醬油并沒有在被楚凡解開枷鎖之後跟他動手,而是走過去緊緊的抱住了他,放聲痛哭。
哭聲驚動了山口等人,他們随即趕了過來,可是透過房間門的窗戶這麽一看,也都吃驚不已。
楚凡沖着他們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可以退下了,畢竟,現在的醬油對于他來說仍舊不具備任何的殺傷力。
……
苦了許久之後,醬油才平息下來,楚凡凝視着他許久,終于問道:“我以前就認識你,對不對?”
“哥,對不起……”醬油哽咽道,“哥,你還記得血煞嗎?就是那個四六不懂的小屁孩,就是那個一直冒犯你,卻在饑寒交迫,快要餓死的時候,被你組織了一次戰隊内部捐款,從而活下來的小屁孩?
楚凡,一下子震驚了:“血煞……是你?”
血煞,的确是楚凡認識的人,是死神戰隊的老成員。他當時是戰隊裏年紀最小的一個,楚凡認識他的時候,楚凡17歲,他14歲。
那一年,作爲一個流浪兒的血煞四處謀生,經常在一家黑網吧,趁着網管不注意,利用機器的BUG蹭網,就這樣成爲了戰隊成員。
就在他那一年快要餓死的時候,楚凡和死神戰隊的成員資助了他,讓他不但活了下去,還保存了生存的意志力。
而他離開DEATH戰隊的時候,也隻有15歲。
此後的他,曾經混迹過江湖,習得了一身本領,爲了讓自己不再餓肚子,過上好日子,他當上了職業殺手,因爲極其過硬的心理素質和精準的射術,不到兩年功夫,他就在道上很出名了。
隻是,命運如此奇葩,卻也如此固執,居然楚凡成爲了他的獵物!
老實說,他一開始就沒打算殺楚凡,隻是想看看江雲到底在搞什麽飛機是,順便了解一下江雲和楚凡的關系。
當他了解到楚凡對江雲視如親生弟弟的時候,他出離于憤怒了,他真的沒想到這個弟弟居然能做出如此禽獸的事情來!
所以,他給自己留了後路,不但把自己和江雲的談話錄了音,了解到了江雲要殺掉楚凡的具體内幕,更是給自己想好了去路,還在最後一刻用自己那杆從不失手的狙擊槍殺掉了另外兩個妄圖殺害楚凡的狙擊手。
但是他怎麽也沒想到,當他憑借着一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殺手信條大隐于市,留在了東京的時候,卻被豐田家的人在一家網吧裏堵截住了。
老實說,他一開始是帶着必死的決心的,因爲他的猜測是,自己很可能落在了江雲的手中。
可是這幾天,豐田家的人給他好吃好喝,還高床暖枕,天天都電視看,他的心中就蕩起了漣漪。
而現在,突然看到楚凡還活着的時候,他不激動才怪呢。
……
楚凡又一次忍住了淚水,在心中默默留下了幸福的淚水:“哥一直說,哥他媽是好人,誰要是殺哥,誰就太不人揍的了。所以,你小子最終沒舍得下手,對不對?”
醬油連連點頭:“哥,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這輩子都不會傷害你!可是……我也是個怕死的人,我怕死了之後,就再也沒機會跟你相認,再也沒機會回到死神戰隊了,所以我……”
“不用說了,我都明白了。”
“哥,你現在活的還自在嗎?”
“挺好,隻是不知道殺害我的真兇是誰……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大隐于市,還留在東京呢。”
醬油臉色微紅:“沒辦法,日本的小姐花樣太多,伺候的太周到了,我舍不得走了。”
“好了,不打屁了。你以前是做什麽營生的,我都知道了。你小子身上背負了幾條人命,我也很清楚。我現在隻想問你,你想活不想活?想不想好好的活?”
“想!做夢都想!可是,我該怎麽樣才能好好活下去呢?”
楚凡不假思索:“親兄弟明算賬。我可以幫你換個身份,可以幫你改頭換面,而你必須拿等值的代價作爲交換。”
……
醬油思忖了片刻,道:“哥,我在網上和一處居所内都存了錄音,你可以打開看一看,不過,你看過之後,千萬不要吃驚,因爲事情的真相非常可怕,已經超出了你的想象,你做夢都不會想到是誰要殺你。”
楚凡卻搖了搖頭:“錄音什麽的已經沒有意義了。其實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有點眼熟,隻是沒認出你。現在既然你承認了你就是血煞,那我現在要聽你說出真相,一個字都不準落!”
醬油不假思索道:“我話要說,不過磁帶你必須搞到,它就在六丁目的一個民居裏,街道是日向街,門牌号是355,二樓左手邊第一個房間,進門後床頭櫃底下靠左手邊的木闆可以撬開,我身上有那處民居的鑰匙,你們趕緊去,現在必然來得及!”
說着,醬油遞上了鑰匙:“哥,雖然現在法院都不受理錄音帶作爲直接證據了,可是有些人還是會相信的,特别是某些大人物!”
楚凡把鑰匙接過來的時候,不知爲什麽,感覺到了心口一陣冰冷……他很悲哀的預測到,這個幕後黑手,極有可能是自己身邊比較親近的人!
可是,他爲什麽要殺自己呢?到底出于什麽目的?
……
楚凡把鑰匙遞給了山口,把事情交代了清清楚楚之後,山口立刻行動了,同樣,楚凡也讓兩個保镖徹底離開了。這件事,他暫時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實情。
人都走了之後,他凝視着醬油,一字一頓道:“兄弟,你接下來說的每一個字,我都會相信,所以,你要對我以誠相待,不準隐瞞,要把你知道的事情,以最完整的方式講述給我。”
醬油低着頭,思忖了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後,說道:“哥,要殺你的人是江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