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速度如此之快,輕易地超越了一艘又一艘貨船,很快就消失在了河流上遊。
一艘貨船上,一個年輕水手驚訝地問道:“莫霍爾大叔,那船沒有風帆,也沒人拉纖,怎麽能跑這麽快?”
相比之下,他們的貨船就慢的和烏龜一樣。
莫霍爾大叔是貨船主,是個精壯的中年人,滿臉風霜,見多識廣,閱曆豐富,他當然看到了那艘戰船。
那船甲闆邊沿站着的一列身配绶帶,裝備精良的士兵,還有船頭上飄揚的那面薔薇戰旗,很清楚地表明了戰船主人的身份。
“那是肖侯爵的元素戰船。”莫霍爾肯定的道。
“可上遊就隻有野火城,不知道他們去幹什麽。”年輕水手的視線追随着華麗的戰船,疑惑的道。
冷不丁,他的腦袋被重重拍了下,随後,身邊就傳來了莫霍爾的吼聲。
“那是貴族的事,與我們無關。就要靠岸了,看好你的探杆,船要是觸了底,我扒了你的皮!”
年輕水手立刻乖乖的閉了嘴,從遠去的戰船上收回了視線。
。。。。。
“三米了,隻有三米了,快停!”水手大喊着。
在貨船距離岸邊五米時,船順利停了下來,莫霍爾緊趕幾步,沖到了貨船底艙口,大聲吼道:“到地頭了,快出來!”
他的話音還沒落,底艙中,貨物狹窄的縫隙裏,一個個人影迅速地鑽了出來,數一數,竟有三十多個。
這些人都是蓬頭垢面,衣裳褴褛,最小的不到三歲,被父母抱在懷裏,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周圍的一切。
“快點,豬猡們,我隻停五分鍾,你們得自己遊上岸!”莫霍爾低聲催促着。
初春的河水依然冰冷,但這些人竟不顧一切地跳下去,向着河岸邊遊去,那個孩童被凍得哇哇直哭,卻立刻被他的母親捂住了嘴。
一直到最後一人下了船,莫霍爾才長呼一口氣,也不去管這些乘客的死活,直接命令開船。
這些乘客都是偷渡到野火城的流民,之所以如此瘋狂的,就是因爲在一個月前野火城的男爵不知發了什麽瘋,竟發布了墾荒令。
法令宣布:隻要在野火城備注過的農民,準許其在迪蒙特荒野開墾田地,開墾出來的土地将歸農民本人所有,五年免稅,并免費提供第一年的種子!
這消息一傳出來,立刻在周邊地區引起了軒然大波。
擁有土地,是每個農民們的終極夢想,不止野火城的人瘋了,周邊地區也有大量的破落民戶千方百計地逃向野火城。
洛迦城自然不願看到這種情況,百般阻擾,在幼底河上還派遣了大量巡邏船進行搜查。
若有船主搭載流民被抓住,貨船沒收,船上的流民也當場絞死!
很殘酷,但還是頂不住土地的吸引力,一個月間,仍有近千人偷渡成功。
莫霍爾的船隻是其中的一個縮影。
元素戰船上,羅茜在甲闆上放了張軟椅,閑閑地看着迪蒙特荒野的景象。
在她身邊,站着一臉陰沉的馬迪爾。
這裏距離野火城已經不足四十公裏,因爲是臨近河流,再加上獸人天性畏水,所以河邊一帶,被開墾的土地最多。
不像其他地方,人們依舊擔心獸人,隻敢在野火城十千米範圍内開墾荒地,以至于迪蒙特荒野另一側,忙着建法師塔的蘇銘竟沒有發現這邊熱火朝天的景象。…。
幼底河北岸,火煙四起,這是農夫們在燒林開地,植物燃燒後留下的灰燼是天然的肥料。
而在那些已經開墾的田地上,男人們在忙着鋤地開壟,女人們則在後面播種。
跟在他們身後的孩子們,年長些的就在父母身後幫忙,年幼的就在采花捉蟲,和狗兒一起歡快玩耍。
荒野上,每個人臉上都帶着希望的光芒。
羅茜不禁感歎:“萊恩真是有魄力啊,都五十多歲了,竟還能下定決定發布墾荒法令。”
真是可惜了啊。
馬迪爾冷哼了聲:“這又有什麽用,獸人一來,輕易就能毀了這一切。”
他對野火城的領主有深重的敵意,同時也深恨父親絲毫不顧他的感受,像貨物那樣将他抛來抛去,讓他成爲了别人的笑柄。
在法師城,那些法師們公然讨論着他的婚事,隻要他一走過去,他們就一臉同情的看着他,就如看一個可憐蟲,讓他情何以堪!
這一切都是父親造成的!
羅茜手裏拿着把冰羽扇輕輕搖着,聽了馬迪爾的氣話,不禁掩嘴輕笑:“我的侄子,将來這一切還不都是你的。而且,家族的剿獸隊已經出發了,幾個月後,雷霆山脈的蠻獸人就将成爲曆史。”
相對于家族利益,羅茜已經完全将個人的情分放一邊了。
萊恩男爵在她眼裏已經是個将死之人,雖然有些可惜,但也沒辦法。
“我要殺了那女人!”馬迪爾突然咬牙切齒地道。
那騎士雖然死了,但他的女人也不能活下來,她必須爲嘉薇陪葬。
當然,嘉薇的事隻是一個方面。實際上,馬迪爾想要借此表示對父親的強烈不滿。
羅茜無所謂的道:“自然可以,不過得在大婚之後。”
成婚之後,萊恩男爵是必須出意外的,至于他的女兒茉莉,則看馬迪爾的心情,既然他不想留,那就不留。
戰船的速度飛快,三十多千米路隻走了不到半小時,野火城的碼頭已經遙遙在望。
看着碼頭上人來人往,貨船雲集的繁盛景象,羅茜滿意地點了點頭。
在她看來,洛迦城的勞倫斯很識相,如期交付了賠償。否則以野火城的窮困,碼頭上不可能出現這麽多貨船。
隻要等到馬迪爾順利接受這片領地,勞倫斯的賠償,最終都會歸于肖家族。
到了碼頭,元素戰船也不避讓,仗着船身堅固,蠻橫地從貨船縫隙裏擠了進去。
木質的貨船碰上這戰船,脆弱的和紙糊一樣。有一艘貨船最是倒黴,直接被攔腰撞成兩截,轉瞬就沉入了河底,讓碼頭上目睹這一切的貨船主欲哭無淚。
戰船一靠岸,船上的一百位精銳士兵立刻控制了整個碼頭,并肅清出了道路。
這些精銳士兵個個至少掌握了初階上位鬥氣,武技淩厲狠毒,一個這樣的士兵,足夠在野火城來去自如了,更不要說一百位了。
這數量都可以将野火城來回屠個好幾遍,就連胡佛法師也得飲恨。在密集鬥氣弧圍攻下,他那座初階法師塔絕對會被削成平地。
兩輛華貴的馬車被拉到了岸上,羅茜和馬迪爾各自坐了上去。
随後,戰船上的八位天青騎士也從底艙将戰馬拉了上來,護衛在馬車周圍。
一切準備停當,一百位精銳士兵,一半留守,另一半則整齊地排在天青騎士後面,跟着馬車向野火城行去。
整個過程,碼頭的管理者不說吭聲了,連面都沒露。
車隊到了野火城城牆下,依然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堂而皇之的進了城。
野火城的守備官和士兵們,都縮在城牆後面,吓得大氣不敢喘一口。
他們面對的可是肖家族,西部最大的領主,看那些精銳士兵身上的铠甲,就比他們的騎士德科的裝備精良十倍!
更不用說前面的天青騎士了,這些強大騎士的戰馬,可是能直接躍過城牆的。
他們若敢阻攔,隻怕立刻橫屍當場,而且還沒處說理去。
騎士德科,在得到這一消息後,除了快馬加鞭地向老男爵報告消息外,啥也不敢幹。
在王國西部,肖家族一手遮天,他們有這麽嚣張的資格。
城中一個角落裏,喬裝打扮的蘇銘漠然地看着遠去的車隊,伸手
撫了撫手上的空間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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