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荒山遇黑店


角落裏的那件絲綢質的衣物,隐藏在角落中,被掩蓋在一個簸箕之下,隻是似乎是匆匆放置,因此才露出不小的一塊。

看到這件衣物,就讓林羽心裏微微一動。因爲這樣品質的衣服,絕對不可能是這樣一個山野村戶家能夠擁有的東西,再仔細看那衣服的制式,不像是中原常見的款式,似乎有點類似于僧袍。

這樣的質地,這種款式,林羽趁着那中年男子出去做飯的時候,悄悄的将簸箕拿起來仔細看了看,果然是僧袍,而且不是中原地區的僧袍,像是番僧的衣服。這個發現,讓林羽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難道這戶人家竟然是家黑店?可是如果是黑店的話,怎麽會是如此普通的農家院落?而且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恐怕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什麽人。但如果不是黑店,這平常人家哪來的絲質僧袍?”帶着種種的疑惑,林羽有點坐不住了,看着桌子上的油燈,思來想去反複的思考着這件事的蹊跷之處。

“貴客讓您久等了,這是剛剛做好的肉食,這荒山野嶺的,也沒有其他什麽吃的,不知道合不合貴客的胃口,這酒是我們自家釀制的,算不得什麽好酒,公子您權當解渴用罷。”林羽正想着問題的時候,走進來一個人端着兩個盤子和一壺酒放在桌子上,低聲細語的說到。

林羽聽到這聲音一愣神,旋即擡頭看去,見面前站着的不是剛才的那名男子,而是出現一個年紀差不多也在三四十歲左右的農婦。

“哦,能墊補墊補肚子就好,出門在外,沒那麽多講究。這位大嫂,不知道剛才那大哥是你的?”林羽疑惑的問道。

“哦,那是我丈夫,這是我們兩口子的家,說是家,其實也就是每逢上山打獵腌制肉食的時候才在這裏住一段時間,公子要是晚來幾日,恐怕就隻能自己想辦法做飯了。”那農婦笑了笑道。

“原來是這樣,我說怎麽屋中如此簡陋。對了,大嫂,問你一句,近日可否見到一位僧人從此處路過?”林羽試探着問了一句,隻見那農婦的臉上變顔變色的,好一會才恢複正常。

“僧、僧人?未曾,未曾見到過,公子問這個做什麽?”那農婦說話的語氣斷斷續續,眼神也是躲躲閃閃的,似乎想要隐藏着什麽。隻不過她的演技實在是太差了點,一眼就能被人看穿。

不過林羽并沒想要在這個時候揭穿她,既然心裏有數,林羽決定等下看看這兩口子到底搞什麽鬼,如果真是在荒山野嶺靠開黑生活,那自己就講不了說不起了,說不得要替天行道一番。

“沒什麽,身戒寺中少林玄悲大師前幾日遇害,據了解他們一行人走的路線應該就是這條道,所以我順便打聽打聽,看能否得到什麽線索。”林羽胡扯了一句,卻不料那農婦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公子,你,你是官府中人?來這裏是爲了調查案子的?”

林羽像是沒瞧見那婦人的表情一般,用筷子抄起一塊肉放在嘴裏咀嚼了一陣:“味道不錯,呵呵,大嫂不用緊張,我不是衙門裏的人,隻不過和大理皇室有點交情,問這個問題純屬是好奇罷了。”

“哦,哦,原來是這樣,那貴客您慢用,我去廚房看看其他的菜做好了沒有。”那農婦聽到大理皇室四個字,差點跳起來,好半天恢複之後,招呼林羽吃飯,自己轉身快速離開了。

見那婦人慌慌張張離去的樣子,林羽心中好笑,他至少可以确定一點,從這婦人的樣子來看,這二人應該不是以此爲生的江洋大盜,那麽其中也許有什麽隐情。

走出屋子之後,四下看了看,發現那廚房距離這間屋子還稍微有點距離,借着夜色林羽縱身來到廚房的房頂上,取下一片瓦礫,低頭悄悄觀看屋内的情況。

“孩他爹,剛才來的那個公子,咱們還是算了吧。”隻見那婦人急匆匆走入廚房,忍不住對那男子嚷嚷起來。

“你吵吵什麽,那小子估計還沒喝酒呢,萬一被他聽到跑了的話,咱們去哪找這樣的肥羊去?”那男子不耐煩的沖婦人擺了擺手,示意其不要打擾自己。

“他爹,這個公子我們動不得,剛才我跟他閑聊了幾句,這位公子似乎和咱們大理國皇室有關系,這要真在咱們家出了事,萬一官府追查起來,咱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婦人的話一說完,男子頓時愣住了:“什麽?跟皇帝認識?我的媽呀,我們家怎麽這麽倒黴。先前那個小和尚說什麽是吐蕃國師的随從,老子狠了狠心才将他弄死,結果才得到這點錢。好不容易老天開眼來個富家公子,竟然還跟皇帝認識,這叫我怎麽辦啊?”

男子說着話,着急的直拍大腿。那婦人也在一旁唉聲歎氣,還不斷的勸慰着那男子:“孩他爹,我看,不行我們就算了吧,咱别做這缺德事了,那個番僧反正是番邦之人也沒啥,這位公子咱要下手,也對不起良心啊。而且要真走露了風聲,咱這一家子可就全完了。”

那男子琢磨了半天,拍了拍手道:“行,就聽你的,不過,人可以不動,但他身上的錢得留下。等下你進去多勸他喝幾杯,咱們等他被迷暈之後,大不了拿了他身上的錢就走。”

“诶,行,我這就去。”那婦人聽見自己的丈夫說不殺人了,這才高興起來,從竈台上将幾個盤子盛好菜端着往外走。

林羽笑了笑,轉身先一步回到了房間内。等那婦人進來之後,見林羽正自斟自飲喝的痛快呢,根本就沒用她勸酒自己就全喝光了。這可讓婦人高興的不得了,很快見到林羽昏迷過去之後,低聲喊了幾句,沒有動靜,那婦人趕緊走出房間。

“孩他爹,昏過去了,你趕緊過來吧。”

那男子聽到媳婦的呼喚,快速走了過來,伸手就要往林羽的懷裏去掏。當他的手剛剛掏到林羽懷裏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手似乎被一把鉗子給夾住了似得,火辣辣的疼。

“啊,我的手。”那男子忍不住叫了起來,吓了婦人一跳。

“孩他爹,怎麽了?”

“我的手,不知道這小子懷裏有什麽東西,好疼。”

男人疼的受不了,雙腿不由自主的屈膝跪在了地上。這時候,林羽突然睜開雙眼,将男子的手從懷裏扔出去之後,哼了一聲站起身來:“就你這德性也敢開黑店,還敢殺人?說說吧,爲什麽這麽做?”

夫妻二人見林羽一點事沒有,那男子咬咬牙本來還想動武,但眨眼之間就發現自己脖子上多了柄寶劍架在那裏,男子頓時知道,自己兩口子今天是遇到高人了。

“大俠饒命,公子饒命,小人本不想害公子,這也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還望公子饒命啊。”一旁的婦人見狀,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的沖林羽磕頭。

“哦,被逼無奈?說說吧,誰逼的你們?”

“公子容禀,是這麽回事...。”婦人将自己二人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原來這兩個人,就是這山腳下大王莊的村民,平日裏以耕田爲生,每到官府開山之後,就趁着動物繁華的時候來到山上這間屋子裏住幾個月,打獵好獵物,将肉胭脂好,皮毛也都收拾好,積攢一批之後,下山去賣。

但去年男人的母親不知道得了什麽怪病,一年時間,病的奄奄一息。夫妻二人四處尋找名醫,最後找到了一名從大理皇宮退休出來的老禦醫,那禦醫診斷之後說能治,但估計要花費至少幾十兩銀子。這對于夫妻二人來說,簡直是筆天文數字。

兩個人本想着今年上山多打點獵物換錢治病,沒想到正好遇到一個小和尚路過,看穿着打扮,言談舉止不像是中原人和大理人,而且出手十分大方,這夫妻二人就起了歪心思,将那番僧迷暈之後本想着拿了錢就放人。卻不料那番僧沒有完全睡着,迷迷糊糊的感覺夫妻二人掏自己的包裹,震怒之下揚言自己是吐蕃國師的随從,等到國師一來,一定會将他們全家都殺死報仇。

男子也是被番僧的話氣到了,這才一怒之下将其殺死。隻不過那番僧身上隻有二十多兩銀子,還是不夠,所以在見到林羽出手大方,又起了歪心思。

聽到婦人的解釋,林羽将寶劍撤了回來:“看在你們夫妻二人也算是不容易的份上,就饒你們這一次,不過切記,以後如果再敢做這種事,我一定不會饒你們的。”

“多謝公子開恩。”兩個人都跪在地上不斷的感謝。

林羽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算了,這是一百兩銀子,你們拿着回家給老母親看病吧,切記,不要再做壞事了。”

二人接過銀子又是一陣千恩萬謝,而後才轉身離去。

打發走這夫妻二人之後,林羽夾了塊肉正要往嘴裏放,突然聽到外面不遠處,剛才離開的那夫妻二人嚎叫着什麽:“大師饒命,饒命啊。公子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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