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庭擺擺手,笑道:“這倒不用,一頭牛,三個人就行。”
“軍中無戲言,小子莫要信口開河。這東西要是真管用,老夫設宴請你,若是不管用,自己洗幹淨屁股來左武衛挨鞭子吧。”蘇定方沉聲開口。
管你屁事!蕭庭心裏狠狠鄙視了他一番,老子研發的是種田的玩意,跟你左武衛有毛關系,怎麽就變成軍中無戲言了?怎麽就要挨鞭子了?純粹的戰争狂人,走到哪就把哪當部隊,跟裴行儉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難怪兩個人能成爲忘年基。
蕭守道悄悄的捅了捅蕭庭,幸災樂禍的小聲道:“蘇中郎兼管着左武衛的軍屯田,左武衛的戰力那是沒話說的,十二衛中妥妥的前三,不過軍屯嘛,嘿嘿,年年欠收……總之一提到種田的事,老爺子就一肚子邪火,你可别招他。”
原來是這樣,蕭庭恍然大悟,猛将嘛,戰時帶兵打仗沒問題,和平時訓練軍隊也成,可你讓他去種田,他肯定一肚子不爽,即沒那個心思,也沒那個技術。偏偏朝廷裏又是一股你超我趕,事事争先的風,屁大點事都要争個第一第二的,估計蘇定方平時沒少因爲軍屯田産量少被同僚奚落。
李郎中擡頭望望天,道:“閑話休說,趁着天色還早,拉頭牛來試一試便知真假。”
“牛村正,熊二,宋大頭,帶兩個莊戶牽頭牛過來!”蕭庭沖着不遠處的卧牛村人群招招手,熊二一溜小跑到村裏牽牛去了。卧牛村原本還剩兩頭老牛,朝廷又賞了蕭庭十頭,全部拴在村裏的牛棚裏。
很快的牛牽來了,宋大頭指揮着熊二和兩個農戶把播種機的牽引繩套在牛身上,又在種子匣裏裝滿了麥種,一臉興奮的教那兩個農戶怎麽使用。
蕭庭望着播種機,眉頭忽然微微皺起,若有所思。看起來好像在擔心,這台播種機能不能成功,畢竟當着這麽多朝廷大員,大話已經放出去,要是播種機不管用,這面子就算是栽陰溝裏去了。
“修齊莫要緊張。”
蕭銳笑呵呵的走到蕭庭身邊,拍拍他肩膀,鼓勵道:“這台播種機要是成了最好,就算一次不成,咱們按着這個路子接着改,總有成的一日,到時候修齊你還是首功。别的不說,你年紀輕輕就有這番心思,已然值得嘉獎!”
那邊李郎中也側目撇了一眼,微微點頭,似乎是對蕭銳的話表示贊同。
“呵呵,倒不是緊張。”
蕭庭卻擺擺手,解釋道:“小侄隻是在想,這台播種機隻适用旱田播種,水田插秧就沒法子了,是不是可以想個辦法,再研究一台插秧機出來。”
跟領導說話有技巧,有時候不确定的事打死也不能說,要等到方方面面都已經落實是有十二分的把握之後才能開口,這會讓領導覺得你這人辦事靠譜。但同樣是一件不确定的事,換一種場合情況卻可以直接開口,相反領導會認爲這個人深謀遠慮,凡事能舉一反三計劃在前。
蕭庭上輩子在辦公室混了幾年職場,這對這些職場上的小技巧還算運用的熟悉。他根本不擔心播種機到底能不能實驗成功,前幾天夜裏他就已經帶着熊二和宋大頭偷偷試過了,之所以沒有公布,就是要在朝廷欽差面前博個滿堂彩。唯一沒料到的是,這次欽差的整容有點大的出乎意料,除了禮部的人,蕭銳這個來頭大的吓人的驸馬都尉,大唐軍隊新一代的領軍人物蘇定方,還有李郎中這個真實身份未知的神秘人物。
用屁股想也知道,一個男爵的冊封儀式能有這麽大的排場是不正常的,孫思邈必然其中起了巨大的推動作用。老頭子對自己的确沒得話說,這是他在幫自己鋪路。
至于現在抛出‘插秧機’這個概念,純粹就是臨時起意,蕭庭很清楚以目前的生産力水平,做插秧機的難度很大,甚至幾乎就是不可能,做出來也是個沒用的樣子貨。但有了播種機的成功,就會讓朝廷覺得插秧機是有希望實現的,而需要實現,就必須通過或者說倚仗他蕭蘭陵。包括軍用淨水器在内,這兩樣東西一天沒研發出來,大唐朝廷上下無論誰要對自己不利,都考慮考慮後果。
當然僅僅憑着兩個未知的發明不可能通打天下,安身立命、修身齊家也不能僅僅寄托在這些上面,很多事還得一步步來。
果然,一提到‘插秧機’三個字,那邊幾道目光齊刷刷的射過來,孫思邈一副老懷欣慰,咧着嘴呵呵呵直笑,蘇定方一對眯縫眼精光四射好像要殺人,李郎中嘴巴微張,有點見鬼似得望着蕭庭。
蕭銳愣了愣,咳嗽一聲,轉過臉看到蕭守道手裏捧着個湯碗,莫名其妙就一肚子火氣,那張繼承了他的血脈平時讓他引以爲豪的英俊臉龐,現在怎麽看怎麽覺得傻不拉幾的。
蕭守道見他老爹在看他,連忙笑着讨好道:“阿爺這湯味道絕了,回家我讓下人也學着做……”
蕭銳臉色微微發青,憤憤不平道:“不成器的東西!”一甩衣袖轉身離開。
蕭守道滿臉幽怨,愣在原地,無辜的大眼睛望着蕭庭:“修齊,我做錯什麽了嗎?”
“世上本無錯,庸人自擾之。”蕭庭淡淡道。
“這話我懂,修齊你罵我是庸人。”蕭守道翻了個白眼。
說話的功夫,播種機就已經套好了,四條粗麻繩套在牛身上,一個人在前面趕牛,熊二和另外一條壯漢在播種機後面扶着,宋大頭站在一邊,雙手叉腰,深深的吸了口氣,扯着嗓子大吼一聲:“開種啦!” (我的小說《唐庭》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鮮内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啓微信,點擊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衆号“qdread”并關注,速度抓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