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複興會上下堅決貫徹的是黨指揮槍的原則。所以,複興會對複興軍有着絕對的領導權。這也是爲什麽複興軍的最高領導人是複興軍政委而不是複興軍的總參謀長的原因。(複興軍沒有最高軍事指揮官。最高級别的軍事指揮官目前是營長。)
主持複興軍軍委會日常工作的是複興軍副總政委張寶樹。他也是複興會常委會的主任之一。聽到陳封提到軍事問題,他想了一會兒之後發言說道:“我們複興會的軍事行動的第一前提,是要把一切軍事行動的目的和原因告訴所有參加軍事行動的戰士們。動員工作是所有行動的第一步。”
“從理論上說,以我們軍隊現在的實力,目前整個大明都沒有能夠對我們産生威脅的軍事力量。戰士們五年來除了大量的訓練就是大量的進行子弟兵實踐活動。說實話,對于打仗大家心裏都是很熱情的。可是我們的問題是,爲什麽要打仗,我們打仗的理由是什麽,這個問題,在戰前動員的時候怎麽和戰士們解釋。”
複興會的所有黨員在政治教育課上都學過“戰争是流血的政治,政治是不流血的戰争”的道理。一切軍事行動,都是政治活動的延伸。一切政治活動,都必須以軍事作爲後備力量。無論是複興會黨政軍的哪一個機構的哪一個幹部,都知道這樣的道理。
複興軍可能是本時空唯一的有着自己政治主張的軍事力量。在複興軍六年多的建設過程中,複興會的政治主張是滲透到部隊的每一個角落的。讓戰士們知道爲什麽打仗,打仗的目的是什麽,這是複興軍軍事行動的一個原則。
在會議開始之後,常委會對朱燮元的舉動進行了矛盾分析,政務廳對朱燮元的舉動可能對複興會的經濟危害進行了讨論,但是當讨論實實在在的到了軍事行動上的時候,大家才想到政治動員這個問題。
畢竟,朱燮元和保民軍之間的問題,複興會目前從表面上并沒有介入的名義。保民軍和武昌府現在已經被複興會隐性控制了不假。這個事實目前隻有複興會常委會和複興會的情報部門知道。對于大部分複興會的幹部和複興軍的戰士來說,保民軍也隻是一個原本大明朝駐紮在武昌府的叛亂部隊而已。
張寶樹的想法比較簡單,他提出這個問題之後,立即就提出了解決辦法:“既然這件事情是我們複興會做的,那麽我們就把這件事情的詳細情況向戰士解釋清楚就好了麽。我們對武昌府對保民軍的控制,從根本上說也是在保護人民群衆的利益。”
“發動武昌起義的武昌左衛的士兵們本來就是勞苦大衆。我們的派遣小組控制了武昌之後,大力的發展經濟,也是在幫助人民群衆。現在朱燮元領兵要打武昌府,這就是反動派對勞苦大衆的攻擊麽!我覺得對同志們就這麽解釋清楚了是最簡單的。”
情報中心黨委書記李二牛不同意張寶樹的說法,他說道:“我們當初沒有把實際情況在黨内進行傳達的原因,就是保密工作的要求。我們複興會支持保民軍這件事情,對于朝廷來說和直接造反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别。”
“當時,就是因爲要對我們的組織進行保護,給我們的工業建設工作提供一個安全穩定的環境,才對這次行動進行了保密處理。現在如果把這件事情在部隊裏傳達開了,一旦出現了洩密問題,把我們的行動暴露給了朝廷,把朝廷目光吸引到我們自己身上的話,我們要怎麽應對呢?直接豎起旗幟來,發動武裝革命麽?”
聽了李二牛的發言,不少常委們激動了起來。他們現在對于造反這件事情毫無懼意,心裏面非常的躍躍欲試。不過,等到他們把目光集中到王書輝的臉上,看到了王書輝仍舊木着那張撲克臉,并沒有立即同意發動武裝革命的意思之後,他們隻能重新老實回去了。
張寶樹本人是非常希望王書輝立即說出“那咱們就發動武裝起義吧”這種話的。五六年不間斷的高強度的訓練和大量的子弟兵理念實踐活動,讓複興軍上下充滿了戰意。成軍六年多來,總人數已經超過三萬,使用着世界上最先進的武器,平均文化水平和思想政治水平極高的複興軍,還沒有真真正正的打過一場仗呢。
張寶樹也看出王書輝并沒有回應這個說法的意思,他有些煩躁的說道:“那總不能對同志們講瞎話講謊話吧。我們複興軍又不是封建軍隊,要通過蒙騙的手段,才能把士兵哄上戰場。講瞎話,這是違背組織紀律的事情。”
“我并不是要大家對同志們去講瞎話。我隻是說從保護我們複興會目前的局面的角度考慮的話,把我們和保民軍之間的實際關系直接的說給戰士們聽,是有很大的風險的。這個保密問題不能解決,部隊的動員工作就還不能做。”
“想要解決朱燮元的問題,歸根結底是要通過軍事行動來實現的。可是開展軍事行動就必須對戰士們進行思想動員。進行思想動員,就得把我們複興會和保民軍之間的關系說給戰士們。把我們和保民軍之間的關系說給戰士們,就有可能導緻朝廷和保民軍的矛盾轉變成朝廷和我們以及保民軍的矛盾。這種局面剛剛好是我們正在努力避免的。”
王書輝聽完了大家的讨論之後,總結了一下大家的想法,然後對大家說道:“我一直就對大家講過了,我們複興會代表是人民群衆的利益。從這個角度出發,我們的每一個舉動實際上都是在和個代表封建統治階級利益的朝廷發生着激烈的矛盾。”
王書輝點燃了剛才他一直捏在手裏的香煙對大家說道:“目前階段,和朝廷發生直接的沖突,确實是我們要努力的避免的。但這并不是說,我們對于朝廷的一切舉動都要被動的應對。我們完全可以化被動爲主動。我的想法是,我的頭上不還挂着個荊州衛指揮使的頭銜呢麽,我們大可以在這方面做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