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蕭陽第二次聽到這樣的話,莫大嫂死前說了這麽一句,如今龍大叔又說了出來。
出生沒幾天,祖父意外過世。
三個月不到,祖母跟着離去。
一年不到,父親身死。
緊跟着,一些親近的親戚朋友開始遭殃。
遠嫁的姑姑來做客,回去被強盜殺死。
大舅,二舅,小姨,鄰居好友.........
每一個親近小紅的人,無一不意外出事。
小紅的身世聽着都毛骨悚然。
龍大叔看到莫大嫂被村長兒子帶人圍堵不去阻止而回來找小紅,是因爲惡人都怕小紅,凡是接近小紅的人都不會有好結果。
從小,小紅就沒有玩伴,她額頭上那塊赤紅胎記除了難看,還被認爲是惡魔圖案,任何人看到她都會遠遠躲開,亦不想正面看她一眼,因爲覺得那樣都會給自己帶來不幸。
這幾年除了龍大叔,小紅家已經沒有與任何人接近,而且被迫搬到這邊山頭,不能與山頭那邊的村裏人住在一起。
莫大嫂的喪事簡單而潦草,沒什麽特别的告别儀式和場面盛大的喪禮,隻有披着麻衣在一旁守靈的小紅,還有就是龍大叔和蕭陽兩人的幫忙與陪伴。
應小紅的要求,莫大嫂在家停放三天,最後由龍大叔和蕭陽擡至後山安葬。
“年輕人,莫大嫂的喪事已經辦完,你離開這裏吧,這些年來我沒見過一個與小紅親近的人不發生意外。”喪事辦完,龍大叔對蕭陽道。
至于龍大叔,無兒無女,老伴在幾年前已經過世。用他的話說,他早把小紅當成是自己的幹女兒,并不怕連累。
“我答應過莫大嫂要照顧好小紅。”就在龍大叔以爲蕭陽可能要決定離開這裏時,蕭陽的聲音響了起來:“我不信什麽克星不克星,隻知道答應人的事就一定做到,哪怕真的身死。”
寒風呼嘯,細雨飄灑。
細雨過後,雪花随之而來,一個晚上,地面鋪了厚厚一層。
天蒙蒙亮,蕭陽起身站樁,練功,運轉真勁。
伏虎練神拳,松鶴拳,五行拳,一套套拳打完,蕭陽又接着嘗試着把它們銜接,糅合起來。
把各種拳法銜接,糅合,非是修煉十幾年的拳法大家根本做不來,蕭陽是靈光一動堪堪觸到門道,這是一條無比漫長的道路,可謂長道漫漫,還得上下不倦而求索。
自醒來,蕭陽就繼續自身的修煉,時刻不落,莫大嫂的喪事期間都是如此。莫大嫂喪事過後,蕭陽的修煉更是勤快起來。早起打拳,晚睡盤坐,睡時靜心運轉真勁,走時提氣通達全身,吃住早卧都不例外。
兩個小時的拳打下來,天已經大亮,蕭陽收拳回屋,開始做他和小紅的早飯。
莫大嫂的死給小紅帶來的打擊不可謂不大,這些天她的情緒很低,但這是人之常情。
要知道莫大嫂不僅是小紅唯一的至親之人,還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她沒有因此而崩潰,已經比很多人都堅強。
小紅沒有賴床習慣,還是每天就早早起身,但因爲情緒低落的緣故,所以什麽都沒心思做,飯也很少吃,吃不上幾口想起莫大嫂,就會放下碗筷在那裏發呆,一發呆就是大半個小時。
看到這種情況,蕭陽都會選擇性的和她聊上幾句,安慰幾句。
“是不是飯菜不好吃?沒關系,今天這雪下得這麽厚,等下我上山抓隻野兔,晚上我們吃紅燒野兔。”看見小紅夾了筷子菜沒有吃,擡頭看了又看自己,蕭陽以爲她可能又想起了莫大嫂,笑着道。
“蕭陽哥哥,你,你還是走吧,我不想連累你。”小紅低着頭,開始的時候還有些猶豫,但緊接着就好像下了某種決心,說話的聲音也堅定起來。
“怕連累我,有什麽好連累的?”
聽到小紅的話,蕭陽開心的笑了一下,小紅比他想象的要堅強得多,他知道這個小姑娘已經從自己母親過世的悲傷中緩過勁來,雖然不可能已經不再悲傷,但卻已經完全接受了這一事實,做好了一個人獨自生活的準備。
但是,蕭陽卻不會留她獨自一人在這裏生活,蕭陽答應過莫大嫂要照顧她,自然不可能讓她留在一個誰都嫌棄她鄙視她的地方生活,事情蕭陽心中早有打算,隻所以遲遲不行動,就是等祥她從莫大嫂身死的悲傷緩過勁來。
如今蕭紅既然已經緩過勁,自然就是蕭陽準備行動的時候。
蕭陽看着小紅,面對着蕭陽,小紅還是那樣的自卑。
蕭陽能看出小姑娘的善良,但是因爲身世的緣故,被各種人嫌棄鄙視,讓小姑娘天生有種自卑,這樣讓蕭陽感覺到很不好,因爲他覺得善良的人是不應該這樣被嫌棄和自卑。
看着小紅細眉微皺,緊張的看着自己,看樣子是正組織語言準備着怎樣對自己說出她的身世,蕭陽打斷了她。
“你的身世龍大叔跟我說過了,他說你天生克人,一出生你身邊的人就不斷發生意外,你叫我離開怕連累我是因爲這個吧。”蕭陽運轉真勁,一股強大于普通人的自信:“可是我不相信這個,我也不是普通人。”
“可是.......!”小紅雙眼看着蕭陽,她感覺到蕭陽身上那股與衆不同的氣質。
“相信我,沒有人天生克人,就是有,命運也可以改變。”蕭陽的話語不停,語氣中給人一種無所不能:“你的母親,你的親戚好友,他們出事并不關你的事,有惡人所爲,有因爲意外,也有因爲他們自己,人的命運應該把握在自己手裏才對,除非是他人強行幹預,要不然怎麽會關别人事呢!就好像我,我本來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奴仆,但因爲不甘爲仆大膽行動,現在就脫離了奴仆之身自由自在。”
“跟我走,帶你去辦一件事,相信你就不會覺得你是天煞孤星什麽的,不會覺得你會連累我。”說着,蕭陽站起身。
“什麽事?”小紅一時間愣神。
長這麽大以來,從來沒有誰和她說過這樣的話,除了父母親的安慰之外,她聽得最多的就是自己是個醜八怪,是個煞星之類的話。
“殺人!”就在小紅愣神時,蕭陽把她拉了起來。
“殺人?!”這是小紅從來沒有想象過的事,即使她母親是被村長的兒子害死,她也沒想過要怎麽報仇。
“就是殺人,莫大嫂被村長兒子害死,我現在帶你去殺他,這叫血債血償。”
蕭陽的行動之堅定,就好像他的話語一樣,說着小紅已經被他拉出屋子,然後向那邊的山頭走去。
山頭的那邊是村裏,小紅在那裏出生,在那裏生活過,自從她家搬到山頭這邊,她已經很久沒有去過,今早,鋪滿雪的山路上多了一行腳印,蕭陽就這麽拉着她的手,帶她過去。
她身體禁不住顫抖一下,小心翼翼跟着蕭陽,想要說什麽,話到嘴邊卻又忘了,不知道說什麽。
村長家就在村頭,是村裏唯一的一家大戶,有高高的圍牆,紅漆大門,因爲村長有個惡兒子的緣故,村裏人一般都是避而遠之,蕭陽來到門前一腳踢出,踢在大門上。
砰的一聲響!
在這個下雪的早上,這個安靜的村子突然被驚醒,村長家的門被人一腳踢開,見到這一幕的人把事情傳開來,踢開村長家門的是陌生的少年,但是令人驚奇的是,這個少年的身後跟着的,是那個已經快五年都沒有到過村裏的小紅,那個被村裏所有人都嫌棄和惡怕的不詳之人,煞星。
“前幾天莫大嫂過世了,聽說和村長的兒子有關,你們說小紅和那個少年到村長家是不是因爲莫大嫂的事?”
很快,關于莫大嫂的事傳開來,村裏人再也忍不住,冒着寒冷,踏着積雪,紛紛向村長家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