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是,她遠赴王都墨爾本城求學,半年後,家裏傳來了噩耗。
她的父母,仆人,十幾口人,全部離奇死亡。
在王都經曆了一段時間的煎熬後,她以另一個身份回到了克裏特,成爲了一個暗夜中行走的冷血殺手。
她立誓要爲死難的家人複仇!
回顧着自己的過往,走在街上的阿麗娜輕笑着搖了搖頭。
今天不知道怎麽了,老是出神回想往事,對一個刺客來說,這可不是好習慣。
許是因爲那個神秘的男人吧。
他輕而易舉地引動了她潛藏在記憶深處的思緒,這些沉澱在心湖中的美好記憶是彩色的,也是她心中最後的溫暖。
想着想着,阿麗娜的思緒又轉到了那個男人身上。
說實話,那個人可真是出衆啊,眼眸深邃,眉眼堅毅飛揚,在一舉一動中,不經意間就會洩露出一絲磅礴渾厚的氣勢。
她在這海港呆了這麽多年,閱人無數,趾高氣揚,炫耀優越感的貴族,飛揚跋扈的元素武士,深沉多智的法師,她都見過,但從沒人能像他一樣讓人心靈震動。
他就像這片天地的王者。
想着想着,曾經在霍利斯爵士卧〖房〗中看到的那副情景浮現出了腦海,那強健的身軀。走動間如水般流動的肌肉。
這圖像讓她心跳都加快了不少,臉色有些發燙。
“好了,好了,停下來,别去想了,那個人,招惹不起。”阿麗娜強行将那幅圖像驅逐出了腦海。
她要複仇。那些俗世間的男女情愛不屬于她。
一邊如此告誡自己,但随即,她又忍不住想:“那身體中蘊含的力量。該有多大啊。”
在暗道中逃生的時候,用匕首直接攔截勁弩的技巧和力量,到現在她回想起來仍舊感到驚心動魄。
如果她能夠擁有這份武力。複仇就有了可能。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轉過頭,看向了克裏特城中那座最豪華的建築。
一年多了,她已經調查清楚,克裏特城的主人,就是她的生死仇敵。
她所做的一切,就是去殺了這座城市的城主!
這終究是幻想,女人晃了晃頭,清醒了過來,終于恢複了往日的警覺。
這一清醒。她立刻就感覺到了不對,她所處的街巷裏,雖然仍舊人來人往地,還算熱鬧,但她仍然在第一時間就發覺了跟蹤者。
在身後數十米外。有兩個人,一直将注意力如有若無地放在她身上。
其中一個,阿麗娜甚至還見過,那人臉上雖然帶着帽子,但卻沒有掩去臉上那明顯的疤痕。
他是新來克裏特城的一個傭兵,外号‘刀疤臉’。名聲并不好,隻要賺錢,什麽活都幹。
刀疤臉名聲雖差,但武技很強,據說還掌握了元素的力量,性格謹慎而狠辣,是個極其難纏的家夥。
再加上還有個幫手,她遠非對手一本普通的元素戰技的修煉秘籍就要上百金币才能買到,她總共才積蓄了十幾個金币,遠遠不夠。
現在該怎麽辦?!
阿麗娜一邊不動聲色地走着,一邊焦急地思考着。
莫名地,阿麗娜想到了那個男人的話:‘如果想通了,就去找他。’
這句話成了她的救命稻草,爲了活命,她别無選擇了。
女刺客一路沿着人多的地方走,小心地地改變着方向,直向碼頭附近的旅店走去。
身後不遠處,瘦子悄悄走到刀疤臉身邊,輕聲道:“頭,那女人好像發現我們了。”
刀疤臉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惡狠狠地道:“先跟上去,我倒要看看看她準備躲到哪裏去。”
他最喜歡的,就是獨行的刺客。
對這類人,殺了就殺了,隻要手腳幹淨些,根本沒有後患,沒人會管這些在陰暗中生活的刺客的死活。
既然被發現了,刀疤臉也不隐藏了,堂而皇之地跟了上去,速度越來越快,兩人迅速地接近。
而瘦子早就領會了他的意圖,撒開兩條瘦腿,繞進了旁邊的小巷,準備抄近路繞到這女人前面,堵住她的去路。
隻要殺了這女人,就能拿到五枚金币的賞金,這種便宜事,不做白不做。
阿麗娜也加快了速度,心中火燎火燎地,開始盡全力在街道上奔跑起來。
但之前在海裏受凍的後遺症還在,她的四肢并不怎麽靈便,此時任她如何努力,後面的敵人依舊越追越近。
身後的殺手已經越追越近,離她不到二十米,他的手上出現了一把極不起眼的黝黑匕首。
匕首尖上,有極其稀薄的青色霧氣纏繞着,這是風系元素!
一看到這光芒,阿麗娜心中凜然,這人果真是元素武士,雖然掌握的元素很微弱,但她根本想要翻盤的可能性極小。
她懷疑旅店中那個男人也不可能是對手,他隻是個偷兒,就算技巧和身體素質很高,但從未見過他使用元素力量。
普通武士除非全副破法裝備,否則極難對抗元素武士,那根本不是一個級别的較量。
這麽想着,阿麗娜放緩了腳步,不準備去拖累他了。
就在這時,前方的巷口,一個瘦子迅速沖出來,堵在了她和旅店之間。
在夜色中,在人來人往的街上,兩個将臉藏在陰影中的男人,一前一後,慢慢地向中間的女人合圍。
一直到離那女人還有五米時,刀疤臉停了下來。對着似乎吓呆的女人低聲道:“兩個選擇,以後跟着我,或者現在死。”
他本來是想将這女人簡單殺了的,但是走到了近前,他才真正發現這個女人是美麗之處。
他不看身材,不看臉蛋,就看對方修長脖頸後面上露出的那一抹雪白的肌膚。
這肌膚在暗夜中散發着朦胧的柔光。耀huā了他的眼。
這得多光滑細嫩才能有這種光澤啊。
碼頭上那些妓女們,常年吹着海風,也不保養。皮膚粗糙能割手,跟這比,連母豬都不如。
他心中火熱火熱的。身體激動地有些發抖,頭腦中不由自主就幻想着這麽一個雪白身軀在自己身下呻吟的模樣。
隻要對方肯跟着他,那五個金币,他可以暫時不要,等他玩夠了再說。
阿麗娜擡起頭,看着遠方離她還有一百多米的旅店,暗歎了口氣。
這一回,她估計沒有生還的機會了。
她會死在這裏,屍體遭到淩辱,然後被人扔到海裏喂魚。消失地無影無蹤。
她轉過身,緊握着手中的匕首,沉聲道:“你可以上來試一試,看看是誰先死。”
就算心中沒有任何勝算,阿麗娜也不準備輕易屈服。沒到最後一刻,生死就還沒定。
刀疤臉冷哼一聲,心中也有些忌憚,他一米一米地往前挪,同時觀察着對方的弱點。
他很快就發現了,這女人身手有些不靈活。想必是從海裏逃生後,被凍壞了。
這讓他微微一喜,稍稍加快速度,手中匕首上的青光都變得濃郁了一些。
一直到了還剩三米時,他猛然加速,身體劃過一道黑影,向女刺客電射過去。
他手中的匕首因全力釋放〖體〗内的力量,光芒更加地亮了,在夜色中劃過一條淡淡的青線。
在同一時候,阿麗娜能感覺到背後同樣傳來風聲,是那個瘦子。
這讓她心中感到冰冷,這種情況下,她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她緊咬着牙,在一瞬間就下定了拼死一搏的決心,就算是死,她也要在對方身上挖一塊肉出來。
如此想着,女刺客眼中顯露出決絕的光,根本不顧自己的防禦,緊握着匕首,直插向對方的心口。
她的動作不快,在刀疤臉看來毫無威脅,他冷笑着,想象着美人浴血後的凄涼美景。
就在那閃動着青光的匕首即将到達她的脖頸時,阿麗娜忽然感覺耳邊響起了一聲輕微的風聲,頭發好像被什麽東西帶了一下。
緊跟着,她眼角餘光中似乎看到有道若隐若現的白光閃過去,這白光撞在了刀疤臉的身上後,消失不見。
對方的動作立刻僵住,臉上帶着愕然,匕首上的光芒熄滅地幹幹淨淨,整個人如屍體一般向女刺客撲過來。
阿麗娜的匕首順勢插入了對方的心口,将他戳了個透心涼,沒有遭到任何抵抗。
做完這一切,刀疤臉的同夥,那個瘦子雖然從後面撲上來,但他圓瞪着雙眼,一副極其驚駭的表情,手中的武器遲遲沒有刺出。
阿麗娜将匕首從刀疤臉胸口拔出,随即又送入瘦子的胸膛,簡單地了解了他的性命。
匕首插入對方身體時,她就感覺不對,對方的身體很冷,冷的像冰塊一樣。
匕首插入心口,竟然沒有血液噴出來,這不正常。
這一切隻發生在一瞬間,在街上的行人看來,兩個男人對付一個女人,一起沖上去後,眨眼間,就被秒殺。
克裏特城魚龍混雜才,治安混亂,所以人人尚武,當街殺人,竟沒人感到害怕,一個個反而興緻勃勃地圍觀着。
這女人武技非常強大,這是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的共識。
隻有阿麗娜這個當事人才能明白其中的蹊跷,她轉頭看向了旅店,絕對是對方暗中出手幫忙了。
很快,港口的巡邏兵已經過來了,她迅速走向旁邊的街巷,身影随即消失不見。
至于地上的兩個倒黴蛋,沒有任何人爲他們的死亡埋單,他們的屍體,将直接被抛到海裏,葬身魚腹。
等看熱鬧的人群散去後,阿麗娜再次從巷口走了出來,向着蘇銘所在的旅店走去。
到現在爲止,她已經欠他兩條命了,再無法無動于衷地離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