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報主公,公孫瓒任命的常山國相劉備,被黑山軍三路人馬擊敗,接連丢失井陉、靈壽、蒲吾(今平山縣及獲鹿縣北)三城,劉備已率八千殘部退守南面元氏城。”陸九來到劉存側後低聲禀報。
漫天雪花中,高崗上的劉存把目光從已經聳立起來的濟南城收了回來,驚訝地問道:“公孫瓒大軍有何異動?”
陸九低聲笑道:“還在緊張備戰之中……袁紹六萬人馬在裏應外合之下,奪取廣川城(今河北棗強縣),打了公孫瓒一個措手不及,之後死守不出,公孫瓒也拿其沒辦法,估計要到開春之後才會有大戰。”
劉存滿意地吩咐:“半年來,冀州各分站的情報很及時,其他方面做得也很好,你回去後該嘉獎的就嘉獎,該晉升的給予晉升,好好鼓勵一下深入敵後的将士們,對他們的家屬多多照顧,不能讓咱們的将士有任何後顧之憂。”
“屬下代弟兄們謝過主公!”陸九得到誇獎欣喜不已。
劉存再次叮囑道:“密切注意公孫瓒麾下的趙子龍,對其兄長的說服也要加緊。”
“屬下明白,一刻也不會放松!”陸九拱手緻禮悄然退下。
劉存再次俯瞰已修築四面城牆和城門的濟南城。
由于天降大雪,氣溫寒冷,城裏城外均已停工,城中城也隻有四面城牆,但城南大明湖畔占地百畝的濟南大學已基本竣工,兩個供民衆自由進出的開放式園林也完工大半。
大學對面能容納三千戶入住的成片民居已經落成,龐大的城市顯現出大緻形狀。讓劉存對這座巍峨堅固的雄城充滿了期待。
新城西面的老城曆城,也已經修葺一新。劉存三次提到的老城排水系統工程在冬季到來前如期完工,如今的曆城雖然還是周長五裏見方的小城。但裏裏外外變得整潔許多,這也是老城上萬民衆和劉存都非常高興的事情。
曆城及周邊三十裏區域的各鄉各村原有人口十萬八千餘人,其中老城内外居住一萬二千七百五十餘戶,共四萬七千二百餘人,過去五十多天再度湧來十三萬濟北國災民,其中一無所有的五萬災民已被安排到東面東平陵(今章丘西北三十裏)暫住,等待開春之後,盡數遷到新城東南三十裏的大尖山北麓平原開墾荒地,再建一座沒有城牆的新城。名字就叫章丘城。
羁留在祝阿縣城内外的諸多災民,都在期盼青州軍幫助他們打回老家去,這部分災民同樣擔負艱巨的建設重任……總計十三萬災民長達半年的衣食,給青州帶來了沉重的負擔,因此劉存不得不狠下心來,同意幕僚們的意見,竭盡全力保全孩子的同時,讓這十餘萬民衆通過開山采石燒制磚瓦來換取食物和衣被,這也是所有逃入青州的災民中最爲凄涼的人群。到目前爲止,病死累死或意外緻死的災民已超過七千餘人,卻爲濟南新城和周邊道路碼頭的建設立下最大功勞。
由于青州各郡縣人口總計已突破六百萬,現有土地基本開墾完畢。在糧食産量沒有成倍增産的情況下,已無法接納更多的災民,去年一年新開墾的數百萬畝土地。在往後三年裏還需要修建大量配套的水利灌溉設施,才能使糧食生産擁有長期的保障。因此,劉存和麾下文武官員不得不将目光轉向青州之外。
身在夷洲的劉振和他身邊年輕的文武官員們非常能幹。去年上半年幾乎是強迫着送到夷洲的六十餘萬災民,活下來的竟高達四十二萬,劉振不但鞏固了三年前修建的基隆城周邊百裏地域,還在南面的淡水河流域(今台北市)開墾三百五十萬畝田地,其中大部分種植水稻,山地、坡地則種植豆類和甘蔗。
去年秋季,夷洲獲得良好收成,大大緩解五十餘萬軍民糧食供應緊張的困境,隻需等待今年春耕完畢,劉振即可在平原中心地帶的淡水河畔,修建一座作爲夷洲郡治所的新城,但在兩年内,青州無法指望得到夷洲的糧食補充,還得從江東和交州購買大量糧食,才能解決青州消耗一空的戰略儲備。
青州限制移民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自新年開始,大量民衆種植的土地已滿五年期限,從今年起,約百萬民衆擁有的近千萬畝土地耕作期滿,屬于民衆完全私有,稅賦也從之前的百分之五十,減到正常的百分之十,之後四年,每年都會有數十萬民衆獲得自己耕作了五年的土地,得到官府頒發的統一格式的土地所有權憑證。
因此,青州從今年開始,正式實施嚴格的土地買賣政策,山川河澤爲全民共有,各地林業與漁業收入由各地政府統一支配,用于興辦公立學堂和公立醫館。
新出台的政策土地與稅賦征收标準明确規定:
獲得土地全部所有權的民衆,在十年之内不能随意買賣田地,确實需要轉讓田地者,隻能按照青州土地平均價格轉讓給當地府衙,還需繳納高達百分之三十的轉讓所得稅;
十年之内,禁止将生産糧食的田地轉作他用,官府和地主出租土地的年租金,不能高于平均年收益的百分之五十;
任何個人擁有土地超過百畝,均需在繳納正常農稅的基礎上,再度征收百分之十的額外稅賦,持有土地超過人均兩百畝者,則加征百分之二十,如此類推,最高征收稅賦達到百分之七十。
這套嚴苛的法令一經頒布,立刻引起諸多土豪富紳的強烈抵觸,但劉存卻不爲所動,嚴令各郡縣衙門不折不扣地執行,爲此責成青州府的監察衙門,派遣官員四處查訪,迫使地方豪強不得不把土地賣給當地政府,收回的資金大量投入到獲利更高的工商業領域。
地方政府收回的土地轉手租給無地民衆,仍然按照“五年内征收百分之五十所得、滿五年土地即歸耕種者所有”的政策實施,此舉獲得廣大民衆的熱烈擁護,政府的威信沒有因爲地方豪強的抵觸而受到絲毫損害,反而因爲獲得大多數人包括小地主與富農階層的擁護而增強。
各地豪強對劉存整治樂安郡等諸多豪強的血腥鐵腕印象深刻,至今爲止,沒有人敢于與推行新政的各地官府作對,否則等待他們的隻有沒收所有财産、全家全族發配夷洲墾荒的命運。
正因爲推行嚴苛的土地法令,各地都有轉讓土地和房産舉家遷往遼東、江東或荊州定居的豪強,其中便包括年僅十歲的諸葛亮一家。
諸葛氏是琅邪望族,諸葛亮的先祖諸葛豐曾在西漢元帝時做過司隸校尉,諸葛亮父親諸葛圭是青州名士。諸葛亮三歲母親章氏病逝,八歲喪父。諸葛亮叔父諸葛玄爲劉表屬吏,獲知兄長諸葛珪病逝後,向劉表請辭并趕赴青州照料諸葛圭後事,随後便留在青州照顧諸葛圭的遺孀及子女。
随着青州土地法推行,感覺利益受到損害的諸葛玄盡皆出售土地和地産,攜帶諸葛亮、諸葛均及兩位侄女前往荊州,投奔劉表。
對于這些人的離去,劉存毫不感到可惜。
按照青州财政衙門的計算,占地千畝以上的地主豪強一家三四代人,直系親屬至少也有十幾口,他們隻需将土地控制在人均百畝之内,便可與普通民衆同樣享受納稅百分之十五的優待,負擔不但沒有增加,反而減輕很多,至少不再需要忍受劉存當政之前的各級官府每年名目繁多的強行征派。
唯一令這些地主土豪心生不滿的是,再也無法通過對佃戶的殘酷壓榨而自肥。
其實,新法允許的百分之五十租金相當高,去掉百分之十的應繳稅收和佃戶百分之四十的收入,地主們還能剩下百分之四十左右,若是連這樣的優厚收益都還不滿足,也隻有離開青州自謀出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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