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高思慮良久,這才道:“聖人教誨,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頂【點【小【說,隻要不違背組織原則,這件事情,你也無可厚非。”
周泉北趕忙低下了頭,當做了認錯的‘乖寶寶’。
劉明高又深深吸了一口煙蒂,忽然一笑,“怎麽?打都打了,現在你也會害怕了?啧啧~。想想也是啊!毆打台胞,還是重量級的台胞,我說,你小子,膽子也忒肥了吧?”
劉明高話雖然這麽說,但眼睛裏,卻是流露出一絲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贊賞。
這當然不是贊賞周泉北打人,而是~~~,之前的‘聖人教誨’。
人,畢竟都是感情動物啊。
重情重義之人,不論走到哪裏,都會有市場,但~,倘若是白眼狼,吃過一次虧,誰還會再去吃第二次?
此時,雖然已經明白了老爺子的立場,但周泉北卻當然不敢托大,忙恭敬道:“幹爺。這件事情,我得給您承認錯誤。都怪我太沖動。事情,應該有更柔和的解決方式。”
劉明高不由哈哈大笑,“你小子,少給我老頭子來這一套。怎麽樣?抽那黃鼠狼爽吧?”
看着劉明高孩子一般的問題,周泉北不由也笑了出來,嘿嘿笑道:“幹爺。您别說。還真挺爽。那幾把黃鼠狼,戴着個金邊眼鏡,人模狗樣的,還真以爲他給咱們萍州做了多大貢獻那!我可是聽說了,上半年黑溝子煤礦塌方。這狗日的,一人就給了2萬塊安家費。對了,幹爺,這厮到底是個啥子底子啊?連老馬都拿他當座上賓?”
兩世爲人,雖然明知道‘黃鼠狼’的背~景,但周泉北卻還是想從劉明高這裏,得到他老人家的看法。
劉明高看了周泉北一眼,輕輕把玩着手裏的老花鏡,半晌,才道:“先賢言,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這黃鼠狼的底子,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聽人說,是~~。”
周泉北趕忙附耳到劉明高身邊。
劉明高低聲道:“大公子對面那位……”
周泉北一愣,眉頭不由緊緊的皺了起來。
後世,在周泉北的記憶裏,這黃鼠狼的背後,是那位著名的纨绔公子,不過,周泉北隻知其名,卻并不知詳細,隻知其人手眼通天,卻并不知其切實的底子。
此時,聽劉明高這麽說,周泉北心中不免蒙上了一層陰影,能與大公子匹敵之人,那該是何等人物?
“幹爺,不是說,他背後是牛少麽?怎麽,怎麽又會跟那位爺扯上關系?”劉明高不是外人,周泉北趕忙問出了自己心底最大的疑問。
劉明高微微一笑,“怎麽?知道怕了?”
周泉北這回是真心實意的點了點頭,“求幹爺教我。”
劉明高一笑,“說起來,這事情,其實也不複雜。你說的那牛少,是那位爺的同父異母的弟弟。隻不過,一人在前,一人在後。那位爺就覺得虧欠了他弟弟什麽,所以,對他就寵愛了一些。”
周泉北這時也明白過來,忙道:“幹爺,那~,到了現在,咱們,咱們該怎麽應對?牛少我是不怕,隻是……”
劉明高淡淡一笑,“你小子,平時不是挺靈透的嗎?怎麽?現在腦子不轉悠了?”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即便是‘黃鼠狼’身後真是那位爺,周泉北雖然有點心虛,卻絕不會懼。
舍得一身剮,還有什麽是不敢做的?
那位爺是牛~逼~,但同樣,大公子卻也絕不是等閑之輩,更何況,兩世爲人,周泉北清晰的知曉當年大公子的‘滑鐵盧’?
隻是,沒有到最後一步,周泉北還沒有必要,壓上自己全部的籌碼。更可況,還有劉明高這‘老軍師’在這?
“幹爺。我那點小聰明,可不敢瞞您。狗日的要真把我惹急了,他們也别想好過。不過,幹爺,我就是一小螞蟻,他們應該不會用牛刀吧?”
劉明高看着周泉北年輕英挺的臉孔,不由淡淡一笑,“你小子啊。什麽事兒都好。就是有時候脾氣太沖。就像這一次,打人是打爽了。可現在惹上麻煩了吧?”
這麽多時日相處,周泉北早已經深深了解劉明高的性子,此時,聽他這般說,周泉北就已經知道,老爺子已經有了應對之策,就算不是萬全,卻也可以将事态遏制在他可控的範圍内。
“嘿嘿。幹爺教訓的是。下次再有這種事兒,我絕對得長記性。”周泉北趕忙‘讨好’道。
劉明高淡淡一笑,也不再賣關子,“小北,打就打了。這黃鼠狼做事,确實不地道,我也看他不順眼了。這裏畢竟還是在萍州不是?”
周泉北一愣,瞬間卻也反應了過來。
爺倆相視一眼,不由都是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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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劉明高家吃過了晚飯,周泉北直接去了市委常委院兒、老泰山老呂的家中。
老呂似乎早知道周泉北要來,已經在書房等候多時,不過,言語卻是似笑非笑:“你小子,要是沒事情,是不是就打算不着我的屋子頂啊?”
這段時日,無論是老呂這邊,還是呂玲珑這邊,周泉北着實都沒有太顧得上,趕忙謙虛着承認錯誤,“呂伯伯,小北知錯了。您放心,這段時間,我保證哪都不去了,就在這伺候您。”
呂大山淡淡一笑,“行了。你小子,小嘴就跟抹了蜜一樣。知道自己的錯誤了?”
周泉北趕忙謙虛的低下了頭,“呂伯伯,都怪我太沖動,給您添麻煩了。”
不過,嘴上這麽說,但有了和劉明高的商議,周泉北的心裏,已經有了底氣。
又笑道:“呂伯伯,您可不能打我闆子啊!那黃鼠狼做事,着實是有些過分了。”
呂大山淡淡一笑,怎能不明白周泉北的意思?這小滑頭,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确實也充當了自己‘馬前卒’。
“行了,你那點小心思,你呂伯伯還能不知道?别給我裝可憐了。”呂大山笑着丢給周泉北一顆煙,臉色卻鄭重了一些,“說說你的想法。”
周泉北精神一震,思慮了片刻,緩緩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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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市委常委院兒的大門,周泉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嘴角邊,卻是微微翹了起來。
雖然對‘馬前之卒’這個稱呼,周泉北并不是非常認可,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一次,周泉北明顯又扮演了這個角色。
不過,事物都有兩面性。
這潭死水,如果沒有自己這劑‘猛藥’,怕是還要再拖上一些時日,但既然挑開了這個口子,何不讓膿瘡流的更快一些?
畢竟,以現在周泉北的實力,進可攻,退可守,已經有了可以左右全局的實力。
想通了這些,周泉北反倒是輕松了起來,軍國大事,自然有大佬們去操心,而自己,隻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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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周泉北還在美夢中,電話卻是一個勁的響個不停。
看着懷裏正用力捂着耳朵的許晴兒,周泉北不由也有點煩躁,“這大清早的,擾人清夢,煩不煩啊?”
“你個小兔崽子,今天是周一了,大後天就要期末考試,你還不去上學?信不信我打爛你的屁股?”
一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周泉北頓時一個機靈,仿若一盆冷水,直接從頭澆到了腳底闆子,來了個透心涼,忙道:“媽~,您現在在哪呢?我馬上,馬上就去學校。”
那邊,崔玉蓮卻是一聲冷哼,“我在哪?我們在你們班主任的辦公室呢!給你十分鍾,要是再不來學校,你看我……”
眼見老媽又要發火,周泉北哪裏還敢怠慢,“晴兒姐,救人如救火,今兒我怕是不能陪你了。保命要緊啊。”
周泉北一邊說着,一邊三下五除二,已經穿好了衣服,飛一般奔出了門外。
許晴兒這時已經幽幽轉醒,看着周泉北慌忙不跌的背影,她不由淡淡一笑。
原以爲這小壞蛋天不怕地不怕,感情~~,還是逃不出如來佛祖的手掌心那。
看來,自己必須得緊密的團結在‘如來佛祖’的周圍啊。
想着,許晴兒也不再眷戀溫暖的被窩,赤條條的踩在地毯上,穿好了衣服,海亮集團,不正好有個項目,要經過質監局的審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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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周泉北氣喘如牛的奔到了市一中班主任‘王大仙’的辦公室,果然看到,老媽崔玉蓮,正笑眯眯的在跟老王同志說着什麽。
雖然是‘問題學生’的家長,但畢竟身份地位不同,老王同志也真不敢對崔玉蓮甩臉色,卻是給崔玉蓮泡了一杯茶,苦口婆心的勸導着,說這年輕人啊,一旦走上歪路,就會怎樣怎樣。
周泉北進來時,正聽到老王同志言,“崔科長,孩子的教育問題,那可不是小事兒啊!一個人,要想走得長遠,知識,就是必備的武器。高爾基不是說過嘛……”
老王同志還要長篇大論,但崔玉蓮卻還真被他說的暈暈乎乎,連連點頭,周泉北趕忙‘打岔’道:“媽,王老師,對不起,我又來晚了。”
崔玉蓮聽着正起勁呢,猛一瞅自己兒子來了,不由又喜又怒,也不顧老王同志在場,直接一把揪住了寶貝兒子的耳朵,“你還知道你又來晚了啊!快,還不快給王老師認錯?”
可憐周泉北,雖然在外面,是大名鼎鼎的‘周少’,威名遠揚,但在老媽面前,卻是沒有半點人權和地位,趕忙笑道:“王老師,對不起,小北又來給您添麻煩了。”
對于老王同志,周泉北卻是有一些深深佩服的。
在後世時,家裏出事,人人避之自己如瘟疫,隻有老王,對自己并沒有偏見,一視同仁,在一些人生的大方向上,給予了自己寶貴的經驗,盡管自己最後并沒有用到,依然走上了‘岔路’。
但不可否認的,‘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依然是人們眼中最傳統的正道。
老王同志剛想說話,這時,崔玉蓮的手機卻響了起來,周泉北就站在身邊,聽得正清楚,“崔科長,海亮集團的許副總過來了,是咱們上次抽樣的水泥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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