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裏尋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摸出手機,他給陳畫打了個電話,“畫畫,你在哪?”
“還在平安鎮呢,打算過幾天再回去。”
“哦。”陳亞有一點猶豫,要不要講這件事告訴她。想了想,最終還是試探性問道:“畫畫,如果你知道月琳的下落,并且她已經和以前變的很不一樣了,你……”
“你找到她了?”陳畫聲音變得緊張了起來。“她現在在哪裏我立即去找她。”
找了她那麽久的時間了,沒有想到,今天終于找到了,陳畫又怎麽可能會不感到激動。
“你先不要激動。”陳亞感覺這個地方還是太危險了,如果妹妹過來的話,也就是說他們兄妹兩個都來到了這裏,如果有人想要對他們動什麽手腳,那豈不是非常的方便?“你現在那裏等一下吧,這段時間先不要過來,我會把這些事情處理好的,等回頭事情處理完了我再去找你。”
“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處理完了再來找我?哥,你快點以肯定的回答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找到她了?”最後一句才是她所關注到的重點。
“找是找到了,不過她情況不太好。”陳亞歎了一口氣,就差一點點,他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了。
“那我要去看她!”
“不行,這裏實在危險,你暫時不要過來。”陳亞拒絕道:“我之所以給你打電話,就是爲了想讓你放寬心。”不是想把你搭進來的。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陳畫很少見他哥哥會這樣和自己說話,而且他的态度是如此的堅決。他們那裏一定是發生了嚴重的事情,否則的話哥哥的語氣也不可能會這樣。
再一聯想到他剛才說的話,說是月琳現在有一些不太好,難道說……
“哥,既然你已經讓我知道了,你不讓我過去的話我在這裏隻會感到擔心。有什麽問題我們兩個一起面對好不好?不要老是你一個人在承受,行不行?”
陳亞原本還是想拒絕的。可他正好看到那位隊醫過來了,正在往病房走去,就在那一瞬間,他改變了主意。
“好。你過來,但是如果你過來的話,一定要千萬小心。”
這實在不是他謹慎過了頭,那是後來,他把那件車禍的前因後果給仔細的想了想。越想就越覺得不太對勁。
車禍發生的那一條路上,是屬于一條行人比較稀少的街道,再加上,兩邊的樹木十分的冒稱,它們的枝幹全部交叉在一起,整條路隻能通行教授那些東西,高一點的卡車,完全會被堵塞在那裏而且那個街道兩邊周圍都是居民,基本上很少有卡車會從那裏走。
但是那天見裏面有一輛卡車出現在那裏,而且司機還是喝醉了酒。好像所有的借口都有了一個解釋的理由一樣,但是實際上想一想,事情卻并不是那麽一回事。
陳畫得到了他的同意,雖然就立即收拾包袱往這邊趕來。
陳亞卻看着外面的陽光也在發呆。
沒有想到時隔這麽久,兩個人既然能夠再次讓我看到。沒有想到這麽幾年來,她一直都留在他們的身邊,從來沒有走過太遠,也沒有莫名其妙的就消失。
雖然不知道她的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知道她爲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不管如何。人找到了就是好的。
可是現在找到了人,那自己呢?
好像從一開始到現在,自己一直都是落後一步。
有緣無緣,其實從一開始就一些非常的明顯。
唉。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陳亞一時之間有些不想說話。
其實他不知道的事,他的擔心也是有道理的。他是陳知義的兒子,每一位政客都有關系好的人,也都有關系非常惡劣的人。陳知義也不例外,哪怕他爲人非常的儒雅。家庭背景也十分的不錯,但是在利益的相互碰撞之下,總有很多事情并不會像表面上那麽和諧。
而而f省的這位新任老大錢維民,恰恰正和他的政見說相反,兩個人之間也清晰地形成了兩條明顯的流派。這些年來,陳知義一一個腳印,緩緩的往上走着,明裏暗裏讓不少人都紅了眼。而錢維民卻恰恰相反,在這幾年的時間裏,一直都是不愠不火的樣子,甚至還很有可能會被提前要求退居二線。
錢維民對于這樣的安排又怎麽可能會滿意,但是卻也無可奈何。偏偏敵人又如此的炙手可熱,于是忍不住的,兩個人在很多地方都有交鋒,不過大部分都還是努力的壓抑着自己的火氣,維持着那一份表面的和諧。
可這三年來,眼見着當初的國環一步一步的壯大,錢維民終于坐不下去了。國環是陳知義一手給扶持起來的,國環地位越來越重要,那麽陳知義貢獻也就越來越高,眼看着這份功勞都要算在他的頭上,錢維民又怎麽可能會不嫉妒的眼紅?于是就有了之前的安排。
在他看來,國環裏的員工而已,就算是死了,賠一些錢也就能夠解決,并不會給他造成多大的困擾,同時卻能讓陳知義感到心塞,隻要花一點錢就能夠了,敵人感到不痛快,這種事情何樂不爲?
可是在事情發生之後,他聽到陳知義的兒子竟然也來到了這裏,腦海裏頓時生出了另外一個念頭。
國環的員工對于陳知義來說,到底是無關緊要的人,可是如果是他的兒子出事了呢?他應該會感到十分的痛苦吧!隻要一想到陳知義悲痛的樣子,他的心裏就感到十分的暢快。
打定主意,他把秘書給叫了進來。
“陳知義家的那個小崽子還在這裏嗎?”
秘書知道他們的恩怨情仇,所以也一直都在關注着這件事情
“現在還在的。因爲國環你的那位員工還沒有醒過來,所以她一直都留在這裏。”
“哦,那你看下,最好他這一輩子都留在這裏。”錢維民語氣非常的輕松随意,好像一條人命在他眼中看來,并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一樣。
現在說說話,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錢維民不由得皺眉。自己現在正在和秘書商量大事,這時間還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正準備開口叫那個人先出去,擡頭卻看到來人并非是自己手下的那些官員。
“你……”錢維民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忍不住的用手指着來人。“你……你是……”
顧景舟從外面走進來,一步一步,走的非常的緩慢。
不由自主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錢維民不由感到壓迫起來。
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年輕人給造成這樣的心理壓力。錢維民想讓自己振作起來,可是卻發現有些力不從心。
“顧少怎麽突然有空來到這裏呢?”他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眼前的這位已經開始繼承他父親的位置,軍事和政治一向泾渭分明,那這一次, 他又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别不會就是因爲陳知義吧……
腦海中一閃過這個念頭,錢維民就感覺有些荒唐可笑。顧家在别人的眼中一直都是屬于避世的印象,他們并不高調,也不喜歡拉幫結派,雖然他們手中掌握着很大的權利。
而今天。顧景舟卻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那肯定是有事情要找自己。
“錢省長,現在能夠做到這樣一個地步,應該感到非常的辛苦吧。不過有些話我還是要跟你說一下的好,無論做什麽事,最好還是先三思而後行的好。”
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錢維民腦海頓時有些擔心,難道說之前的事情,眼前這位都已經差不多知曉了?可是還有是怎麽會知道的呢?
在還在發愣的時候,他身邊的秘書已經反應了過來。
“會的會的!”秘書連連答應道。
“另外還有一些事我得提前說一下。陳知義的兒子現在在這裏。我不希望他出事,他也不能有事,你明白嗎?”
顧景舟神情非常的冰冷。其實他現在真的非常想把這個庸碌無爲的人給從這個位置上捋下來,讓他從雲間跌落人間。可是。最終他卻沒有這樣做。
畢竟,如果要複仇的話,親自手刃仇人比較爽。
陳畫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f省,然後她被陳亞給帶到了醫院。看着裏面被隔離的那個人,陳畫站在外面不有捂着嘴巴痛哭。
“她到底怎麽了?”爲什麽再次相見,她會是躺在病床上?
“發生了點不好的事情。她受到了連累。”陳亞感到十分的抱歉,“在一開始的時候,我就應該要提醒他們的。”
因爲目的地并不是f省,高速的話也隻是會路過這裏,壓根就沒有想到他們最後會滞留。
再說了,錢維民和爸爸之間的恩怨情仇,畢竟是非常私人的事情,哪裏會想到,他竟然會将這份情緒轉移到其他無關緊要的人的身上。
“讓她會好嗎?”陳畫抽噎問。
“醫生說,如果醒來的話可能需要一段時間。”
“我要去把其他人都叫過來。”陳畫道。
“我建議你最好現在還是不要這樣做。”
“爲什麽?”陳畫特别的不解。大家在找她找了那麽幾年,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爲什麽不可以把她的下落告訴其他的人呢。
“月琳應該不太喜歡别人看到她現在的模樣吧。”陳亞道。
“……”陳畫冷靜了下來,換位思考的話,如果是她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隻怕她也不會想和自己從前的朋友見面。“可是那就這樣嗎?”
“或是你可以叫他們過來看一看。”
“好。”
許月琳感覺自己渾身都痛,那種疼痛的感覺讓她想哭出聲來,可是她發現自己的嘴巴根本就不能張口。有的時候她還會聽到有人在她身邊小聲地哭泣,有的時候是有人在陪她說話,她能感覺到對方講很多很多,可是她卻一直聽不清楚哪些内容是什麽。
半睡半醒之間,好像有人牽着她的手,那溫熱的觸感讓他莫名其妙的有一種幸福的感覺。她會下意識地緊緊地抓住那絲感覺,然而等到她醒來,睜開眼睛一看,周圍所看到的,卻是白色的牆壁。
空氣裏彌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許月琳發現自己其實并不喜歡這裏。
這裏有太多的死亡與告别,她現在非常反感這個。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開了。
一個讓她感到有些意外的人走了進來。
“你醒了?醫生說你大概就是這幾天蘇醒,沒想到真的醒了。”
許月琳看着他,張了張嘴巴,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喉嚨特别的幹,幾乎都發不出聲音。
“來,喝點水吧!”陳亞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了她的面前。
隻是在這麽一會兒的時間,許月琳頓時就想明白了,爲什麽他會出現在這裏。
他們出了這樣嚴重的事情,陳亞是第一負責人,他肯定要把這件事情給弄清楚,對于兩位傷員的情況自然也要了解才行。所以他能發現自己,也就不奇怪了。
杯子裏的水溫熱,一口氣将水全部喝完,許月琳這才沙啞着喉嚨道:“楊威他還好嗎?”她這個時候看到陳亞不知道說什麽好,于是決定先将學校放到一邊,先問一問楊威如何了。
陳亞看着她,神情特别的不忍心。
許月琳見他一直沒有說話,心不由微沉,說話語氣也帶了幾分小心翼翼,“他怎麽了?”
心裏明明有了答案,可卻始終不願意去承認。
“他去世了。”
許月琳頓時感到心神特别恍惚。
死了……
是了,她本來也是死了的,楊威不過是比她早離開一步而已。
陳亞見她目光渙散,有些擔憂的道:“你也不要太難過了,你能被救下來就已經是奇迹。”
“我知道。”許月琳捧着杯子繼續小口的喝着水,可是手卻微微的顫抖着。“我想知道,這一次意外,真的隻是意外嗎?”
“不是。”
“人爲?”
“對。你們收到了我的權利,如果你們不是國環成員的話,也就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了。”陳亞感到無比的抱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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