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碟土槍長短适中,略微有些重,手感很好,讓人感覺很很紮實,也很踏實,看得出,對于周泉北的要求,三哥很用心。
将尾端的沉木卡在肩頭,眼睛與瞄準鏡、槍口,三點連成一條直線,對着前方遠處一塊凸出懸崖的鳥窩,周泉北熟練的扣動了扳機。
‘砰~!’一聲沉悶中帶着些許清脆的響聲過後,遠處的鳥窩瞬間被‘肢解’開來,正中目标。
周泉北不由一笑,這土槍不僅威力不錯,而且,槍口處,在改造的時候,特意加了一些隔音裝置,就算在這曠野外,槍聲也不會顯得刺耳,當真是神器。
這邊,崔芸還沒反應過來,宮雪卻已經熟練的提槍上膛,仿似要跟周泉北示威一般,也瞄準了不遠處鳥窩邊的石塊。
片刻,‘砰~’一聲悶響,石塊被擊出一片火花,瞬間碎裂開來。
宮雪也有些詫異這土槍的性能,卻搖搖頭笑道:“還不錯,不過,準星還差點。要不然,那石頭不會碎。”
周泉北卻懶得理她,對崔芸笑道:“芸姐,你要不要來一發?”
崔芸雖也有些躍躍欲試,但想了下,還是道:“小北,這個,這個算了吧。我~,我從小就怕響。”
周泉北也不勉強她,笑道:“沒事,出來玩玩,開心就好。”
宮雪又接連打了十幾發,效果都不錯。看得出,她應該是接受過專業訓練,隻論姿勢的優美程度,比周泉北要強上不少。
這時,天色已經黑下來,周泉北擺手制止了宮雪的動作,“宮兄,時候不早了,咱們還是先找個地方紮營才是。”
宮雪接連打了十幾槍,心情也好了不少,笑道:“好,周兄說了算。”
幾人休整了片刻,爬到了前方懸崖邊一塊空地上,周泉北将帳篷支開,準備在這裏宿營。
崔芸卻有些不解道:“小北,前面不遠就是一條小河,咱們去河邊紮營多好,那樣取水也方便啊。”
周泉北一笑,解釋道:“芸姐,河邊是不錯,不過,晚上可能會有野獸去河邊喝水,咱們就三個人,輪換守夜也不太現實。還是低調點好。咱們今天剛進山,水和食物都足夠,不用這麽麻煩。等明天,進了山裏,我給你打幾隻野味補補身子。”
崔芸俏臉一紅,忙點了點頭。
宮雪那邊卻不理會周泉北,自顧自的紮起了自己的帳篷,又充好了睡袋,不過,看到周泉北和崔芸這邊居然隻紮了一個帳篷,顯然,兩人是要共用一個,宮雪不由有些鄙夷的看了周泉北一眼。
周泉北卻直接無視她的目光,坐在前面的一塊崖石上,點燃一顆煙,居高而望,看着山間彌漫着淡淡薄霧的夜色。
常年生活在鋼筋與混凝土交織的城市中,雖然看似絕對安全,但周泉北的心弦,卻始終緊繃着。
而在這裏,雖然條件簡陋,或許還會有猛獸的威脅,但周泉北的心裏,卻是無比的放松。
再兇猛的野獸,又怎麽能跟人心相比呢?
按照周泉北之前了解到的資料,這一片綿延的山區,在戰國時,應該是屬于趙、魏、韓三國接壤的邊境,距離楚地,也并不算太遠。古時,這裏應該算是軍事要區,在山與山之間,現在還能看到運兵棧道留下的痕迹。
到了民國時,物理環境又發生了一些偏移,這大山深處,成爲了土匪強盜們的樂園。
而那位老人家之所以取得當年的大捷,還是因爲,他當年,曾對這大山深處一位頭領有過恩情。
這片山區早年是三國交界,後來卻是三省臨邊。
當年,日本人爲了加快戰事,曾在山裏修建了一條密道,方便運輸戰備物資。
那位頭領當年由于某些特殊原因,曾不得不臣服在日本人的淫威之下,成爲了日本人的奴役。
但正是由于那位老人家的感化,這位頭領下定了決心,要做一件大事!
很快,幾年過去了,随着國際形勢的巨變,日本人已經逐漸式微,那位頭領也意識到機會到來,便在關鍵的決戰開始之前,冒死,将一批重要軍資過境的消息,通報給了老人家。
但在當時,很多人,并不相信那位頭領,認爲其狼子野心,不懷好意,但老人家,卻是相信老弟兄之間的感情,力排衆議,并當面在老領導的面前立下了軍令狀,以雷霆之鋒,率本部提前前往目的地設伏,那位頭領也率本部前往支援。
最終,也證明了一句話,真理,往往隻是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
我軍大捷,但可惜的是,那位頭領,卻在沖鋒的時候,不幸被日本人的炮彈擊中,壯烈而亡。
這也成了老人家這一輩子最爲挂懷之事。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卻盡是讀書人。
兩位老人家雖不是兄弟,但卻勝似兄弟。
感受着眼前的莽莽蒼蒼的群山,周泉北也可以體會到,當年,在大勝過後,卻物是人非的凄慘和壯烈。
但可惜的是,那位悲壯的頭領,卻并沒有骨血留下,徒自化成了山間的一抹黃土。
正如偉人那句名言,‘青山處處埋忠骨’啊。
而後來,也正是因爲這場關鍵之戰,老人家得到了老領導,甚至是偉人的賞識,從此,平步青雲。
此時,五十載滄桑眨眼已過,那位頭領的屍骨,怕是也早已經與這青山碧水融爲了一體,但~,人畢竟是感情動物啊。那男兒與男兒間,在血和火中,磨練出來的生死弟兄情,卻又怎的會輕易磨滅?
這種事情,本是‘法不傳六耳’的秘聞,但由于劉明高的關系,周泉北得以僥幸得知一二。
此時,感受完這天與地的壯烈,周泉北的眼睛,一下子明亮了起來,嘴角邊,也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會掉餡餅。
但~~,機會,卻從來隻給有準備的人。
“周兄,想什麽呢?居然這麽開心?”這時,宮雪卻忽然出現在了周泉北的身邊。
周泉北眉頭微皺,但很快就舒展開來,“呵呵,沒什麽。宮兄,感覺怎麽樣?這種強度還能接受得了吧?”
宮雪淡淡一笑,“還好吧。呼吸着這自由的空氣,身體和心靈,都輕松了不少。”
周泉北卻不想再理會宮雪,這小娘皮,心機深沉的緊,周泉北雖說沒有什麽秘密,卻也不願意在她面前,透露出太多,一笑道:“行!宮兄,你先在這邊休息一會兒,我去看看,咱們晚上吃什麽。”
看着周泉北遠去的背影,宮雪嘴角邊忽然露出了一抹冷笑。她可不相信,像周泉北這種人,會無的放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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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的宴席,周泉北幾人都很飽,晚飯,也就并沒有太多講究。
周泉北選擇了一些高能量高蛋白的壓縮餅幹和巧克力,宮雪雖然想去打點野味打打牙祭,但這種環境,周泉北不陪她去,隻她一人,她也真沒有這麽的膽子,就算不滿,卻也無奈。
吃完飯,又喝了些水補充能量,周泉北并沒有選擇撿柴生火,而是點燃了無煙爐。
此時雖然是夏天,白天很熱,但夜裏,山中還是很冷的。
古人言,‘山中一日,人間百年。’
這句話,可并不是說說而已,稍不留神,一個不小心,小命兒那可就沒了。
别說百年,一日都過不去了。
舒舒服服的在睡袋裏躺了一會兒,周泉北便提着槍,點燃一顆煙,來到外面守夜。
此時,加上宮雪,周泉北一行便有了三人。
如果隻是周泉北和崔芸,周泉北也許不會選擇這麽麻煩,而是選擇更加安全的宿營地,但多了一個宮雪,便多了一頂帳篷,空間便會大出不少,而今夜,幾人選擇的宿營地,并不是絕對安全,爲了以防萬一,周泉北隻得犧牲一下了。
崔芸正在外面跟宮雪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對于此行加上宮雪,崔芸也有些看不明白周泉北的用意,不過,小北弟弟既然決定了,她當然要支持。
隻是,崔芸卻并不喜歡宮雪這油頭粉面的裝束,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周泉北笑了笑,“芸姐,宮兄,你們先去休息吧!我來守夜!”
崔芸忙道:“小北,你先去睡會兒吧!我來吧!我眼睛好使,有事我就你們。”
周泉北擺手道:“沒事,芸姐,女人還是多睡點覺比較好。咱們不急趕路,明天白天我多睡會兒就是了。”
崔芸點了點頭,她當然能感受到小北弟弟的關心,乖巧的去帳篷裏睡覺。
宮雪卻根本不領周泉北的情,‘咔嚓’一聲,将槍膛裏裝上子彈,提着土槍,便回到了帳篷裏睡覺。
周泉北微微一笑,也懶得理她,裹了裹防風衣,點燃一顆煙,坐在不遠處的石塊上,看着夜幕中蒼茫的大山。
此時,月明星稀,夜深人靜,偶有鳥蟲嘀鳴,周泉北的心緒,也完全平靜下來,正好可以趁着這個時間,好好考慮,思慮,未來生活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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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過了零點,夜風清冷,周泉北叼着一根草頸,靠在石塊上,卻并沒有睡意。
到了現在,周泉北的心裏已經清晰的抓住了一條線,隻是,現在最重要的,卻是找到當年的埋骨地啊。
這時,帳篷邊卻傳來一陣窸窣輕響,崔芸揉了揉眼睛,從帳篷裏鑽了出來。
周泉北看了她一眼,“芸姐,怎麽不多睡會兒?”
崔芸的俏臉卻瞬間紅了起來,“小北,我,我要……”
看着崔芸眼睛羞澀的看向了前面石塊後的空地,周泉北一下子也反應了過來,忙笑道:“沒事,芸姐,你去吧。我在這邊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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