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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紫百合的大門,周泉北點燃了一顆煙,沿着道路兩邊閃爍的霓虹燈,朝着市區方向走去。
夏夜的風有些清涼,溫柔、而又帶有一絲妩媚,就像少女軟若無骨的小手,吹在人的臉上,分外輕柔舒适。
雖然拒絕了張胖子300萬的重金支票,但周泉北的心裏,卻沒有絲毫後悔!
古之先賢言,‘君子愛财,取之有道!’
周泉北雖不是君子,但對于這個‘财’字,兩世爲人的他,卻有着更爲透徹的理解。
在華夏這片土地上,很多東西,雖然看似都是心照不宣,但這其中卻要有一個關鍵點,一個度,什麽該沾,什麽錢該賺,什麽不該沾,什麽錢不該賺,心裏必須要有一杆鐵秤!
‘纨绔’二字,在華夏博大精深的語言文字裏,雖然一直都是一個貶義詞,但事實上,這又何嘗不是那些郁郁而不得志的文人們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
隻是,纨绔和纨绔之間,卻也有着天壤之别!
同樣的出身,同樣的機遇,有些人,就可龍行虎步,一躍千裏,而更多的人,卻是隻知雪月風花,到頭來,卻不過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機會,在很多人面前都是平等的,隻是,有人抓住了,有人,卻視他若無物!
今夜,看似是三哥和張胖子有事相求與周泉北,但反過來說,這又何嘗不是周泉北的一個機會呢?
龍生九子,子子不同。
尺有所短,寸卻也有所長。
在這個世界上,很多時候,一個人的能力和精力畢竟有限,但若想從容保持與不敗之地,那便需要整合一些必要的資源,結成一張大網,進可攻,退可守,從而留給自己更多選擇的餘地。
張胖子雖然看似風光無限,兩面讨好,在老馬跟前,更是排的上号的大紅人。但這厮,卻并非就沒有難處。
起碼,與其實力旗鼓相當的老黑,便是他的最大對手。
兩人吃的是同一碗飯,雖然在同一陣營之下,但萍州就這麽大點地方,不可避免的,你吃飽了,我就得餓肚子。
這對于老馬而言,他是樂得看到這種局面的!
也就是傳說中的‘帝王之術’,下屬有矛盾,他才好更合理的制約和平衡,牢牢将他們捏在手中。
但對周泉北而言,老馬麾下兩員大将并不是鐵闆一塊,而是産生了縫隙,那這一來,周泉北的機會就來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今夜,周泉北之所以會給張胖子這個請客的機會,三哥的面子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周泉北又何嘗不是在給他張胖子面子?
畢竟,在萍州,張胖子的能量,可是遠遠要高出三哥數十倍。
孰輕孰重,自然是一眼而見分曉。
這區區一頓飯,表面看似簡單,但何嘗又不是周泉北的一石二鳥之計?
即保全了三哥的面子,又給了他張胖子一個希望,在他的心裏,提前種下了一顆種子。
隻是,老黑在萍州縱橫十幾年,也遠非‘好相與’之輩,有老周在這裏,周泉北借借他的名号,并不會牽扯到或者說損失到他切身的利益,他自然不可能會爲了這點小事兒,就去硬碰老周的眉頭。
但~~~,今夜張胖子之事,那卻是實實在在的觸碰到了老黑的切身核心利益,已經是刺刀見紅,那這一來,周泉北就不得不仔細思量了!
這件事,要做!哪怕隻是出于面子,也要給三哥和張胖子一個希望!
隻是,該怎麽做,如何去做,那這裏面,卻是充滿了大學問。
想透了這一點,周泉北的嘴角邊露出了一絲笑意,心情也瞬間明朗起來!
不怕狗咬狗,就怕狗不叫啊!
掏出手機,周泉北撥通了呂玲珑的電話,“姐,在哪呢?嘿嘿!我今天心情好,請你出去吃燒烤吧!”
呂玲珑那邊卻睡意朦胧道:“讨厭,小北,人家已經睡了!有事明天再說吧!”
周泉北有些無語,隻得又撥通了崔芸的電話,“芸姐,在哪呢?出來,我請你吃飯!”
“啊!小北!我剛剛洗過澡,正要睡呢!要不,明天吧?”崔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
這兩個女人竟然敢都不點自己,周泉北不由有些神傷,忽然發現,自己雖然是重生者,但在這個時刻,居然找不到一個好酒伴。
本想給陳闖打電話,可一看時間,已經接近11點,這厮就算不睡,怕是就在隊裏忙業務,剛剛提了刑警隊大隊長,陳闖可是賣力的很,周泉北想想也就作罷了。
想着,周泉北隻好撥通了好基友齊曉峰的電話,“瘋子,在哪呢?來學校後面的石廟胡同,咱們哥倆好好整點兒!”
齊曉峰不愧是好基友,瞬間便接通了電話,“靠!北子!你這個見色忘友的禽~獸啊!現在才想起哥哥來!你等着,我馬上過去!必須得讓你出點血!”
周泉北不由一笑,還是同齡人更好溝通啊!
打了車來到了石廟胡同,齊曉峰早已經在這裏等候多時了。
他是住校生,來這裏,隻不過是翻一堵牆的‘小事兒’!
“嘿嘿!北子,你終于良心發現了!知道要好好請請我了!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啊!走!三家子燒烤!”齊曉峰對周泉北根本就不懂什麽叫‘客套’兩字,拉着周泉北,便直奔胡同口最大的一家燒烤店奔去。
周泉北一笑,瞬間也放松下來,忙快步跟上。
雖然已經過了11點,但對于街邊的燒烤攤而言,生意才剛剛開始,到處是三五成群,與肉串和啤酒結伴的人群,喧喧嚷嚷,好不熱鬧。
周泉北和齊曉峰找了個空地坐下來,要了4斤肉串,又要了一打啤酒,很快便進入了狀态。
齊曉峰這厮體壯如牛,胃口更是如同水牛,這小子,從三四歲開始,便偷喝他老爹的啤酒,爲此沒少挨他老爹的皮帶,卻也練就了一副好酒店。
一眨眼的功夫,兩人已經各自三瓶啤酒下肚,齊曉峰還沒啥感覺,周泉北肚子卻已經嚴重漲了起來。
“我說瘋子,你他麽剛剛從非洲難民營回來麽?餓鬼投胎啊!”周泉北丢給齊曉峰一顆煙,有些不滿的道。
這他麽是喝酒麽?這他麽是飲驢啊!
“嘿嘿!北子!哥們跟你認識了快10年,卻一直被你這禽~獸蒙在鼓裏,早知道咱伯父是那麽大的官兒!我這不也好早點跟你沾點光嘛!嘿嘿!”齊曉峰猥瑣的笑道。
這厮雖然面向憨厚,但心底裏,卻是一肚子鬼心眼兒。
否則,在後世檢察院裏,他區區一介白丁,也不可能混的風生水起,明裏暗裏,都爲周泉北的生意解決掉了不少麻煩。
兩人雖說不是穿開裆褲玩大的兄弟,但那也相差無幾了,對于齊曉峰的直白,周泉北也沒有絲毫介意。
如果這時候齊曉峰扭捏,那才會讓周泉北看不起。
“我說瘋子,你他麽也别想那麽多美事兒!老爺子那是剛提上去!現在還得夾着尾巴做人!對了,上次那事之後,馬天行這孫子這幾天來學校了麽?”周泉北跟齊曉峰碰了一下,喝了半杯酒道。
“嘿嘿!北子,說起這事兒咱就覺得爽啊!嘿嘿!老子從來都沒有想到啊!北子,你這是深藏不露啊!能讓馬天行那孫子吃這麽大的啞巴虧!這厮已經一個多星期沒有來學校了!也不敢再來找齊涵了!嘿嘿!你知道麽!咱們學校現在的惡人榜,你的排名可是飛速高升啊!現在,是這個!”齊曉峰猥瑣的對周泉北伸出了兩根手指。
“呵呵!才第二啊!第一那孫子是誰?”周泉北笑道。
前世,周泉北一直埋頭苦讀,平時雖然聽說過學校裏的一些傳聞,卻沒有想到,今生隻是替他老子随便教育了一下馬天行,居然就能上了那個傳說中的榜單。
齊曉峰看了周泉北一眼,撇了撇嘴道:“還能是誰?還不是那位萬大公子麽?”
“萬思豪那孫子?”周泉北微微一皺眉,腦海中映襯出一張本山大叔描述中的正宗‘鞋拔子臉’。
“除了他還能有誰?不過,這傻逼隻要不來招惹齊涵,咱們也不用理他!井水不犯河水嘛!”齊曉峰用力灌了一口啤酒道。
周泉北點燃一顆煙,腦海中漸漸開始豐滿着萬思豪的形象。
萬思豪,萍州市委秘書長萬青山的獨子,他的母親,是現任萍州市教育局副局長,主持工作的二把手。
憑借着父親和母親的影響力,這厮在一中算是壞事做盡,名聲比馬天行還要惡劣不少。
馬天行畢竟還懂得愛惜羽毛,但萬思豪這厮,卻完全就是個莽漢,他的眼睛仿佛一直是朝天長,隻要惹着了他,不管是學生還是老師,他唯一解決問題的方式,就是暴力!
如果說馬天行身邊的喽啰們,是以依附在皇城旗下的富二代居多,那萬思豪的身邊,卻彙聚了一批有些能量的小‘官~二~代’。這些人,雖然不比馬天行他們有錢,但暗地裏的能量,卻未必就比馬天行小了!
兩幫人雖然平時經常在一起玩耍,但萬思豪看不慣馬天行的‘娘娘腔’,馬天行也看不慣萬思豪的‘傻土鼈!’
挨着兩邊父輩,雙方雖然沒有太大規模的沖突,但小打小鬧,卻是時有發生。
也算是一中的學生們,在緊張學習背後之時,可以看熱鬧休閑的首位選擇。
隻是,想起了萬思豪,周泉北卻是總是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他的老爹萬青山,小萬貌似還不知道他老爹已經……
嘿嘿,還真是人在做,天在看啊!
隻是,周泉北不由又想起了李紅梅,已經幾天沒見到她了,今天陪齊曉峰喝完酒,于情于理,都該去探視一下了。
這時,一邊卻傳來一個有些熟悉的女聲,“老闆,來20串肉串,兩隻大蝦,再來兩杯橙汁!囡囡乖,馬上就要吃到你最愛的大蝦了哦!”
周泉北剛想去看這熟悉的女聲來源,齊曉峰卻一把将周泉北的腦袋扭了回來,“北子,你瘋了,别亂動,是英語老師丘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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