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來到陌生世界的蘇銘,卻在第二天早上,徹底的見識到了這兩個詞語背後隐含着的貧困和悲慘,尤其是處于一年中最寒冷的歸甯節前夕。
順便提一句,這個世界的歸甯節的重要性和地球聯邦的春節,聖誕節類似,是個非常隆重的節日,但也很冷。
“嘶~”寒冷鑽心啊!蘇銘把上輩子所有的毅力都拿了出來,隻爲了說服自己離開還算溫暖的被窩,盡早到鎮上的酒館中去。
但當他穿上挂在牆上的那一張薄的令人發指的遮羞破布,赤着腳,對,你沒看錯,是赤裸着雙腳(因爲他沒找到鞋子)打開小木屋的門,望着門外幾乎是齊膝深的皚皚白雪後,上輩子的毅力立刻就跑回上輩子去了。
難怪少年的雙腳上滿是爛瘡,竟是硬生生被凍出來的!
被寒冷逼退的蘇銘狠狠地關上木門,立刻瘋了般在一貧如洗的,隻有七八個平米的木屋裏翻找起來,差點沒把小木屋給拆了。
他抱着萬分之一的希望,想從某個角落裏找到一雙鞋子,就算是草鞋,隻要能稍微隔絕冰雪,他也認了。
他注定失望了,沒有鞋子,少年也沒這個手藝自編草鞋。赤腳走路,是少年十五年來不得不養成的習慣。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他從床底下一個極其隐秘的坑洞裏找出了一個木盒子,一把硬木劍,幾塊一面被磨平,其上刻滿複雜紋路的不規則石頭。
木盒子裏藏着少年所有的積蓄:二十個被擦的噌亮,可愛無比的銀币。
蘇銘長呼一口氣,沒有鞋子,還可以買嘛。二十個銀币,啥鞋子買不到,連衣服也可以換一身厚實的,哈哈。
至于少年的法師夢,那以後再說。
還有把硬木劍,長一米二,做工算的上精良。握手處雕刻着防滑的紋路,上面的棱角都被磨的十分圓潤,握在手中挺舒服,顯然少年經常使用它。
可惜,這種木劍殺傷力非常有限,而鐵劍又太貴,根本買不起,再加上沒人教導少年正規的劍術,就算練個十年,也不過練個手熟,鍛煉鍛煉身體罷了,沒有大用。
不過現在劍在蘇銘手裏,那情形就完全不同了。蘇銘縱橫星際數十年,靠的不僅僅是無與倫比的頭腦,還有登峰造極的體術。
劍作爲冷兵器,身體之延伸,蘇銘自然也能使得順溜無比。
“還不錯,這劍以後就歸我了。”蘇銘滿意點點頭,将木劍放回床底。
至于石頭,蘇銘知道這叫聖光符文石,是他能安全的在墓園當守夜人的保證。
獸人年年來劫掠,使得野火城大量壯年男子死亡,其屍體仍然充滿元素活力,再加上死前的各種執念,使他們極容易成爲遊蕩的亡靈。
這些亡靈對活人的血肉異常饑渴,因爲他們急需爲他們的死亡之軀補充活力,而這活力,最好的來源,就是活人的血肉。
這塊符文石的作用,就是鎮壓亡靈!
今天,就是蘇銘一月一次去神殿更換聖光符文石的日子。這可是件大事,若是忘了,他今晚非被亡靈生吞活剝不可。
真是神秘的石頭,可惜到今天已經失去作用了,不然非得仔細研究它的運行機理不可。不過今天就可領顆新的符文,所以端詳了會,便将這顆廢棄的符文石放了回去。…。
再次低頭看了看青紫腫脹的雙腳,又想了想屋外的白雪,蘇銘咬了咬牙,打開木門,走了出去。
“拼了這回,等買了鞋子就好了。”蘇銘不忘給自己打氣鼓勁。
他必須這麽做,不去酒館工作,就失去了食物來源。在這種見鬼的天氣裏,饑餓和寒冷聯手,能在一個晚上的時間裏奪去這個虛弱軀體的生機,沒有一絲一毫的僥幸。
踏上冰雪的雙腳并沒有想象中的疼痛,不是适應了寒冷,正常人的肉體是不可能适應這種極端狀況的,而是徹底的麻木,雙足的表層感覺神經已經完全被凍死了。
“倒黴,以後修複雙腳的暗傷,又是一番功夫。”蘇銘吐槽不已。
再強橫的身體,平時都是要注意保養的,就像一把槍,性能質量再好,不經常維護,肯定壞的飛快。
這少年的身體,如果一味的苦熬下去,雖然年輕時可能沒什麽大事,但已經暗傷滿身了,等人體巅峰期一過,必然迅速衰落,絕對活不過四十歲。
蘇銘可不想這麽早完蛋,這個世界神秘無比,有許多精彩等着他去發現,若是早早的嗝屁了,怎麽對得起上天賜予的靈魂之旅。。
所以,修複身體是首要的事情。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千古至理啊。
在蘇銘眼中,野火城小的可憐,方圓不過五平方公裏,常駐人口不到一萬五千人,和地球聯邦那種覆蓋整個大洲,聚居數十億人的超級大城市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但對這個世界來說,野火城卻是方圓數百裏内唯一的大城鎮了。因爲她有着此世界大城鎮的标志建築—神殿和法師塔,還有堅固高大的城牆環繞。
沒辦法,爲了防住獸人,城牆足有十五米高,通體用着堅硬的青武岩砌成,怎麽結實耐操怎麽修。光一個城門就是用大半米厚的包鋼硬鐵木修成,鐵木上還橫三排,豎三排地加釘了厚厚的鐵闆,以增加城門的結構強度。如此堅固的城門即使是用攻城錘錘,也得錘個半天才能攻破。
而且并不止如此,在城牆下方,圍繞着一圈寬近二十米,深也有十米的護城河,河底下據說還放養了雷霆山脈中特有的食肉狂魚,牙齒和鋼锉一樣,即使在鋼闆上也能咬一串牙印出來。無論是誰,掉下去斷無幸理。
再加上獸人天性畏水,這是防止他們攻進城牆的最好辦法。
但是即使有如此高大的城牆是遮擋視線,站在城郊墓園的蘇銘依然能看到法師塔和神殿的尖頂,高一點的藍色的那個是法師所有,稍矮一頭的金色建築則是神殿,他們代表着凡間的智慧和信仰,站在社會的金字塔尖上,淩駕衆生。
整個野火城,沒有一座建築敢于在高度上超越兩者。隸屬于城主的城政廳也不敢。
就算是城主位于山坡上的城堡,純粹的建築高度也不如兩者。
從這些細節中,蘇銘理所當然的推斷出了這世界大緻結構,神明至高無上,法師崇高優越,兩者俯視天下。
至于凡間的權勢,也隻能無奈地歸于凡間。
這些信息的獲取對蘇銘來說,就和喝水一樣簡單。他自嘲的笑了笑,繼續深一步淺一步,略帶蹒跚的走着。
現在還掙紮在溫飽呢,想這些還太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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