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擺了擺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前。
陸昊頓時想起,自己剛才對她說的話,要多用心思,不要一昧猛打猛沖。
他按住怒火,向着仲孫馨蘭揮手:“你要奮起啊,我很快就會追上你的!”
這個小子,倒是對自己極有自信。
仲孫馨蘭心中雖然百感交集,卻也忍不住一笑:“我決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陸昊哈哈笑了起來:“等我覺得我追上你後,我就去軒轅聖陵找你……”
“軒轅聖陵,不歡迎你這樣的野夫。”
不等仲孫馨蘭回應,那白衣少年背着手,雲淡風清地說道。
陸昊再次暴怒,不過這一次,不等仲孫馨蘭提醒,他自己控制住了。
他看不出這少年的深淺,從仲孫馨蘭對他的忌憚來判斷,他實力隻在仲孫馨蘭之上。
這種情況下,還要莽撞地與對方正面對抗,那不是勇氣,而是愚蠢。
“陸昊,再會啦!”仲孫馨蘭又揮了揮手。
“馨蘭,再會!”
雖然不會正面與那個白衣少年沖突,但并不意味着陸昊不會拐彎抹腳氣他。
不就是仗着出身,阻止仲孫馨蘭和陸昊當朋友麽?
陸昊偏偏很親熱地叫了仲孫馨蘭的名字,仲孫馨蘭眼中也閃過一絲笑意,分明是知道陸昊的這個小把戲。
果然,那白衣少年臉色微變。
他目光更加淩厲,不過看到仲孫馨蘭巧笑倩兮的模樣,沒有當場發作。
在他眼裏,陸昊,不過是蝼蟻蟲豕,随時可以收拾。
用不着在仲孫馨蘭面前做得太過,反而損害自己形象。
陸昊與仲孫馨蘭招完手,回頭向自己家走去。
離得遠了,開始不知躲哪去了的仲孫誠毅又跑了出來。
仲孫誠毅看他這模樣,也是一臉沮喪:“你也不行啊?我不想我姐跟那個鼻孔長在額頭上的家夥一起離開!”
聽仲孫誠毅這樣形容那白衣少年,陸昊想了想,深表贊同:“說的是,你放心,你姐根本沒有把那家夥放在心中。”
“那家夥可是通幽境的強者,據說還差一點就先天境了。”
“用不了多久,你姐就會超過他,嗯,我們也會超過他,然後我們也在他面前,用這種眼光看他。”
陸昊學着白衣少年,做出眼高于頂的姿态。
仲孫誠毅連連點頭,幻想有朝一天,自己也能無視那白衣少年。
兩人相視一笑,揮手告别。
當陸昊一個人走到界山縣的街道時,突然間,覺得有些失落。
仿佛有什麽寶貴的東西,丢掉了一樣。
長街之上,人來人往,重建中的界山縣,分外熱鬧。
但陸昊卻覺得,自己是走在曠野之中。
人群中的熱鬧屬于别人,他卻是孤孤單單。
他昂首向天,長嘯了一聲。
聲音有如金石,穿雲裂空,經久不絕。
這聲音傳回了仲孫家。
仲孫馨蘭用手捂心,若有所思,目光綿綿。
她聽出了這是陸昊的聲音,甚至從這聲音裏,聽到了惆怅,不舍。
“不,不僅是惆怅不舍,還有勇氣……堅毅,和絕不屈服!”
就在這時,那個白衣少年冷哼了聲。
“什麽人鬼叫鬼叫的,這個地方,真沒有什麽呆的,馨蘭,快準備好……”
“慕容師兄,請叫我仲孫馨蘭。”仲孫馨蘭淡淡而堅決地道。
白衣少年臉上頓時一紅,怒氣上湧。
爲什麽剛才那小子叫得,他卻叫不得?
看來,有必要狠狠教訓一番那小子了,自己不好動手,可是天下願意爲他辦事的少年武者,難道還少嗎?
街上行人,用手捂耳,看着陸昊,竊竊私語。
“這不是陸昊嗎,他怎麽了?”
“難道說是頓悟?聽說武者在修行到關隘時,需要頓悟,才能突破!”
“肯定是頓悟,你看他那樣子,已經是神遊物外,唉呀,真是羨慕他們這些武者!”
因爲陸昊以破紀錄的成績拿到縣試第一,又在狂獸之災中立下大功,而且平日裏也和普通人親近,所以聲名極好。
他的大叫雖然震得大夥耳朵痛,可大多數人的議論卻還是往好的方面去的。
也有唱反調的:“爲什麽我覺得陸昊的神情有些失魂落魄……倒象是前些時日我喜歡的姑娘嫁人時,我的模樣?”
“胡說八道,你是什麽東西,也配和陸昊比?陸昊如果喜歡,咱們界山的姑娘,哪個不滿口答應?”
“對,對,陸昊可是武者,怎麽會象你一樣,沒有出息!”
這議論聲可是傳到了陸昊耳中。
他啞然一笑。
擡起眼,望着前方,邁步跑起,每一步都踏實,有力!
失去了……怕什麽,努力,再努力,然後去把失去的奪回來,加倍奪回來!
跑回家中時,陸昊的神情已經恢複正常,甯薇問他發生了什麽事情,陸昊隻說沒有什麽大事。
第二天大早,仲孫誠毅又跑了來,這一次是道歉的。
他昨天的行動,雖然不是本意,隻是想讓陸昊幫忙留下姐姐,但卻讓陸昊置身險境。
所以後來,仲孫馨蘭将他狠狠罵了一頓,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對陸昊多危險。
除了道歉,他還帶來了仲孫馨蘭已經離開了的消息。
“我真很讨厭那個叫慕容劍的家夥,什麽慕容劍,我看是慕容賤!”
“我們家族,在界山呆了有幾千年,幾千年間,他們軒轅聖陵不聞不問,任我們自生自滅,現在血脈蘇醒,他們就找上來了……”
“他們對我們家族有什麽功勞,憑什麽把我姐姐召去,成爲他們的一份子?”
仲孫誠毅這小鬼,滿嘴牢騷,說了半天,發現陸昊隻是呵呵,當下大怒:“你有沒有良心,要知道,本來我們仲孫家是要和你們陸家聯姻的啊!”
“我覺得,你與其在這裏發牢騷,還不如和我去苦修。想要超過那個慕容賤人,發牢騷可是沒有用的……來吧,小子,打上一場!”
“呸,難道說我怕你?”
仲孫誠毅頓時跳了起來,兩人在陸家的演武場,大打出手。
足足戰了一個多時辰,甯薇尋來,嗔怪地說道:“怎麽還在這裏,昊兒,你不是要去參加州試麽?”
“唉呀,忘了……”
陸昊剛把仲孫誠毅打翻,聽到這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扔下仲孫誠毅不管,自己回去洗澡,準備動身。
仲孫誠毅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他看着天空中白雲悠悠,然後惡狠狠地喊道:“陸昊,在州武道學宮裏等我,明年,我會到那裏把你打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