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迪迪拉小鎮防務總指揮部大廳裏人影憧憧,幾個穿着華麗絲綢外衣,身披裘皮鬥篷,手上戴滿了色澤亮麗戒子的中年貴族們,正愁眉苦臉的來回踱步。
如果,在小鎮這一帶地方生活夠久的話,就會認出,大廳裏的幾人正是當地有名的紳豪貴族,當地大部分産業、土地幾乎都掌握在這幾個人手中。
光是這次男爵發出的征召令,百分之八十的職業者都是通過這些人的關系找來的,連同城防物資、糧草以及配套的武器裝備也都是他們的手筆。
換句話來說,迪迪拉小鎮的真正掌權者,正是這些人。
他們是達拜斯廷男爵忠實的朋友或手下,早年都曾經跟随男爵出征打過仗,用鮮血與榮耀換來了今天的地位。
他們的利益已經緊緊與男爵領綁在了一起,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在北境,大部分貴族的統治,都是依靠這樣的裙帶關系建立,讓整個北方成了鐵桶一塊。
不過這個時候,壓在他們心頭的大石頭卻始終放不下來,
“羅斯福勳爵不知道發了什麽瘋,大半夜派親信将我們秘密召集在這裏,他不是被軟禁了嗎?”
說話的是個胖子,他是當地有名的富商,小鎮上一半的店鋪都在他的名下。
“格魯胖子,你就不能安靜點嗎?急有什麽用。他能讓親信通知我們,就說明他跑出來了,男爵領現在哪裏不都是火燒眉毛的大事,不着急。等他來了,聽他怎麽說。”
艾迪博一副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把手上剝光的葡萄塞到嘴巴裏,胸口的衣領上赫然刻着一把十字劍的紋飾,這可是傭兵工會官員專用章紋。
正當其他幾人也打算加入這場争辯的時候,大廳的大門被重重推開,兩個穿着大鬥篷的人,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黑色的鬥篷上,沾滿了鮮血,樣子極其吓人。
“喏~~我說什麽來着,該來的總會來的,我說是吧,羅斯福。”艾迪博笑道,“不過,閣下,最好快點把兜帽拿下來,不然格魯胖子要你吓死了。”
“艾迪博會長,羅斯福勳爵這次召集你們來,是我的意願,請原諒我們以這種方式出現”,
艾薇兒取下兜帽,金色的發絲上還有殘留的血迹,她向身後的羅斯福勳爵示意,讓他關上大門。
大廳裏的人頓時安靜了下來,一言不發。
這裏沒有人,想卷入領地的争權奪利戰争中。說的好聽點,他們隻關心結果,并不關心過程,隻要是達拜斯廷家族的人,誰當男爵都一樣。
況且現在能不能守住這塊領地還兩說,要不是他們的家業都在這裏,而且身上還有點北方人的骨氣,早就撂挑子逃了。
再說,在這個節骨眼上,達拜斯廷家還出現内鬥,實在讓他們失望至極。
“噢,是艾薇兒小姐啊,有什麽話就說吧,我們洗耳恭聽。”艾迪博語氣中帶着一絲輕蔑,“不過,您是不是要解釋下,您身上的血是怎麽回事?難道打算用武力脅迫我們就範?”
“艾迪博,你怎麽可以對小姐這種态度?你。。。”
羅斯福本來想繼續說下去,艾薇兒制止了他。
“想必各位都對達拜斯廷家族最近的狀況,感到很失望吧?男爵病倒,膝下不争氣的四個子女又明争暗鬥,不思進取。”
艾薇兒自責道,
“不光是你們失望,我也很失望。”
“哎呦,您看您說的,大小姐,我們可不是這個意思。”格魯胖子一副和氣生财的樣子。
“讓我說完!”
艾薇兒抽出雙手大劍,劍尖刺向地面,發出‘嗆’的一聲,吓得胖子連連後退。
“今天我不是什麽達拜斯廷的大小姐,更不是來向你們訴苦、博得同情的,我是代表迪迪拉小鎮人民,代表男爵領一百多萬條生命向你們尋求幫助的!”
艾薇兒眼角泛着淚花,強忍住。
“現在獸人大軍攻城在即,鼠人在城内肆虐,我身上的血都是那些肮髒的鼠人所流,他們假扮天鵝堡援軍,朗雷德就是他們的首領,也就是鼠人的頭頭。”
她看向在座的每一位紳豪,眼神變得銳利,話語間铿锵有力。
“現在内憂外患,我艾薇兒.達拜斯廷懇求各位,把你們的力量借給我,将這些危害男爵領地安慰的臭蟲趕出去,保護我們的家園和人民。”
以傭兵工會會長艾迪博爲首,幾人紛紛站了起來,他們也被這意外的消息震驚住了。
“羅斯福,艾薇兒小姐所說都是真的嗎?”
羅斯福勳爵笑着拍了拍手,他知道,目的已經達到了。
大廳的門被打開,他的侍從擡進來上十個染血的麻布袋子,将其打開。
露出一隻隻穿着,印有達拜斯廷紋章铠甲的鼠人屍體。
。。。。。。
迪迪拉地下一百多米的地方,就像一座錯綜複雜的迷宮,每隔幾百米的地方便有一個直徑達五十米的球體空洞,上十隻白老鼠在這裏修葺巢穴。
它們在空洞中心地帶,樹起了一座三十米高的鼠人神像,圍着雕像擺放着幾十個四方形的小方台,每個方台上點着一根白蠟燭,看起來像是祭拜用的。
然後沿着牆面挖出一個個三四米深的橢圓形小空格,算是自己的小窩。
鼠人們把從人類那裏搶來的裝飾品,毛毯棉被、銀飾器具。甚至是小孩的洋娃娃擺放到自己的小房間内。
這樣的地方,牧馬他們在來的路上,已經見到了4、5個了。
牧馬一群人正汗流浃背的,躲在大型空洞不遠的一處通道裏休息,到這裏已經兩個多小時了,他們一直沒停下來休息過。
從他們進到地下洞穴起,便一路向小鎮中心走,沿路清理灰鼠人,牧馬已經記不得砍死了多少鼠人,反正沒有30也有40隻了。
就連白鼠人他都殺掉了6、7隻,手都快殺軟了。
你爺爺的!一張契約召喚卷都沒掉,難道殺等級低的怪是不掉卷軸的?
這可是個壞消息!等級低的時候,實力差距并沒有想象中的大,可一旦到了後期一個91級的戰士甚至可以單挑5.6個90級的同職業者。想獲得契約就更難了。
隊伍裏,殺得最多的,要數女矮人寶珠。
她幾乎一錘子一個,就跟打地鼠一樣,每次都把那些鼠人砸成肉渣。搞的牧馬極度郁悶,那場面實在太惡心了,他胃裏一直翻江倒海。
出于好奇,牧馬對她用了一次‘鑒定術’,結果發現鑒定失敗。
一問才知道,這個暴力女矮人已經整整20級,不算騙來的冰之女巫——艾瑪,寶珠是他見過等級最高的職業者。
他其實很想知道,一個前途無量的20級年輕的女矮人雙手錘戰士,還是白銀礦山老闆的女兒,說是矮人國的公主也不爲過。
到底是需要參加米蘭公國哪個貴族的舞會,需要從邊境上走,而且還被活捉?她身邊的護衛最少都得40多級吧?難道這些守衛都是躺着給那些蛛魔殺的?
關鍵是,這孩子竟然從魔蛛洞穴出來後,一點也不着急吵着回家,還跟着自己一起冒險。
難道哥哥我魅力這麽大,女矮人之友?我靠!太尼瑪惡心了!不要!
牧馬一邊yy着,一邊搖頭。
“主人,大白天的做夢可不好,如果夢到哪個屠龍救公主的畫面可就更不好了,會傷身體的。”莫雷壞笑着說道。
牧馬有時候真懷疑,這個法師随從難道是自己肚子裏的蛔蟲,“就你懂我!?你主人我正在思考,爲什麽一路上白鼠人會這麽多!”
莫雷露出一個我明白的表情繼續說道,“您不是說,鼠人的進化非常困難嗎?可我們和這些鼠人分别才多少天,說不定下面還有成群的紅鼠人。”
“我擔心的還不僅僅是這個。”牧馬的表情開始嚴肅起來,“如果鼠人找到了進化的方法,整個人類都可能面臨威脅!”
“主人,如果小鎮裏也是這種情況,艾薇兒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莫雷,我們一路上才遇到多少灰鼠人?最多一兩百個,我敢确定,在上面假扮巡邏的守衛全是灰鼠人,如果他們的鼠人大軍裏全是高階鼠人,就不用看蛛魔的臉色行事了。”
牧馬拍拍莫雷的肩膀,“走吧,休息夠了。”
看着一群正在牆面上忙碌挖掘的白鼠人,牧馬提起勇氣之劍,開啓月舞,直接沖過去。
卡迪的魔能早已枯竭,他們隻能依靠這種速戰速決的方式快速結束戰鬥。
3級月舞帶給牧馬的速度,讓他簡直就像一陣風似的吹到一隻鼠人背後,一劍落下。
白鼠人可不是那些低階鼠人,它反應很快,擡起手臂打算擋下這一劍,鼠人的四肢就是它們最強的武器和防具,可事與願違,黑色利劍毫無阻力的從上至下,将它的手臂分了家。
吱吱~~
疼痛使它更加暴怒,反手一抓,在牧馬身上留下了五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牧馬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甚至沒想躲,反手将其腦袋砍下來。然後轉身沖向下一隻鼠人。
一道聖潔光芒,落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五道爪傷迅速愈合,不到五秒鍾,傷口便消失無影。
牧馬側身看着瑪格麗特,露出一個微笑。
正是因爲有這個精英神官随從的存在,牧馬才敢用這種以傷換傷的方式戰鬥。
寶珠就像進了羊圈裏的狼一樣,将一隻隻鼠人砸的粉碎,吓得那些白鼠人倉皇而逃。而一旁的瓊斯,利用沖鋒,将那些逃出來的鼠人,一個盾牌打擊,又拍了回去。
最後一隻僥幸逃出來的鼠人,剛想從一條小通道口沖出去,一道比牧馬還快的黑影出現在它背後,将其死死釘在牆上。
佰納多把長矛從白鼠人身上用力拔出來,然後轉身走到牧馬身後。
正當幾人打算繼續向下一個地方進發的時候,對面的通道裏響起了掌聲!緩慢而又力量!
啪~!
啪~!
啪~!
“如果,我們有猜錯的話,吱吱~~你就是那個牧馬吧?嘻嘻嘻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