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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泉北眉頭不由緊緊皺了起來。
後世,在周泉北的記憶裏,萍州并沒有這麽大的案情發生啊!難不成,因爲自己的重生,曆史已經發生了某些偏移?
不過,有了這一世的經驗,周泉北早就遠非後世的小商人那時、還有些片面的目光,片刻,他便冷靜了下來。
萍州監獄,雖然并不跟市局一個系統,但出了這種事情,首當其沖,便是老周的責任!
周泉北自己雖然不在體制内,但出了這種事,周泉北也有着無法規避的責任。
冷靜了片刻,周泉北也反應過來,忙道:“陳闖哥,我現在在3号别墅,你直接過來!”
劉明高本來興緻很高,一看周泉北的臉色,也知道出了事情,有些不悅的道:“小北,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呂玲珑也有些緊張的看向了這邊。
周泉北一笑,“幹爺,沒事!萍州監獄那邊出了點狀況,我怕是不能陪你們吃飯了!玲珑,鑰匙給你,你陪幹爺多坐會兒,一會兒自己開車回去!晚點我給你打電話!”
“恩!小北,你慢點!”呂玲珑忙乖巧的點了點頭。
劉明高也着急道:“你這混小子,注意安全!”
周泉北一笑,“放心吧!我有數的!”
說着,人影已經跑出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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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州監獄位于萍州城西連綿群山裏的一片開闊地。
這裏,除了監獄家屬區和子弟學校,四周都是一片荒涼,人迹罕至。
當周泉北和陳闖趕到萍州監獄門口,已經是晚上9點半,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再加之前面的發現和傳導,這就意味着,距離事發,很可能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的時間。
再加之萍州監獄四周的環境……
這時,刑警隊、附近分局、派出所,以及武警官兵、監獄方面,已經有百來号人趕至,各式各樣的車輛,停滿在大門口。
眼見周泉北和陳闖過來,衆人不由紛紛上前來問候,“周少,陳隊!”
周泉北擺了擺手,示意陳闖上前。
雖然周泉北身份尊貴,但在這個時候,卻也不願輕易落人話柄,流言如刀啊!
更何況,周泉北隐隐感覺,這裏面,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陳闖和周泉北早就默契萬分,忙大步走上前去,“具體是什麽情況?誰先來說一下!”
城西區分局局長邱春聯忙站出來,快速将事情的經過叙說了一遍。
大概在晚上7點左右,趁着犯人排隊吃飯的時機,一名犯罪嫌疑人忽然聲稱肚子疼,要去廁所。
這個時候,犯人們已經完成了一天的勞作,都有些疲累,而看守的獄警也是同樣如此,便沒有親自陪同,而是随意指定了兩個犯人陪同。
但足足過去了十幾分鍾,廁所那邊卻不見有回聲,兩名獄警便去查探,卻不料,三名犯罪嫌疑人早有預謀,用牙刷磨成的堅刃,殘忍将兩人殺害。
又通過地下排水道,繞到了門口,打昏一名武警官兵,三人換上衣服,大搖大擺,騙開了門口守衛,朝深山裏狂逃而去。
如果說出了這事兒,老周要負領導責任,那西區分局長邱春聯,便是頭号要則了,他此時怎敢怠慢?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周泉北聞言,臉色已經陰沉了下來。
隻是透過邱春聯的簡單信息,周泉北便已經意識到,這件案子,似乎是有些不尋常啊!
萍州監獄四面高牆,簡直猶如‘銅牆鐵壁’,這……
陳闖這時也看向了周泉北,周泉北輕輕搖了搖頭,不可置否。
陳闖不敢怠慢,忙追問一旁的邱春聯,“抓捕隊伍現在出去了麽?能不能判斷犯罪嫌疑人的具體方位?”
邱春聯忙道:“陳隊,我們已經有4支隊伍,百餘人警力,進山搜捕!不過,我們隻是大概判斷出犯罪嫌疑人大概逃向了西北方位!具體方位,現在也說不上!”
陳闖點了點頭,“市局劉局長馬上就會過來坐鎮!但咱們這邊,事不宜遲,先進山搜索犯罪嫌疑人的動向,随時保持聯系!”
陳闖說完,掏出腰間配槍,‘咔嚓’一聲上了膛,“武警這邊的兄弟們辛苦一下!你們貼補到各隊!邱局,你帶一隊,我帶一隊,張隊長,你帶一隊,咱們分路進山!”
“是!”
陳闖雖然隻是正科級,但由于他是老周的愛徒,加之周泉北又在這裏壓陣,同樣是正科級的邱春聯,此時本就心虛,自然而然的,就已經落在了陳闖的下風。
而武警那邊的張隊長,早就聽說過周泉北的大名,這個時候,自然也不會出來拆台。
片刻,三隊人馬兵分三路,迅速向茫茫的深山裏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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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闖本不想讓周泉北也跟着,這事情畢竟太危險,但周泉北卻并沒有答應,跟一旁的武警隊員借了一把五四式,‘咔嚓’推上膛,便與陳闖一起,殺向了西北方向的群山裏。
萍州這邊的山勢,并不是太高,卻連綿起伏,尤其是萍州監獄這邊,早年在清末民國時,便是東原著名的土匪窩。
甚至,早年太平天國的分支----‘撚子’張貓兒,就曾經在這片深山裏落腳,招兵買馬。
平日裏開車,感覺這山勢并沒有什麽,但真要純粹用腳去爬,那便會真正感覺,什麽叫做‘蜀道難!’
但此時已經出了人命案子,誰也不敢怠慢,陳闖和周泉北這一隊,二十幾号人,亦步亦趨,朝着山上進發。
接連翻過了幾個山頭,來到了一座山勢稍高的山峰上,陳闖擺手下令衆人暫時休息。
周泉北體力還不錯,一直沒有掉隊,但此時,卻也累得喘氣如牛。
站在這高高的山峰上,借着頭上皎潔的月光,周泉北仔細俯覽着附近山峰的山勢。
此時,已經過了零點,但透過對講機,幾隊人馬,根本沒有找到犯罪嫌疑人的半分蹤迹。
監獄那邊,劉副局長已經趕至,正在加緊協調,争取調更多的警力和武警官兵進山,想要在今天夜間,便将犯罪嫌疑人控制。
他們手裏畢竟又槍,如果但凡被他們沖進村子或者人民的聚居區,那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此時,遠不同于後世,經濟已經那般發達,有些市局,甚至配備了巡邏的直升機,此時,就是整個萍州武警支隊,都沒有這昂貴的‘奢侈品’。
那這一來,少了從空中俯覽這bug,無疑又爲警力的搜尋,添上了更大的難度。
不過,這時,周泉北卻冷靜了下來,拿起陳闖的對講機,與劉副局長通話,仔細詢問着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如果犯罪嫌疑人,是有過軍旅經驗的老兵,這樣的‘人海戰術’,實際上,并不會起到太大的作用。
這種山勢,這種環境。
就算是一張大網,卻也絕對會有缺口,更何況,以此時的人力,怕也根本難以結成大網。
但幸好,三個犯罪嫌疑人,都沒有這方面的經曆。
周泉北也稍稍松了一口氣。
“小北,你有什麽想法?”陳闖遞給周泉北一顆煙,疲憊的看着莽莽的群山。
周泉北點燃後深深吸了一口,“陳闖哥,這件事,不能急!這樣摟草打兔子,效果必定不會好!咱們先穩一會兒,不着急!”
陳闖明白周泉北的意思,低聲道:“剛才那樣,我也是裝個樣子!小北,這裏面,你有沒有感覺到一絲不尋常!”
周泉北微微一笑,“陳闖哥,不着急,咱們先耐住性子!”
陳闖見周泉北鎮定自若,也稍稍放下心來,坐在一旁的石塊上,用力抽着煙。
周泉北這時也凝神靜氣,通過代入法,将自己換位成那三個逃犯。
如果自己處在這種情形,面對圍追堵截,自己又該會怎樣選擇?
按照常理,無怪乎隻有兩種選擇,一就是跑!沒命的跑!先跑出這個地方再說。
二,那便是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到風浪過去,再偷偷溜走。
但此時這種形勢,想躲起來,無疑會很困難,警犬已經拉上了山,除非他們能讓警犬都聞不出來。但這種幾率,實在小的渺茫。
那這一來,他們必定會選擇前者。
不過,如果是跑,卻也有學問。究竟往哪裏跑呢?
這時,看着不遠處連綿起伏、仿若盤蛇一般的山路,周泉北的嘴角邊忽然露出了一絲笑容。
兩條腿的人,怎麽可能跑得過四個輪子?
“陳闖哥,你現在讓人,卡死這附近幾條盤山路的口子!一隻蚊子,也不能讓他飛出去!還有,用咱們自己的人!”周泉北低聲對陳闖道。
陳闖瞬間便明白了周泉北的意思,“小北,高啊!”
說完,他忙掏出手機,低聲對着電話吩咐了一通。
周泉北這時也站起身來,又低聲對着陳闖的耳邊耳語幾句。
陳闖一怔,随即卻大喜,“小北,我馬上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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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一輛破舊的面包車,‘呼啦呼啦’,仿似快要散了架一般,行駛在蜿蜒的山間小路上。
這時,周泉北已經坐在了陳闖的三菱越野車裏,舒舒服服的吹着空調,抽着煙。
身邊,坐在駕駛位上的陳闖,不停的低頭看着表,顯然,有些等不及了。
周泉北卻沒有太多急切,不管這件事情,起因究竟是什麽,但那三人,既然惹到了自己的頭上,就必須要付出代價!
但周泉北此時也思慮的清楚,這件事情,恐怕遠非表面這麽簡單!甚至~~,很可能,這是有人想給爺仨兒上眼藥啊!
現在這種局勢,那真是片刻都大意不得啊!
雖然三菱車的空調很涼,但這時,陳闖的額頭上,還是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明顯有些心神不甯。
周泉北點燃一顆煙,遞到他手裏,“陳闖哥,抽顆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陳闖接過煙深深吸了一口,“小北,我沒事!我就是有點擔心那幾個兄弟的安全!”
周泉北把玩着手裏的zippo火機,深深吐出一口長氣,“陳闖哥,做人做事,代價是難免的!真要出了事兒,除了局裏的撫恤,有一個算一個,一人我出100萬!”
陳闖看了周泉北一眼,也真是沒有别的辦法了,疲憊的點了點頭,雙拳卻緊緊攥了起來,“狗雜碎!他們要真敢玩陰的!我必定讓他們付出代價!”
周泉北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那就看天意的選擇吧!
良久,遠處寂靜的夜空裏,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槍聲‘嘀鳴’,陳闖猛的坐直了身子,手裏的對講機,也急促的‘刺啦刺啦’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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