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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郎中話裏的意思,蕭庭多多少少也能聽明白一點。兩個娃年紀相當,若是以平輩稱呼的話,将來有很多種發展可能性,若是李大郎稱呼蕭淑慎姑姑的話,将來就隻有一種,神雕俠侶的事情不可能在大唐發生。
按理說一般人恐怕已經要跪下來謝主隆恩了,做夢都巴望不來。不過作爲穿越者,蕭庭一方面對于曆史的走向大概有個了解,真和李大郎平輩相稱,現在看來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将來說不定是害了蕭淑慎。
李大郎這個娃看起來還不錯,至少現在看起來還行。也許将來的曆史會有變化,說不定父慈子孝可以在現在的大唐上演,但蕭庭依舊不想過早的給蕭淑慎套上一個枷鎖。
自由的含義,不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而是有選擇的權力。即便是兄長和父親,也沒有資格剝奪小丫頭選擇的權力。
李郎中見蕭庭這麽說,也沒有表示出不滿,隻是笑笑,道:“這也随你去,左右不是什麽大事。将來如何管轄約束商人才是要緊的事,你多用些心,這事上,我信得過你。”
接下來又和李郎中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幾句,國事聊完了,李郎中不動聲色的就把話題朝“家事”方面引。
據說他‘家裏’的關系不太和睦,幾個老一輩的長輩,不太服氣他這個家主,說的好聽點,總是把他當沒長大的孩子看,說的難聽點,就是沒把他放在眼裏。
狗屁的家事,說到底不還是國事。李郎中既然連這種事都跟蕭庭開口,那就肯定不是光發發牢騷,而是要聽聽蕭庭的意見。
“無論大事小情,修齊你總有些别開生面讓人意想不到的法子。何況修齊二字,本就有‘齊家’的意思在裏面,聽說連裴行儉的母子間都被你調和了,可見修齊你對管家也是極有一套的,不妨也給我出出主意。”李郎中道。
蕭庭點點頭,但是沒立刻開口。這事太大,說重了不好,容易給自己招禍,說輕了又顯得太過敷衍,同樣不好。
做人最重要就是搞清楚自己的定位,以前當農民流民無所謂,現在已經上了朝廷這條賊船,想一點不沾水是不可能的,既然自己不願把全部的精力都投身在朝廷漩渦裏,隻想和朝廷保持一個若即若離的關系,那麽必須牢牢的抱住幾條粗腿。
說白了,除了情義這種違心缥缈的因素之外,自己和李郎中的關系,類似幕僚。幕僚嘛,出出主意是本職工作,之前李郎中要求自己出頭當官,幹具體的事,可以甯死不從,但現在他既然是“問計”,那就不能再裝聾作啞了。
想了想,對李郎中笑道:“貴府的家事,小弟是局外人,了解的不多,本不好多嘴……這樣吧,我給李兄說個真事,就是發生在我莊子上的,和李兄家裏的事,倒是有些異曲同工。”
“哦?修齊府上也有這些煩心事?不妨說來聽聽。”李郎中意外道。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誰家都有麻煩事。”蕭庭指指遠處的作坊,道:“李兄看到了,我那幾個作坊建的和軍旅營盤似得,裏外都有哨卡看守,平時上工的時候,大門是鐵鎖鎖住的,還養了幾條看家護院的狗。李兄你看到了,有什麽感想?”
“你跟我說,是爲了是防備秘方流出去,防備外人窺探,叫做什麽‘知識産權’來着。”
李郎中笑了笑,然後沉吟了片刻,道:“不過我總是覺得,有些不近人情了,好像把莊戶門關進了大牢似得,當賊一樣在防備着。這話說的或許有些重,你不要朝心裏去,那個什麽‘知識産權保護’,其實我也是支持的。”
“這話一點不重,實際情況就是李兄說的這樣。”蕭庭擺擺手示意無妨,接着道:“可就連李兄這樣開明的人,都有這種想法,何況是那些莊戶人家?絕大多數的莊戶,連書都沒讀過,你跟他說什麽知識産權,說破了嘴皮子他也不懂。”
“是啊,你是怎麽跟莊戶們解釋的?”李郎中好奇道:“我剛才瞧,那些莊戶們也沒什麽不滿,相反一個個就跟過年似得。”
蕭庭自嘲一笑:“不瞞李兄,最早的時候,莊戶上選了幾個年老的長者,專門爲這事來跟我談過,希望我能拆了院牆,就算不拆院牆,至少也撤了哨崗,上工的時候不要鎖門。這幾個長者,在原先的莊子上,素來有些威望,大多數莊戶,都已他們馬首是瞻,隐隐然有些‘外管家’的架勢。我初來乍到,也沒什麽背景,若是不買這些本地長者的面子,甚至跟他們弄僵了,嘿嘿,說起來我是個爵爺,是家主,他們表面上也不敢對我怎麽樣,可将來在莊子上若是有什麽政令,他們給我來個陽奉陰違,背地裏使壞,那才是**煩。就像李兄說的,他們完全能把我架空。”
“是,怕就是怕這樣有資曆,又有年紀的老者長輩。”李郎中戚戚然的點點頭,問:“不過現在看來,這個問題已經解決了,修齊你當時是怎麽跟他們解釋的?”
“解釋?”
蕭庭笑了,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是堂堂男爵,是家主,他們呢,無非就是一群莊戶,話說的再難聽點,在我跟前,他們就是下層人,我犯得着跟他們解釋嘛?”
隻要我解釋了一句,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都等于自降身價,把自己和他們放在同一個地位上。就算這次解釋明白了,他們聽我的話,可依舊會給他們一種感覺:我這個家主和他們是對等的。下次再有什麽事,他們還會來跟我鬧。久而久之,就不是家主下令,下面執行了,而是我這個家主,幹什麽事都要跟莊戶們商量着辦,甚至看他們的臉色來辦事。這遠遠要比幾個作坊無法正常運轉,幾個秘方洩露來的可怕。”
李郎中靜靜的聽着蕭庭的話,體會其中的意思,沉默不語。
蕭庭頓了頓,估計着李郎中大概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才繼續道:“我隻見了這些長者一面,聽他們說明來來意之後,先是高高的捧了他們兩句,什麽莊戶楷模,年高德劭之類的話,甚至一人還賞了一匹布,但對于他們的要求,即不答應,也不駁回,僅僅說了三個字:知道了。
李兄大概不知道,如今莊子上,有大約三十戶,是我從卧牛村帶來的老班底。這些人人數不多,對于府上卻絕對的服從,那些老者回去之後,我的管家,就授意原先的卧牛村村民,和那幾個老者去理論。李兄你想啊,這麽一來,局面就完全不同了。原先是莊戶們和我的意見不一緻,現在就變成莊戶們之間意見不統一了。”
“修齊的意思我懂了,家主和莊戶之間本不存在對等關系,所以也就沒什麽意見統一這說法。”李郎中緩緩的琢磨着:“讓莊戶們之間去理論,最後雙方都要依靠你這個家主來斷是非曲直,無論結果如何,在姿态上你都是高他們一等。”
“正是。”蕭庭點點頭:“對于莊戶而言,我是裁決者管理者,這才是最重要的。我的意見,不一定要通過我的嘴說出來。我裁決的,也不是我自己的想法,而是莊戶們之間的矛盾,我這麽說,李兄應該能聽明白吧?”
李郎中點點頭:“關鍵是要有一批自己人,願意來充當你的喉舌。”
“哈哈,諾大一個家族,李兄想要找幾個能幫着你說話的自己人,還不容易?不過……”
蕭庭話鋒一轉,正色道:“我剛才說的,隻不過是權謀之術罷了,說白了不值一曬。最後真正讓作坊順利運轉,絕大部分莊戶們心服口服的,是作坊所帶來的好處,他們有葷腥吃得飽,還有工錢可拿,才心甘情願的在監牢一樣的作坊裏上工。如果作坊沒有給他們帶來真真切切的好處,就算莊戶們礙于我的男爵身份,不敢反抗,心中也必然怨聲載道,不光作坊的産量質量無法保證,甚至終有一天,這份民怨爆發出來,說不定能把我這個男爵府都掀翻了。同樣的道理,我想放在李兄那裏也是适用的,若是李兄能帶着家族朝蒸蒸日上,家中衆人,自然打心底裏願意追随你。”
“說到底,終究還得看我這個當家主的,能不能帶好這個家。”李郎中道。
“李兄聖明。”蕭庭笑道。(天上掉餡餅的好活動,炫酷手機等你拿!關注起~點/中文網公衆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衆号-輸入qdread即可),馬上參加!人人有獎,現在立刻關注qdread微信公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