”船頭的艄公是個健談的人,他開口說道。
“哦,何出此言?”有人問他。
“你們沒有聽說嗎,前幾天朝廷下了敕令,宣告天下,指認陸昊爲朝敵!”
“陸昊?哪個陸昊?”有人訝然問道。
艄公啧了一聲:“還能有哪個陸昊,當然就是世家公敵的那一位!”
衆人在船上,有消息閉塞的,不由得大吃一驚。
“我記得陸昊在界門之戰中立下不少功勞啊,而且他向來是天策王的座上賓,怎麽會變成朝敵?”
艄公唏噓了兩句:“他把劍眉郡王給殺啦,聽說是從河套追了幾千裏,追到含水關,在數萬人的包圍下,突入其中,擊殺劍眉郡王,然後揚長而去!”
“啊?這麽大膽!”
“天啊,劍眉郡王可是太子的愛子,也是武帝的愛孫,他竟然敢這樣悖逆,他是不是想謀反?”
“難怪被指爲朝敵,活該,誰讓他亂殺來着?”
陸昊聽着自己的“光榮事迹”,聽得眉開眼笑,哪怕其中不少人都在痛罵他,他都不以爲意。
這些普通人,并不知道這背後的真相,被他們罵幾句,這點器量陸昊還是有的。
不過沒有艄公說的那麽誇張,殺劍眉郡王并不是在數萬武者大軍中幹的,隻不過是一支千餘人的護衛。
劍眉郡王與崔家三人組不同,他是直接南逃,到了一座城中,立刻召集軍隊保護自己。
沿途召集的軍隊越來越多,卻也讓他的行進速度變慢,所以陸昊在殺了崔家三人之後,還可以從容趕上,将他也除掉。
在陸昊眼中,沒有什麽皇族不皇族,隻有當殺不當殺。劍眉郡王屢次找他麻煩,與世家勾結,最重要的是,與江孤竹同流合污,那就非殺不可!
“那也和帝都沒有多大關系,難道說陸昊還有那麽大的膽子,敢殺到帝都裏來?”聽完艄公的介紹之後,有人問道。
“陸昊哪那麽蠢,京城附近大軍雲集,太子、齊霄王兩府,強者如林,更何況還有武帝在,他不會入京找死吧。”又有人道。
衆人都是議論紛紛,那艄公聽了好一會兒,低聲道:“陸昊有沒有那麽蠢我不知道,但是我聽說,有好幾個大世家的家主,都趕到帝都來了。”
“對,又是朝敵,又是世家公敵,朝廷與大世家肯定要聯手殺陸昊,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聽到這家夥被殺的消息了。”
衆人也覺得應該如此,陸昊自己則是微微一笑,想殺他,哪有那麽容易!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希望陸昊不要死。”
這話起的很突兀,船頭的衆人都望過去,是一個瘦瘦的老人。
“老丈你這是什麽意思,陸昊既是世家公敵,又是朝敵,那肯定是大奸大惡之輩,他早一天死,天下早一天太平……”
一個年輕人不滿地喝斥,看模樣,如果老人不是年紀大了,沒準他還要動手。
“年輕人,陸昊是不是大奸大惡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世家與太子都沒到前線殺食人怪,而陸昊已經殺了不知多少食人怪。”
老人慢吞吞的一句話,就讓那年輕人臉紅了。
見年輕人似乎還要争吵,老人又道:“我還聽說,陸昊願意拿自己的奇遇機緣,與天下殺食人怪者共享,我活了七十多歲,從沒有聽說哪個武者這樣大方的。”
年輕人一臉震驚,張大嘴巴:“這是真的嗎?”
“真倒是真的,不瞞各位,我在大河之上,已經送了兩批武者過河,都說是響應陸昊号召,前往天策軍前效力的。”艄公這時也道。
“另外,我聽說陸昊殺郎家、崔家殺得最兇,這兩大世家……啧啧,可都不是什麽好東西,現在四處都是崔家爲非作歹的消息,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比食人怪好不到哪兒去……”老人又道。
“住口,老小子,老畜牲,你是找死!”
老人話還沒有說完,船艙之中,鑽出幾個人來,爲首者厲喝了一聲。
老人臉色一變,望着這幾人,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從船艙裏出來的幾位,竟然都是武者!
讓他覺得奇怪的是,這艘船上,按理說都應該是普通人,怎麽會有武者随船?
“這老兒一定是陸昊同黨,所以在這裏污蔑我們崔家的名聲,殺了!”這幾位當中又一個道。
“這些賤種,膽子不小,還敢和世家公敵勾結,壞我們的名聲,隻殺他還不足以懲罰,我要剝他皮抽他筋,讓他生不如死。”又一名武者道。
他們談論之間,就要用酷刑折磨那老者,那老者眼中露出悲憤之色,自知絕對不能幸免,因此開口大罵:“崔家的狗賊,你們奪了我的田,搶了我的女兒,殺了我的兒子,如今又來殺我……殺吧,殺吧,我咒你們下船就遇到陸昊!”
他咒罵之間,那幾個崔家的武者隻覺得涼風習習,特别是聽到“陸昊”這個名字,幾人臉上頓時變色了。
現在崔家子弟,确實是談陸變色!
“老狗,該死!”
一個崔家子弟一把過去,就将老人抓住,然後手掌用力,想要活活扼死老人。
原本他們想要用酷刑折磨的,現在怕老人又罵出什麽話來,所以直接下死手。
但他的手才一用力,整個胳膊突然炸開,慘叫了一聲,然後松開手,驚疑地向四處望去。
周圍的人,看起來都是普通人,一個個被崔家人的兇焰所驚,敢怒不敢言。
此時變化突生,所以衆人都是一臉驚訝。
唯有一人比較顯眼。
陸昊抱着胳膊,臉上仍然挂着淡淡的笑。
“你,剛才是不是你搞鬼?”崔家衆武者指着陸昊問道。
他們并沒有看清楚是誰出的手,但陸昊是唯一臉上帶着笑的,所以理所當然就認爲,這是陸昊搞的鬼。
“我沒搞鬼啊。”陸昊舉起手來無辜地道。
他是沒有搞鬼,隻是彈出一指元氣,刺激了那個崔家武者的經絡,讓他胳膊被自己的元氣炸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