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傳來了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得得得,在這城市中顯的異常清晰。
城牆上的人類,城牆下的獸人,都轉身看着山坡下,馬蹄聲傳來的方向。
所有人都想知道,射出那驚天一箭的人是誰?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一個黑色的身影從街角轉了出來,出現在了山坡之下。
一個人類的騎士!
老男爵緊繃的神經猛然放松了下來,原本強撐着的身體終于倒了下去,來了就好,他這一生中唯一一次豪賭,看來并沒有虧。
城牆上的人類士兵開始沸騰,他們看清楚了,馬背上那個人是野火城的騎士蘇,能獨自擊殺蠻獸人的強大存在。
此時此刻,人們完全沒有去想獸人與騎士之間五百對一懸殊的數量差距,之前的雷霆之箭讓所有人忘卻了這一點。
獸人變的越加騷亂,他們的領袖老獸人薩滿在眼皮底下被人用一種無法理解的可怕攻擊給擊殺了,群龍失首,頓時亂成一團。
一個獸人軍官惡狠狠地抓着赫爾曼毫無血色的臉龐,怒吼着:“他是誰?!”
赫爾曼雙眼失神,在他耳中,除了那一聲聲越來越近如同催命鼓點般的馬蹄聲外,什麽都聽不見,他的心氣已經被之前那一箭給射沒掉了。
在這個騎士的心中,蘇銘就是他永恒的噩夢,看到蘇銘,首先就想起當初在大街上那個快到無法捕捉的身影和閃電般的劍光。
每一次想起,胸前的皮膚都能清晰的回憶起那一陣冰冷,提醒着他,對手是多麽強大,多麽的不可對抗。
“廢物!”獸人軍官狠狠一巴掌扇向赫爾曼,将他一邊的顔面骨給扇的粉碎,今後赫爾曼就算僥幸能夠活着,也是一個嚴重腦震蕩,變成一個白癡。
見到來者,山坡上,近五百的獸人,面對這麽一個騎士,竟然不敢妄動,雙方就這麽對峙着。
蠻獸人的首領也穆也被擊殺了,這群野獸們紛紛怒吼着。
但他們也不敢打破這對峙的狀态。
果然都被吓壞了。蘇銘輕蔑地笑了聲,催馬開始沖鋒!
這一舉動打破了兩者之間的平衡,不受約束的蠻獸人們當先向蘇銘沖去,它們要撕碎他,爲也穆報仇。
普通的獸人士兵則仍舊猶豫着,深怕再挨一箭。
德科把握住了這一機會,他大聲下令:“放箭!向上抛射!弩炮,射擊!”
箭雨應聲而下,射的獸人紛紛逃竄,怒吼連連。
這些抛射的箭雨隻是騷擾,對站在射程之外,皮糙肉厚的獸人殺傷力并不怎麽大,但隐藏其中的弩矢,卻完全不是血肉之軀可以對抗的。
一聲聲恐怖的機括聲,随後一根根長近兩米,如手臂般粗的弩矢勁射而出。被射中的獸人身體上直接爆起一團血霧,身軀被穿透,直接被釘死在地上。
所幸的是,城堡上的弩炮并不算多,隻有十五台,發射速率也慢的很,五分鍾才能射一次,否則獸人絕對死傷慘重。
在遠處,跑的最快的蠻獸人離着蘇銘已經不足五十米,眼看着兩人就要對撞在一起。
生死成敗瞬間就要分曉,城牆上的人類士兵無不提着一顆心,擔心着騎士的命運。
但預料中的沖撞卻沒有發生,隻見騎士的手上猛然亮起了一道火紅色的光芒,正是初階法術灼炎箭。…。
光芒劃過三十多米距離,直接穿入蠻獸人軀體。
驚人的一幕發生了,那蠻獸人渾身一震,身體依着慣性前沖了幾步,随後就用着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身體,似乎體内有什麽恐怖的東西即将破體而出。
他的眼睛越來越亮,下一刻,有火焰從他的眼中冒了出來,随後口,鼻,耳裏也竄出了火焰。
轉眼間,整個獸人身體上濃密的毛發也跟着燃燒起來,直接将這獸人化爲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這是獨屬于法師的恐怖力量!
這是銘刻在獸人血液裏,讓他們感到最爲恐懼的事物。
中古時期,原本占據着大陸最富饒平原的獸人,就是被人類用着法術給趕到了貧瘠的紅雲高原。
如今,原本的曆史已經模糊,但法術的威力卻通過口口相承,一代又一代的流傳下來。
跟在後面的蠻獸人見到前方的慘狀,第一時間就止住了腳步,都用一種看着魔神的眼光看着來襲的騎士。
蘇銘縱馬上前,一劍揮出,直劈向一個蠻獸人的腦袋。
這蠻獸人被蘇銘的手段吓住,但面對來襲的一劍,遲疑一瞬後,才本能做出反擊。
他手中的木棒狠狠向蘇銘揮去,帶着狂暴的呼嘯聲,要被砸中了,絕對連人帶馬,直接擊飛,擊碎。
但也就僅此而已。
劍光閃過,蠻獸人的頭顱飛出去兩三米遠,蘇銘與之錯身而過。
身後,蠻獸人巨大的無頭身體,依然堅持着站了幾秒鍾,最終無奈地倒在地上。
在蘇銘面前,一瞬間地反應遲滞,一瞬間的猶豫,都是緻命的,哪怕它是蠻獸人!
在野火城,這是第一次正面擊殺蠻獸人,這代表着蠻獸人絕對武力神話的破滅。
獸人大恐,人類無比振奮!
蠻獸人不是軍人,腦中根本沒有軍紀約束。之前他們來助戰,隻是因爲對薩滿的敬畏。但此刻薩滿身死,而且死狀慘不忍睹,就連首領也死了。
雷霆山脈中的生存經驗告訴他們,對于無法對抗的敵人,逃離是最好的辦法。
其中一個蠻獸人哀嚎一聲,竟然轉身逃了。
‘哧’的一聲,空氣中再次劃過一道熾熱的光芒,一隻還呆在原地猶豫不決的蠻獸人仆倒在地,變成了火球。
這攻擊頓時讓所有的蠻獸人膽氣喪盡,扔下手中的木棒,抱頭鼠竄。
普通獸人們也幾乎崩潰,對方擊殺蠻獸人,和殺一條狗一樣的輕松,他們又如何是對手。他們害怕厄運在下一刻會降臨到他們頭上。
“快跑!他是魔鬼!”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絕大部分獸人竟然一哄而散。
當然也有不信邪的獸人,幾個獸人軍官怒吼着:“沖上去殺了他,他隻有一個人!沖上去!”
這幾個獸人軍官首先向蘇銘沖了上去。而此刻,蘇銘手裏還剩七個灼炎箭卷軸,都是他的練手之作,沒想到此刻卻派上了大用場。
他也沒繼續釋放卷軸,而是手持長劍,向着這幾個獸人軍官沖去。
“快沖!他的法術放光了!”原本惶恐的獸人軍官一看到蘇銘的動作,頓時心中大定,比武力,他們一個人不敵,難道十個,百個也不行?
獸人圍毆之下,就算是人類劍聖來了,也得狼狽逃離。
但這獸人軍官的話剛說完,就被蘇銘當做出頭鳥賞了一道灼炎箭。…。
光芒閃過,立刻化爲飛灰。
膽氣剛剛有些凝聚的獸人再一次崩散,任憑那些軍官如何怒吼都失去了作用。
這時,蘇銘已經沖進了獸人之中,一道道冰冷的劍光在他身邊不斷的閃現,每一劍之下,立刻就有一個獸人倒下。
有獸人想要在後面趁機偷襲,卻發現自己卯足了勁力追上去,等待他的是冰冷的劍鋒,對方背後好像也長了眼睛。
蘇銘一路殺過去,劍光輝映之下,猶如劈波斬浪,倒下了一路的獸人,這種恐怖的劍術立刻将幾個試圖還擊的獸人軍官的意志徹底擊碎。
恐怖的箭技,無解的法術,更有無敵的劍技,三者疊加,鑄造了一個無法被打敗的神話,巨大的壓力終于讓獸人徹底崩潰了。
他們哀叫一聲,猶如敗家之犬,紛紛向山下逃去,就連野火城中也不敢逗留,直往城門方向逃竄而去。
獸人的士氣潰散,變成了任人宰割的散沙。
蘇銘豈會放過這個機會,一路追着砍殺過去,一見對方稍稍有反抗的苗頭,立刻就是一記灼炎箭,而且擊殺的都是蠻獸人。
強烈的震撼效果将這幫獸人入侵者的膽子給打到了九霄雲外。
城牆上的德科善于抓住戰機,盡管他也爲蘇銘使用法術而震驚,但戰機稍縱即逝,這個時候管不了那麽多了,他直接打開外堡的城門,帶着大部分士兵沖了出來。
當吊橋重新被收上去後,德科便開始向獸人殺了過去,一路追着鬥志崩潰的獸人而去,竟也頗有斬獲。
當蘇銘将手中的灼炎箭釋放完畢時,獸人已經連頭不敢回了,隻顧着跑,遠遠離開身後那催命的馬蹄聲。
從城堡到城門,在蘇銘地帶領下,人類士兵一路沖殺過去。
獸人伏屍一路,人類大大出了一口被憋了數十年的惡氣。
經過戰後統計,野火城殺死普通獸人三百五十多頭,其中蘇銘一人就殺了三百多,占了絕大部分,蠻獸人也被殺了十五頭,其中十四頭死在蘇銘手裏。
蠻獸人的身體素質太強大,超出普通人類一個數量級,是一個無解的噩夢!
除了蘇銘,普通士兵的劍根本不能對其造成傷害,甚至連追都追不上。
被他們追上殺死的,都是之前被‘風之矢’傷到了腿腳,行動不便的普通獸人。
野火城追殺一方,因爲有着蘇銘帶頭鎮壓,除傷了幾個士兵外,竟無一人陣亡。
這一役,逃出去的獸人不足百人。野火城的騎士,成爲了獸人的永恒噩夢!
這一戰後數十年,野火城的周圍百裏再沒出現過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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