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吊橋,打開城門,我要進城!”蘇銘對着城牆上的呆愣愣的士兵高聲喊着。
城牆上,昨晚親耳聽見獸人的吼叫從咆哮向哀嚎轉變的士兵們一個個面面相觑,完全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這個年輕地過了份的守夜人,難道就是昨晚擊殺獸人的強者?難以置信!
“打開城門!”蘇銘再次高喊着。
“快!快!打開城門,打開城門!”城衛隊長第一個反應過來,他急切地命令手下的士兵。
末了,他又指着一個士兵命令:“你,對,就是你,快去城政廳報告,就說有人殺了一頭蠻獸人,别弄錯,是蠻獸人!”
士兵領命而去。
剩下的幾個士兵也如夢初醒,紛紛去搖動絞繩,在絞輪一陣咯吱咯吱的響動中,吊橋首先被放了下來,又過了幾分鍾,厚重的城門轟然洞開。
蘇銘低下頭,再次拉動綁在獸人脖子上的繩子,一步一步地走進野火城。
士兵們自動列隊站在了城門兩側,齊齊向這個少年行着注目禮,就像是在歡迎一個英雄。
一直到蘇銘的身影遠去,這些沉默地士兵才像被點燃的炸藥桶一樣轟然炸響。
“我看到了什麽?一隻被殺死地蠻獸人!”城衛隊長驚歎。
“它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劍!”
“天哪,它的腳筋全斷了。”
“那個少年是誰?”
“守夜人蘇!”
。。。。。。。。。。。。。。
士兵們不敢擅自離開崗位去追随蘇銘而去,但在路上,所有看到蘇銘戰績的人們,都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事,一路追随着蘇銘的腳步。
跟随的人越來越多,有許多人不明所以,不斷地問着身旁的人,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在野火城,一個少年擊殺了一隻蠻獸人!
在這個飽受獸人之苦的城市裏,殺死一隻蠻獸人所得到的榮譽,幾乎等同于一頭巨龍!
“我敢保證,這小子要發達了!”一個胖子揮舞這拳頭吼着。
他的話立刻遭到了周圍所有人的鄙視,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在野火城城政廳公示牌上,常年懸挂着獸人懸賞令:
擊殺普通獸人一頭,賞金币二十枚,主要擊殺者,立授野火城衛隊隊長職位;擊殺蠻獸人一頭,賞金币五十枚,主要擊殺者,立授野火城守備隊長職位。
看看,五十枚金币是什麽概念,對平民來說,那是能使人一夜暴富的龐大财富,足有讓人一輩子過上衣食無憂地優渥生活,更不用說守備隊長了,那是野火城的主要軍事長官之一,再往上,就是城主萊恩.德.霍爾男爵的家族騎士了。
即使是城政廳,也完全沒想到有人能獨立殺死一隻蠻獸人,所以懸賞令甚至沒有說明針對獨立擊殺的獎賞。
“我看,這小子絕對會成爲男爵的家族騎士,肯定跑不掉,我以我的人格擔保。”有人信誓旦旦地斷言。
不管外界如何評價,蘇銘依然無動于衷,他甚至不是直接往城政廳去的,而是走向了酒館,他得跟老霍伊說一聲,早上不能到酒館幫忙了。
老霍伊早被酒館外的動靜給驚動了,早已站在了酒館門外,見到蘇銘拖着的獸人,眼睛立刻睜得老大,裏面隐隐地爬上了血絲。…。
他以一個老年人完全不可能擁有的速度沖到了獸人屍體旁,看着這獸人醜陋的滿是血迹的五官,還有肋骨上斜斜插向肌肉的那把木劍,突然間就放聲嚎哭,同時狠狠地用腳踩着獸人的身體。
死去多時的獸人身體失去了很大程度的強度,霍伊全力踩踏下,身體骨骼不斷地被踩裂,傳來咔嚓咔擦地裂響。
霍伊全力踩了幾腳,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傷心至極地痛哭着,就是這該死的雜種,殺了他兩個兒子,斷了他家的後,他對獸人的仇恨,足足在心底埋藏了二十年!
跟出來的安娜看到這一幕,淚水也直湧了出來。
老男人那沙啞低沉的哭聲聲音雖然不高,但卻直透人心靈,也引發了人們對獸人的仇恨。
所有人都争先踩踏這獸人的屍體,倒是将就将正主蘇銘給擠到了旁邊去了。
蘇銘苦笑了聲,扶起還在地上痛哭的老霍伊,将他攙進了酒館。
一到酒館内,霍伊立刻抓着蘇銘的衣服,急切的問着:“那獸人是誰殺的?”
呃~蘇銘呆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不就是我殺的嗎?難道還有别人?”
霍伊猶自不信,剛剛發洩了情緒的他已經差不多恢複了正常的判斷力,他捏了捏蘇銘的手臂,奇怪地“咦”了一聲,又仔細捏了捏,這才有些不确定地道:“真是你殺的?”
他本來想打擊蘇銘的,但剛一捏上蘇銘的手臂,隻覺其手臂雖然不算粗壯,但肌肉綿中帶韌,渾然一體,他使勁一捏,還帶着一股反擊的彈性,震得他手指隐隐發麻。
他以前也是戰士,知道擁有這種肌肉,就意味着極強的爆發力和耐力,如果蘇銘的身體真的是這種素質,那擊殺獸人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
“我在墓園裏設了幾個陷阱,獸人踩進去後被割斷了腳筋。還有,你也知道的,我堅持練了三年劍術。”蘇銘掩飾道,他知道,相比于這個,真相更沒人信。
獸人腳上的傷口老霍伊也看到了,蘇銘這麽說,他下意識得就信了。
不過就算是殘廢的獸人,能夠成功殺死而自己不受傷,也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霍伊欣慰地對蘇銘道:“昨天你挑戰那個外鄉人,我還替你擔心,現在看來,當時處于險境的,竟然是那個外鄉人啊。以前看你練那柄硬木劍,我還一直當你是玩玩的,沒想到真被你練出成就來了。蘇,你終于長大了!”
說着,霍伊拍了拍蘇銘的肩膀,那表情就像看着自己的子侄一般。
這讓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的蘇銘有些感動,但他卻不得不提出離職的要求了:“霍伊,你看,我今後恐怕無法在酒館幫忙了。”
“哈”霍伊奇怪地看着蘇銘:“你已經能獨立殺死獸人了,這是多麽了不起的成就,怎麽還能窩在我的小酒館裏,野火城的男人,戰場才是歸宿!再說了,野火城孤兒寡母多的是,我去雇個奶子圓溜的寡婦,生意絕對比現在好的多。”
他這話一出口,蘇銘釋然,但卻引來了安娜的呵斥:“父親,戰場如此危險!您怎麽……”說着,她看向蘇銘,一臉不舍。
安娜的話剛說了一半,就被霍伊打斷:“别說了,你一個女人懂什麽。蘇是天生的戰士!野火城比我的酒館更需要他!”
眼看着霍伊和安娜就要争吵起來,蘇銘連聲道:“安娜,有沒有吃的,我和這雜毛畜生折騰了一夜,可是餓死了。”
安娜恨恨地看了霍伊一眼,轉身進了廚房。當年她的哥哥和丈夫就是這麽被父親給趕上了戰場,結果,結果一個都沒回來。
不一會兒,安娜就端着一大盆奶酪走了出來,旁邊還放了一大杯濃郁地牛乳,看的老霍伊眼睛都突了出來,連聲嚷嚷:“你。。。。。。這是把我的家底全端出來啦?!你叫我以後喝西北風去?”
安娜冷哼一聲,兀自不理。
蘇銘則享受着美味,悶聲猛啃,等到霍伊将視線轉到他這邊時,蘇銘已經撫着肚子在打飽嗝了。
“霍伊,别急。等我去城政廳領了賞錢,我給你十個金币。嘿嘿”蘇銘臨出門以前,大聲道。
一直到他走出酒館,身後還傳來霍伊的喊聲:“蘇,十個金币,一個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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