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哥剛想說話,張大軍卻有些猙獰的一笑,用力一腳,竟然直接将這刀疤臉踢昏了過去。※%頂※%點※%小※%說,
連哥頭上一下子冷汗就滲了出來。
他久經江湖,可不是刀疤臉這種莽漢,隻看張大軍的身手,他就已經明白,眼前這年輕人,絕對不是凡人。
而出手又這麽狠辣,明顯,是他根本說不上話的‘梁子’。
可惜,在之前,他和周泉北因爲時間的關系,前腳跟後腳,卻并沒有見面的機會,他并不知道眼見就是大名鼎鼎的‘周少’。
不過,連哥究竟是做‘大哥’的,已經是這般,他當然不敢再托大,忙擺手讓另一個小弟退後,恭敬道:“這位先生,有話好好說,還請您千萬别動手。我馬上就給黃老闆打電話。”
許小亮卻不買他的面子,“我擦。是誰他麽先動的手啊?我說連哥,你眼睛沒瘸吧?”
連哥倒也光棍,并沒有理會許小亮言語間的折辱,掏出手機,低聲說着什麽。
周泉北的眉頭倒是微微皺起來。
在後世時,周泉北并沒有與他有過什麽接觸,不過,連哥在民間的名聲倒還不錯,有一股萍州早年間草莽枭雄的滋味,很重義氣。
隻是,後來那隻大手的親信勢力進入萍州之後,連哥作爲萍州的本土派,與他們倒是有一些不清不楚的摩擦,随後,連哥因爲一次意外車禍,直接從橋上撞到了湖裏。
而對他動手之人,卻也正是後來強行闖入周泉北家中,硬生生将周泉北拉入深淵之人。
兩人雖然立場不同,但某種程度上,卻是有着共同的敵人。
此時,看着連哥這魄力,遇事這手段,周泉北的心裏,忽然有了一絲微微的轉變。
這時,連哥已經打完了電話,忙快步走到周泉北身邊,恭敬道:“這位先生,我已經給黃老闆打過電話。黃老闆很快就會過來。”
周泉北點了點頭,卻是笑着站起身來,對連哥伸出了手,笑道:“呵呵,連哥,老祖宗的老話說得好,不打不相識嘛。連哥今天給我周某面子,那也我得給連哥面子不是?呵呵。連哥,有沒有興趣,陪我喝一杯?”
一聽周泉北這話,許小亮已經十分趕眼色的從吧台上提過來一瓶十年陳釀,又拿來兩隻酒杯,殷勤的替兩人斟滿。
連哥一聽周泉北自稱‘周某’,腦子裏不由劃過一道閃電,他已經知道眼前這年輕人是誰了,趕忙雙手握住了周泉北的手,有些尴尬道:“周少,我,我真不知道是您。要不然,也不會……”
周泉北卻是笑着擺了擺手,“來,連哥,坐。”
這裏雖然是凱旋王子,連哥才是主人,但此時,周泉北早已經把這裏當成了是自己的主場,就算連哥,也沒有覺得有絲毫不合适。
周泉北坐在寬大的沙發上,連哥卻不敢坐的這麽踏實,屁股隻坐住了一小半沙發,忙笑道:“周少。您看,這事情。哎。都怪我王海連眼拙啊!我先幹爲敬,給您賠罪。”
說着,連哥恭敬的對着周泉北示意了一下,一仰脖子,将杯中三兩多白酒,一飲而盡。
周泉北不由淡淡一笑。
萍州由于自古民風使然,雖然彪悍,但卻并不‘蠻’。
自己人當然也會有窩裏鬥的時候,但隻要面對外敵,卻又很容易形成‘統一戰線’。
而這種風氣,草莽中人更是猶甚。
古人言,‘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敵人的敵人,某種程度上,就是自己的朋友。
尤其是,這個敵人,哪怕是現在的周泉北,也根本無力正面抗衡的時候。
周泉北也端起酒杯,輕輕抿了半口,不過,卻是下去了一半還多,連哥不由大爲感激。
要知道,連哥雖然場面,但以周泉北的能量,哪怕他有黃老闆護着,捏死他,也根本不用費太大力氣。
但此時,周泉北居然如此給他面子,他又怎麽能不知好歹?
“都說周少仗義,今日得見,果然是如此。”連哥笑着拍了個馬屁。
周泉北淡淡一笑,“連哥過獎了啊。今天過來叨擾連哥,周某這邊也是有點冒失了。”
周泉北說着,遞給連哥一顆煙,但話鋒卻突然一轉,“連哥,我想知道,三哥的事情,是誰下的手?”
連哥一愣,忙道:“三哥?周少,您,您說的可是狄三?他,他怎麽了?”
周泉北不可置否的看了連哥一眼,卻根本沒有什麽表示。
之前,周泉北原以爲三哥的事情,是連哥的人動的手,但經過這一會兒的接觸,周泉北卻是改變了這個想法。
連哥是萍州人,不可能不知道三哥跟自己的關系,哪怕他有大靠山,但周泉北的實力卻擺在這邊,這件事情,如果周泉北不點頭,連哥隻要不是傻子,斷然不會去做這種‘當槍’的事情。
畢竟,這後果,他根本承受不起。
而最關鍵的是,以他的身份,他的地位,已經不需要再用這般小伎倆的‘投名狀’,證明他的能力了。
此時,看到周泉北平靜的臉孔,連哥心裏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身邊人,身邊事。
連哥出來的時候,周泉北雖然已經不在萍州,但老周卻在這兒啊,周泉北的事情,他又怎麽可能沒有聽說過?
隻要他不是王八吃了秤砣~~鐵了心,想跟周家對幹,那是絕對不可能去捋周泉北的虎須的。
“大奎,這事情,你知道麽?”連哥的臉上已經止不住的泛起了一絲陰郁,看向了身後的那個小弟。
那被叫做大奎的小弟一愣,忙哆哆嗦嗦的解釋道:“連哥,這,這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好像是斑馬哥那邊的人動的手。”
周泉北一聽‘斑馬哥’這名字,嘴角邊忽然忍不住的微微翹起來。
這斑馬哥,卻是周泉北的老熟人了。
後世,正是因爲他的拉攏,巧言誘惑,周泉北才參與到那個工程的競标之中,但最終,好處沒撈到,卻是惹來了殺身之禍。
這斑馬哥雖然号稱是港島人,一口港台腔說的很溜兒,但實際上,他就是地地道道的萍州人,90年代初,犯了事情,偷偷跑到了港島,在新世紀之後,卻搖身一變變成了港商,又返回了萍州。
這人心狠手辣,工于心計,尤其善于人情往來,如果不是重生,周泉北怕也根本看不穿他的嘴臉。
此時,聽到是斑馬哥,連哥也愣住了,有些尴尬的道:“周少,這,這事情,我,我這邊,我這邊也很難說上話的。”
周泉北卻淡淡一笑,“無妨。連哥有這份心,那就夠了。這酒不錯,呵呵。”
周泉北說着,一口氣,将杯中剩下的美酒,喝進了腹中,“連哥,有時間,咱哥倆好好坐一起喝點。”
連哥一愣,瞬間便明白了周泉北的意思,剛想開口,這時,門外卻傳來一陣噪雜。
片刻,十幾個人簇擁着一個花襯衫的中年男人,走向了這邊。
此時正值深冬,馬上就過年了,但這男人,卻隻穿着一件花襯衫,當然不是因爲他的體格好,而是,他生活的每一處,都充滿了溫暖。
連哥一看到這人過來,趕忙對着周泉北一拱手,快步站了起來,恭敬道:“斑馬哥,您過來了?”
斑馬哥有些不悅的看了連哥一眼,用他充滿了港台腔的普通話冷冷質問道:“這是怎麽回事?養你吃幹飯的麽?”
連哥有些尴尬,剛想解釋,周泉北卻是笑着站起身來,“斑馬哥,你好。好久不見了啊。哈哈!”
斑馬哥卻是一愣,“你是誰?我認識你麽?”
周泉北不由一笑,“呵呵,沒事。斑馬哥,你很快就會認識我了。”
說着,周泉北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猛的掄起一拳,就朝着斑馬哥的臉上砸過去。
衆人誰都沒有想到,周泉北竟然說動手就動手,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
但這時,周泉北的一記鐵拳,已經結結實實的砸在了斑馬哥的臉上。
斑馬哥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上。
但周泉北卻根不能不給他喘氣的機會,瞬間拳打腳踢,三五秒之間,就把斑馬哥放倒在了地上。
這時,斑馬哥的十幾個保镖,這才反應過來,作勢就要上前。
但張大軍和王大狗,卻是攔在了他們面前。
連哥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剛剛還溫文爾雅的周少,怎麽就會瞬間變得這麽,這麽暴躁……
但同時,他也隐隐明白了周泉北剛才話裏的深意,忙上前尴尬的笑着打圓場道:“諸位,諸位千萬要冷靜。有話好好說,千萬不要動手啊!”
斑馬哥這時滿臉是血的從地上爬起來,指着連哥大罵道:“蠢貨!你他麽屬豬的嘛!還不快把我扶起來!”
連哥雖然挨了罵,卻也不敢還嘴,趕忙過去把斑馬哥攙扶了起來。
斑馬哥陰郁的盯着周泉北,“小子,你有種。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的。竟然敢砸我的場子。快,快報警。我要尋求法律的保護。”
周泉北不由搖頭失笑,“我無所謂。對了,連哥,你們黃老闆自己不過來,派條狗過來,是什麽意思?”
連哥一聽周泉北這話,不由大爲尴尬,根本不知該如何接話。
斑馬哥卻是陰冷的看了連哥一眼,“連仔,你很好,你很好啊!”
“斑馬哥,我,我……”
連哥剛想解釋,但斑馬哥卻直接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冷着臉對身後人道:“你們這些沒用的狗雜碎。還不快上去把他給我收拾了。”
這些馬仔們這才反應過來,紛紛沖上前來,但片刻,就與張大軍和王大狗混戰在了一起。
不過,斑馬哥的馬仔們,戰鬥力明顯要強少不少,足足三分鍾,張大軍和王大狗才把這群人放趴下。
斑馬哥這時也慌了,他實在沒想到,眼前這年輕人的這兩個保镖,居然會這麽強悍。
周泉北卻是笑嘻嘻的走到了斑馬哥跟前,“斑馬哥,你現在認識我了吧?”
斑馬哥雖然場面,但事實上,隻不過憑借的是嘴皮子功夫,已經吃過了周泉北的一次虧,他哪裏還敢嚣張,忙道:“你,你不要過來啊!我已經報警了,警察,警察馬上就要過來了。”
“哦?是麽?”周泉北不由一笑。
但這時,外面的警笛聲卻是響了起來。
斑馬哥不由大喜,“小子,你等着。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但他話還沒有說完,隻聽‘啪~’一聲,周泉北一記清脆的耳光,已經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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