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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彩虹最終還是沒有選擇理會周泉北,将這件事情揭過去。
她就像一隻受傷的孤獨小獸,仿似将周泉北當成了透明人,渾然不顧自己的春~色,已經盡數暴露在周泉北眼前,她小心爬到了床上,蓋起了被子,蜷縮起身子,孤單、卻又安靜的閉上了眼睛,呼吸很快變的均勻。
周泉北此時也了解了一些這妖精的性子,已經到了這般,就算再糾纏,恐怕也很難有什麽效果,但她既然沒有選擇徹底的撕破臉皮,那就說明,這事情,還有回旋的餘地。
但今天這個節骨眼兒,注定不适合兒女情長,周泉北悄悄幫她關上了燈,也顧不得自己的‘衣衫褴褛’,快步走出了門。
聽到周泉北雖然小心、但還是發出的一聲‘咔嚓’的關門聲,冷彩虹忍不住呼出一口長氣,但眼淚,卻不争氣的湧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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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小招808号房間。
萍州大佬馬良才,原本筆挺的襯衫已經解開了幾個扣子,他點燃了一顆煙,靜靜站在窗邊,看着外面依稀的夜色出神。
雖然馬良才已經入住1号樓多時,但因爲他的發妻和寶貝兒子馬紅東,常年都不在萍州,隻有他們兩人回來時,馬良才才會選擇入住在1号樓,其餘大多數的時間,他都是住在這裏。
此時,雖然已經過了零點,但市委小招對面不遠處,就是萍州著名的小吃街‘惠民巷’,雖然已經這個點,但街面上依然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許多年輕的情侶,都會選擇在小吃街上買一堆好吃的,再步行到一旁不遠處的萍湖邊上,找一個安靜的排椅,互訴衷腸。
而這惠民巷,和這周邊附近配套的萍湖休閑社區,就是馬良才上任萍州以來,最大的一個手筆,也是他最引以爲傲的的一筆點睛之作。
古人言,‘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
畢業于南方工科大學的馬良才,雖然是地地道道的工科生出身,但他與平常的工科生卻有很多不同,他并不喜歡複雜的數據和連串的公式,相反,他更喜歡哲學,更喜歡曆史。
主政萍州之前,他是省府第二号秘書長,基層工作的經驗其實并不太紮實,但因爲有一個好際遇,他先是升任古城市市長,随後又升任爲萍州的一把手。
爲官一任,造福一方。
從心底裏,馬良才還是想真真正正爲萍州人民做一些實事的,隻是,‘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很多東西,很多事情,有時候,并不是以個人意志爲轉移。
不過,對于眼前惠民巷的整個工程,他還是很滿意的,起碼,這在某種程度上,實現了他理想的一部分。
紛紛擾擾的夜色,漸漸變的迷茫,但馬良才的眼神,卻漸漸變的銳利起來。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劉一凡的死,就像一根導~火~索,已經将腳下這片土地,牽引到了風暴口的浪尖上。
身爲掌舵者的馬良才,體會,自然比尋常人更要深刻不少。
隻是,想起白燕那嬌顔的俏臉,軟若無骨的身子,馬良才的心裏卻突然升起了一抹悔意。
事情到了這一步,其實,并不是如他所願,他也清晰的感受到了,似是有一股、甚至幾股看不見的外力,将他一點點拉近了這個風暴眼,
忽然,馬良才狠狠的将煙蒂摁死在窗台上的煙灰缸裏,深邃的眼眸裏,閃過一抹狠厲!
這個時候,才隻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誰想撂他的橛子,那得先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好牙口了!
這時,大秘冼俊敲了敲門,快步走了進來,“老闆,南江集團的張胖子,被市局那邊抓獲了!”
馬良才轉頭看了冼俊一眼,冼俊雖然表面上平靜無比,但他的眼神中,卻是顯露出一抹恍惚。
雖然他已經極力在掩飾,但馬良才卻是看清了,那是一種心悸,那是一種害怕!他在害怕!
“哦!我知道了!”馬良才忽然一笑,“小冼啊!時候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放心吧!我還在萍州,天還塌不下來!”
冼俊很少見到馬良才這麽溫和的時候,忙點點頭,“老闆,您好好休息!那我先出去了!”
“去吧!”馬良才似是有些疲憊的擺了擺手。
冼俊忙微微一躬身,閃身退出了門外,關好了房門。
看着冼俊的背影離去,馬良才嘴角忽然微微抽動,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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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城軍分區招待所。
這時,3樓的房間,已經被市局全部包下來。
周泉北坐在走廊的沙發上,點燃一顆煙,将自己年輕英挺的臉孔,全部遮掩在煙霧中,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走廊前方的樓梯口,已經被封起來,4個全副武裝的武警戰士,正在全面警戒。
這時,陳闖從旁邊的一間房間内走出來,坐在了周泉北身邊。
周泉北遞給他一顆煙點燃,“陳闖哥,怎麽樣?”
陳闖搖了搖頭,“張胖子死活不願意開口,說要見你!”
“其他人呢?”周泉北又道。
這次抓捕,除了張胖子有一個保镖提前去了港島,剩餘幾人,包括俏麗女秘書小奴,全部落網。
“正在努力審訊!”陳闖深深吸了一口煙蒂,看向周泉北,“小北,我有種感覺,張胖子的事情可能不小!但他似乎非要見你才肯說話,要不,你去見見他?”
周泉北卻搖了搖頭,“不急!再等一會兒!”
陳闖點點頭,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靠在一旁的沙發上,閉目養神起來。
周泉北這時腦海中卻是一片清明。
從白燕的話中,他已經發現了一絲玄機。
老馬并不是白燕唯一的男人,劉一凡是太監直接省略,這也就是說,除卻老馬,白燕還有一個隐藏在背後的男人。
但對這個男人,白燕卻甯死也不肯說,這就讓周泉北感覺到有些意外了。
這個男人,究竟是誰呢?
但到了這個程度,如果始作俑者、或者說牽線者,真的是張胖子的話,那他的手裏,應該握有一絲線索。
隻是,周泉北現在卻并不想審訊張胖子。
他隐隐感覺,在這件事情背後,很可能,還有一雙、甚至是幾雙,讓人十分不爽的黑手,想将自己父子推到最前台,當‘槍’使!
爲他人做嫁衣?這是周泉北絕對無法容忍的!
而同樣,周泉北也相信,依照老馬的精明,必然也發現了某些端倪,在這一點上,己方居然與老馬那邊,有着相同的利益……
時間滴滴答答的流逝,很快,小茶幾上的煙灰缸裏,已經擺滿了煙蒂。
陳闖已經進去審訊别人,隻有周泉北一人,孤孤單單的坐在沙發上,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時,身後的房間裏忽然傳來一聲大呼,“周少,我要見周少!不見到周少,我什麽都不會說!你們殺了我!我也什麽都不知道!”
這房間的隔音很好,但張胖子的聲音簡直如同殺豬,還是傳到了周泉北的耳朵裏。
周泉北不由眉頭微皺,這個時候,他已經想明白了其中的一個關鍵點!
在白燕這件事情上,很有可能,老馬也是受害者!
那這事情……
這時,陳闖又推門走出來,“小北,你進去看下吧!張胖子剛剛居然要拿頭撞牆尋死!”
周泉北眉頭微皺,思慮片刻,點了點頭,對陳闖道:“陳闖哥,我自己去見他!你們,守好門口!”
陳闖會意,忙點點頭,快步走進了房間。
很快,五六個審訊人員和記錄都走了出來,陳闖對周泉北使了個眼色,周泉北這才走進了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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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内沒有開窗,煙霧缭繞,張胖子被靠在一張木椅上,雙腳也被綁了起來,顯然,這是爲了防止他自殘。
看到周泉北進來,張胖子仿似看到了救星,眼淚都流了出來,“周少,救我!救我啊!”
周泉北看了張胖子一眼,走到他身邊,與他面對點坐了下來,深深歎了一口長氣,“張總,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很遺憾!我本以爲,我們可以成爲朋友!”
張胖子鼻涕眼淚一大把,大哭着道:“周少,你要相信我!劉一凡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幹的啊!我張胖子不過就是一個奸商!我又怎麽有膽子去殺人呢?周少,你要相信我!求求你,救救我啊!這種地方,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啊!”
周泉北卻并沒有給張胖子好臉色,“張總,你的意思,不是你幹的,那是我周某人幹的?”
“呃?”張胖子被周泉北的話吓了一大跳,“不,不,不!周少,我,我怎麽會是這個意思!隻是,哎~~!我真的是冤枉啊!”
周泉北忽然一笑,“既然張總冤枉,那我先出去了!等過個十天半月,什麽時候張總想明白了,再找人通知我談吧!”
周泉北說着,就要走出門外。
張胖子七魂都要被吓出了六竅,忙大呼道:“周少,周少,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啊!咱們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啊!您問吧!隻要我知道的,我一定一字不落,全都告訴您啊!”
周泉北回頭看了張胖子一眼,淡淡一笑,點燃一顆煙,“那就讓我先看看張總的誠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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