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個頭不算偉岸,一米七十出頭,年紀則在55歲左右,花白頭發,精神氣很不錯,他穿着绛紫色的華服,手上戴着價值不菲的雞血紅手钏,眉宇之間流露出了一種很高貴,卻也很高傲的氣質。
楚凡仔細打量了這男人一番,發現岚湮和他長得有幾分相似,特别是眉毛和眼睛,非常像。一看就知道非父即叔。
男人也在打量他。
老實說,他對岚湮身邊的人都調查過,而且以他的能力,想要調查他們并不困難。
隻是調查楚凡的時候,遇到了一些障礙,楚凡的身世是個難點,費了一些功夫,而楚凡的武力值,顯然也被調查員忽略了,所以,這幾個不知深淺的保镖才有了今天這一劫。
不過話說回來,實際上不是這群人太弱,就拿爲首的阿标來說吧,他是連續三年的濟南市散打冠軍,實力不俗。
可是沒辦法,誰讓他遇到了戰鬥力和怒氣值在今晚都爆表的楚凡?
“你們退下吧!”男人沖着保镖們點了點頭。
這些保镖很聽話,很快就退散了。
男人沖着楚凡說道:“進來坐吧,放心,不會耽誤你們太長時間。”
楚凡和他,兩個男人目光直視對方,居然都從對方的眼中看不出什麽畏懼。
……
這家酒吧在銀座并不算有名,地理位置卻不錯,面積也不小,走進去之後,裏面很豁亮。男人帶着他們在靠窗的地方坐下之後,又讓服務生上了幾碟早已經準備好的小菜。
岚湮一看那菜色,都是她喜歡吃的,特别是山東特産的炸蠶蛹,更是她的大愛,可是,她今天愣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楚凡其實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雖然,岚湮沒有跟他提及過自己的事情。
“這就是幾年……”
男人剛說到這裏,岚湮就怒道:“您答應過我的,不準提這個!”
“好吧,我不說了。”男人歎了口氣:“看來,你是不想讓他牽連進來,可是這就很矛盾了,既然不想讓他牽連進來,那又爲什麽要把他帶來見我呢?”
岚湮不假思索道:“我隻是來給您介紹一下的,這位是楚凡,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在我困難的時候,對我幫助最大的朋友。就算是今後我沒有您的幫助和撫養,我照樣能好好的活下去。”
男人歎了口氣:“你以爲,我今天真的是來看着你耍個性的嗎?煙兒,你跟幾年前一樣,還是沒有任何變化,個性還是那麽倔強。”
“您也是這麽說媽媽-的。”
男人的表情好像是被什麽犀利的東西刺透了心一樣,一陣絞痛。
楚凡看到這情形,不由眉頭一皺:“煙兒,這位是你的父親吧?”
“是。”
“伯父您好。”楚凡對男人非常客氣,“剛才的事情不好意思,是我魯莽了。”
男人卻搖了搖頭:“算了吧,你和阿标的對話我都聽到了,你楚凡現在不僅有頭有臉,還是個聰明人。我也想了想,如果我女兒真的想跟你在一起,我也不會那麽反對了。”
楚凡沒有反駁,因爲他知道自己今晚扮演的角色,在立場上,他絕對是支持岚湮的。
楚凡思忖了片刻之後,問道:“我可以請教您幾個問題嗎?”
“說吧。”男人很客氣。
“您很有權勢,甚至在經濟領域,已經獨霸一方了,對吧?”
“可以這麽說。”男人的心中也暗暗一驚,“楚凡,你的眼光很毒,不是我想象中的窮小子。”
“我隻能說,我見過大世面。”楚凡繼續道,“您希望煙兒繼承您的事業,而不是從事她現在的喜好,對不對?”
“如果是喜好,那是非常好糾正的,可是畫畫和你們口中的電子競技,已經轉化爲了她的信仰。”
“可是我聽說,您曾經也是著名的畫家。”
“我已經20年不畫了。”男人冷冷道,“因爲我知道,我當年再畫下去,别說養活自己,恐怕連老婆孩子都得餓死了,所以我花了20年時間,利用自己當畫家的人脈關系,去下海經商,且取得了今日的成就。”
“所以,您一直不希望煙兒走她的路?”
“你錯了,是走我的老路。”男人的神情中帶着幾絲鄙夷,“年輕人,我知道你名噪一時,我也知道,你也是白手起家,可是憑你的資曆和人脈,恐怕想要達到我的程度,是非常困難的。
我呢,和那些傳統意義上有錢人家的家長不一樣,我不在乎女兒嫁給誰,我隻在乎這小子有沒有擔當,你很不錯。我給你個建議,如果你想和我女兒在一起,你最好在輝煌的頂點轉型從商,和煙兒一起在商界打拼。
煙兒的頭腦很好,隻是不走這一經,如果你願意勸服她,讓她現在就放棄她的信仰,我會很高興。”
楚凡撓了撓頭:“伯父,不好意思,我的理解能力似乎不太好,您的意思是,您給我的建議是,我可以在自己的圈子裏再混兩年,而煙兒卻再也不能混了,必須現在就去從商,是這意思吧?”
“沒錯。”
“能給我一個理由嗎?”
“理由很簡單,她達不到你的高度。既然達不到,那就不可能在這一行做出多麽偉大的成績來,既然如此,何必糟踐了自己的頭腦?而且,她喜歡畫畫不假,可是她的油畫水平,也達不到畫壇的頂尖級水平,既然如此,又何必去畫呢?
但是在商界就不同了,我可以很負責任的說,我已經是巅峰級的人物了,我可以爲我的女兒推波助瀾,讓她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聽到這裏,楚凡心如明鏡了:“我可以理解爲,您希望煙兒爲了金錢和地位,放棄自己的信仰嗎?”
男人的回答,讓楚凡無比的失望:“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