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國家是完全的分封制,地方領主對自己的領地有高度自治權。
三百多年自治下來,已經是積重難返,國王再有才幹,對地方的控制力也高不到哪裏去。
近段時間,因爲蠻族王妃難産而死,外界又盛傳是王後下的毒手,這突發狀況讓這位國君措手不及,下了個昏招,竟将王後給囚禁了起來。
王後本來性格剛烈,其父親又是威爾老侯爵,靠山很硬,一個想不開,就自殺了。
這下,亨利十五世兩面沒讨好,既失去了維系北方蠻族穩定的脆弱紐帶,又讓威爾家族心生不滿,一下子就陷入了極其尴尬地境地。
所以,他對于王國西部肖家族暗中的離心之舉,竟一下騰不出手去對付。
不過也僅僅是處境尴尬而已,在這個國家,隻要有火焰賢者普羅斯在,它就不會出現大亂。
這位賢者是暴風王國的擎天柱石,年九十歲,對一個賢者來說,正處于一個絕對的巅峰之中。
他在王都的法師塔足有四百多米高,占地一百多畝,氣勢恢宏雄壯,讓王宮都相形見绌。
對于王國西部的肖家族玩的那些花樣,普羅斯當然是一清二楚,但隻要肖家族不公然宣布背叛。他也懶的去管。
而那個有着巨大藏量的秘銀礦脈,自然也吸引了這位火焰賢者的目光。
到他這個程度,秘銀已經完全無用,那礦脈對他沒有任何意義,但對于暴風王國來說,這東西是非常重要的戰略物資,多多益善的好東西。
現在問題來了。王國西部自治度極高,大貴族對其領地所有權,神聖不可侵犯!
這是在王國伊始。由亨利一世與三個大貴族以聖光之主之名定下的神聖盟約。
這盟約對普羅斯本人沒有多大限制作用,但對王室卻有着巨大的約束作用。
亨利十五世不太敢直接插手,他有些麻爪。這一刻。他恨透亨利一世訂下的這個狗屁盟約。
國王不敢明着來,暗中又騰不出手來,普羅斯也就懶得多管閑事了。
作爲傳奇強者,一舉一動都關系重大,所以普羅斯非常謹慎地使用自己的力量。
這麽多年來,他使用傳奇法術的數量極其有限,見過這法術的人,沒有一個人活着。
不過,這位火焰賢者的清閑日子也快到頭了。
這一日,亨利國王親自拜訪他的法師塔。他一見到普羅斯,立刻快步上前,欠身一禮,極其恭敬地道:“賢者閣下,向您問好。”
毫無疑問地。普羅斯是個美男子,他身形勻稱高大,五官立體,極富層次感,魅力十足。
即使是到了九十歲的高齡,他看起來還是一個成熟中年人的模樣。
他擁有一頭燦爛如細碎陽光般的金發。湖藍色的眼眸,再加上賢者的巨大威望,讓王都百分之九十的貴女都爲之傾倒,另外百分之十,是因爲她們情愫未開,年齡太小。
這位火焰賢者也是風流人物,王都絕大部分的貴族都被他戴過綠帽,包括眼前這位亨利十五世。
傳聞,王後在生前與這位賢者私交甚密,至于怎麽個親密法,無須多言了。
不過對亨利王國來說,這一切都無所謂,隻要王後給他生的王子是他的種就夠了。
至于之後,王後如何風流,他不在乎。
作爲一國之君,他有的是女人,各交各的,兩人誰也不會去過問對方的私生活。
而且,若能用女人籠絡住火焰賢者,除了生他之人,他什麽女人都可以送給普羅斯,眼都不眨一下。
正因爲這種恭敬态度,普羅斯對這國王還是非常滿意地,隻要有他在,亨利的王位就穩的很,他的其他兄弟沒有絲毫機會。
普羅斯也對國王稍稍欠身,回禮道:“你也安好。”
兩人随意寒暄了幾句,話題不外乎王都名媛的風流瑣事。這兩人,不像是國王和賢者,倒更像一對風流纨绔。
聊着聊着,普羅斯就長歎了口氣:“聽說亞述的那個紅龍皇妃妖豔多情,真是便宜了斯昆那小子。”
普羅斯一向自诩風流多情,但與他有過交往的女人都如菟絲花一樣,沒一個和他站在平等高度,這被他引爲生平憾事。
對這話題,亨利隻是哼哼幾聲應付了過去,沒有接口,頓了一會,他臉色一肅,開始談起了正事。
“賢者,我這次來,是想請你去幹涉下秘銀礦脈的事。那個礦,我們再不能幹看着了。”
普羅斯臉上依然笑着,他點了點頭道:“這隻是件小事,怎麽,你找到借口了?”
“借口在這。”亨利拿出了一張燙金請帖,交給了普羅斯:“這是野火城新城主的婚禮請帖。我讓人查過了,他可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今年不到二十,就已經**師。如果可能,我希望您能将他争取過來。”
聽到亨利地話,普羅斯臉上的笑容終于消失,他翻開請帖,掃了眼落款:梅林.蘇.霍爾。一個完全陌生的名字在整個人類世界,**師的數量不過三十位,每一位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每一個**師都可能登入傳奇之境,是人類巅峰力量的種子。
這是做不了假的事,其他不論,隻要一探查精神力,任何僞裝就會露陷,況且也沒人敢在這方面作假。
能在如此年紀踏入**師之境,隻要他不中途夭折,他日必定能晉升傳奇,就算是半神也不是不可期。
這是十個百個秘銀礦脈都換不來的絕世人物,生在人族,是人族之幸!
對這一點,普羅斯和艾森特一樣,對此看的非常清楚。
因爲隻有站在他們這個高度的人,才知道如今大陸局勢之險惡。
他放下手中的請帖,輕敲着桌面,凝聲道:“看來,我确實得去一趟野火城了。”
又沉吟了會,他又轉頭對亨利道:“六公主今年十四歲了吧?這幾年看起來是越來越美了。”
“。。。。。。”亨利有些跟不上這火焰賢者的思維。而按着以往的習慣,他現在應該雙手奉上才對。
在以前,他已經将自己的一個女兒給普羅斯享用過了,再奉上一個,其實也沒啥。
但這六公主,他實在有些舍不得,她聰明伶俐,善解人意,是他的心頭肉,小小年紀地,真有些舍不得讓這老不修給糟蹋了。
國王試探地道:“賢者,是不是再緩幾年,現在太小了啊?”
看這國王面露難色,普羅斯立刻反應過來對方誤會了。
“你别擔心,我對十幾歲的小女孩沒興趣,我是準備帶她去野火城,讓她見見世面。年輕人嘛,總是喜歡美人的,說不定她就被看上了。”
“可她還小啊。”亨利嗫嚅道。
“不小了,再過幾年可以嫁人了。現在過去,先讓人認識認識,留個印象也好。”
亨利低頭想了想,咬牙道:“那這事,就托付給您了。”
犧牲一個女兒,換來一個可能的王朝柱石,還是值得的。
他心中雖然有些不舍,但爲了王朝的延續,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這位國王用如此借口說服了自己。
普羅斯拍了拍這位國王的肩膀,贊道:“你這敢于舍棄的果決性格,沒有走上法師之路,真是可惜了。”
對這位賢者的揶揄之辭,亨利十五世隻能苦笑以對。
國王誰都可以當,隻要不是傻子,穿上王服,一屁股坐到王座上,誰能分出真假來?
但法師,若沒有天賦支撐,強自走這條路,那就是個悲劇,就算出身王族,可能學個幾十年,連個初階正式法師都混不上。
法術理論學了一籮筐,精神力硬是跟不上,徒呼奈何?
亨利趕忙将話題轉到北方蠻族上,他一臉求教地道:“那些野蠻人一直蠢蠢欲動,我該怎麽辦?”
北方蠻族身體彪悍堪比獸人,他們野蠻好鬥,殘忍嗜殺,動起手來沒有底線,動辄屠殺,以人肉爲軍糧,而且一直觊觎富饒的東部平原。
每到食物匮乏的動機,必會南下搶掠。直到這幾年,蠻族王妃在的時候,亨利十五世每年都送上大量食物,這才讓他們安分了下來。
現在,卻又不成了。
更關鍵的是,蠻族也有鬥氣武士,也同樣有強**師坐鎮,風暴賢者多隆斯就是蠻族出身。
這個問題,即使是普羅斯也感到棘手非常。
面對同樣的傳奇強者,就算他自忖比對方成就要高,但也不敢直接沖進北方極寒之地和他對戰。
冒然前去,可能一不小心就栽在那裏了。
“那蠻女到底是怎麽死的?還有王後是怎麽回事?查清楚了嗎?”普羅斯問道。
亨利點了點頭:“應該是亞述皇妃指使的。”
這個答案讓普羅斯皺緊了眉頭,又是一個傳奇強者牽扯了進來,而且還是一頭活了五百多年,力量深不可測的紅龍。
作爲女人,紅龍很妖豔;作爲對手,紅龍就很可怕!
這讓他感覺形勢撲朔迷離,未來危機重重,似乎正在醞釀着一個大風暴。
“你調軍隊去北方布防吧,一切等我從野火城回來再說。”
普羅斯無法看清隐身在重重迷霧中的對手,他隻能以靜制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