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吃過飯之後,陳畫先回了一趟寝室。
“月琳,她太過分了,竟然那樣說你!”陳畫氣憤的有些控制不住說話的音量,好在這間閱覽室并沒有人。
“怎麽了?這麽生氣!”許月琳眼睛并沒有離開試卷,她現在做的是英語,一心二用還是勉強可以的。
“還不是那個黃小青。我真沒想到一個宿舍的,你們又是同班同學,幹嘛要傳那樣的謠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虧我一開始還以爲她很老實。”
“爲這個生氣啊!那别氣了,快一起做卷子吧!”
“……不對,我這是在爲你抱不平诶,你難道一點都不生氣嗎?”陳畫問。
“生氣啊!”許月琳點頭,“但是生氣又沒什麽用,嘴巴長在别人的身上,我又不能拿針将她給縫起來。經得起多大的诋毀,就擔得起多大的贊美!”
“那你就這樣算了?”
想了想,許月琳擡起頭,“不是就這樣算了,而是我的時間很寶貴,花在她的身上太浪費!”
“話是這樣說啦,但我還是覺得心裏不平衡。”
“畫畫,别人也有眼睛有想法的。那個人诋毀的多了,自然也會有人懷疑,會想看看我到底是不是那種人。隻要我行得正坐得端,時間一久,不就清者自清了!但同時,那個人卻會别人冠上喜歡在人後說人的印象。這是其一。”
“其二,你也可以将這件事當做是一個試金石。人一生會遇到的人太多,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去結交。你看,不利你的流言傳出來,有人人雲亦雲,但有人卻願意爲你站出來辯解。這不就是很好的淘汰了一些不值得交往的人嗎?”
“最後一點,斬草要除根。你如果不能保證她以後再也不會诋毀你,那就最好先将她放一邊。野草首先得要讓它瘋長出來,才能順藤摸瓜,斬草除根!”
“……”陳畫沉默了半晌,“我突然想替黃小青默哀了!”
“她還不值得我放心上。”許月琳将卷子翻了一邊,“試卷才是!”
陳畫在對面坐了下來,撐着手道:“我有些不明白,明明按照你的條件,根本就不用這麽努力學習,你還這麽拼命幹嘛?”
“是,不讀書是也一樣活的好。就像很多人中途綴學,但工資卻比那些大學生要高出不少一樣。可是,讀書有用沒用,并非是靠金錢來衡量的。一個人的眼界、涵養以及心境,在未能走遍全球之前,隻能靠書來提升。正如有人家财萬貫卻活的如同機器,而有人清粥小菜卻也能哼着歌怡然自樂一般。”
“聽上去好有道理啊!”陳畫點點頭,“你什麽時候變的這麽哲學了?”
許月琳看了看手中的筆,“因爲有時候也會問自己,讀書到底是爲了什麽。”
“看來我也要開始認真了,看能不能通過自己的努力,考上政法大學!”
許月琳二人沒有注意到,在這間閱覽室的另外一角,一個女生正捧着一本書愣愣出神。
經得起多大的诋毀,就擔得起多大的贊美……
下午快要上課的時候,顧蕾剛進校門。
顧蕾的身邊從來不缺少人,她們一進學校,就看到不遠處顧端正站在那裏,手裏拎着一袋東西。
“小蕾你看那不是你哥嗎?要不要去打個招呼?”有女生道,眼裏有些期待。對于顧端,她們很少有機會和他說上話。
顧蕾一眼就認出來了,顧端手裏拎着的東西正是她最愛吃的牌子的壽司。是在等我嗎?
她心中滿是歡喜,她就知道,顧端一定不會丢下她的,他一定會先向她低頭的。站在那裏,顧蕾想讓顧端看到她。而此時顧端也終于動了,他拎着吃的揮了揮手,“月琳!這裏!”
什麽?月琳?許月琳!顧蕾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哥哥是站這裏是爲了等許月琳?接着,她就看到許月琳小跑着走了過來。
“什麽事啊?”許月琳問。
“走路上看到的吃的,我不太喜歡,給你了。”顧端将東西往許月琳的手裏一塞。其實是他看到了就想到了顧蕾愛吃,等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将東西給買了下來。
“什麽東西?壽司嗎?啊,芥末味的啊,我也不喜歡吃。”許月琳就要還回去。
“我在這裏等了那麽久,你就這樣對我?”顧端瞪着她,“不準浪費!”
“浪費什麽啊!别以爲我不知道這是顧蕾喜歡的口味。現在她正站在門口呢,你可以給她送過去。”“……”顧端渾身一僵,“既然你不吃,那就扔掉吧!”
“啧啧。”許月琳搖了搖頭,“浪費糧食是可恥的,我收下就是了。”
這時一陣風吹來,許月琳渾身就是一個哆嗦,“突然降溫搞的天氣都不正常了。我先上去了啊!不然要冷死了。”
顧端看她隻套了一件校服外套,皺了皺眉,将脖子上的圍巾拿了下來,替她圍上,“趕緊上去吧!生病了我也沒錢給你治病。”因爲顧端現在直接住校,不回顧宅。所以顧老爺子爲做的逼真一點,直接就斷了他一切的經濟來源。現在他們兩個可以說的上是,同病相憐!
“知道了知道了!”見到顧蕾還站在那裏看着,許月琳幹脆再抱了抱顧端,然後往教學樓跑去。
這突如其來的擁抱讓顧端也是愣了一下,接着生出些不好意思來。這大庭廣衆下摟摟抱抱,他還是第一次,而且不遠處還站着顧蕾呢。
顧蕾……
眼角餘光已經掃到了顧蕾的身影,但是顧端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看也不看她,就往教室走去。
寵愛并不等于一味的縱容。而他,也不曾虧欠她什麽。
看着顧端的背影消失,顧蕾胸口堵的慌。這些、這些原本都應該是屬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