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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這個如鼓脹皮球一般的‘人形物體’,周泉北非但沒有感覺到絲毫好笑,腦海卻是飛速的旋轉了起來。
雖是同爲南方的‘淘金客’,但這張胖子、張冠峰,與之前周泉北接觸的、綠城海岸的開發商王胖子,就如同他們的體型一樣,根本就不在同一個層面上。
前世,周泉北身份卑微,并沒有資格、也沒有機會,同這張胖子有什麽接觸,但在暗地裏,卻是多次聽說過他的大名。
作爲一名眼光卓越的成功商人,張胖子大概在80年代末,就已經來到萍州發展。
剛開始,他不過隻是一個小一點的包工頭,手下帶着幾名苦力工人,勉強混個溫飽,但經過這20多年的發展,憑借着他超強的眼界和手段,他現在旗下的南江建築公司,已經是萍州排行第一号的建築公司,資産不下10億。
最關鍵的是,這厮無論黑白紅綠,在萍州,他幾乎是通吃!
他不僅與現任書記馬良行交好,與老呂,也是頗有幾分交情,可謂是左右逢源,江湖人送外号‘彌勒佛’,簡稱‘張佛爺’。
不過,周泉北的記憶裏,這厮在呂馬雙方鬥争最關鍵的那一刻,還是選擇倒向了老馬那邊,在背後,狠狠的捅了老呂一記血刀子,讓老呂直接沒有機會再緩過氣來。
隻是,這厮最後也沒有落到好下場,作爲萍湖大橋的主要施工方之一,老馬出事後,這厮直接被京城拿下,沒過幾天,就吃了槍子。
但他讓周泉北記憶最深刻的,卻不是他的财富,也不是他的神通廣大,而是一則曾在萍州流傳甚廣的桃色新聞。
據事後民間流傳,大概在2001年前後,張胖子花費了巨資,打動了号稱是萍州第一美人的萍州晚間新聞女主播白靜,但他并沒有享用白靜那朵嬌花,而是~,将她奉獻給了‘太上皇’老馬。
但僅僅是這般,還不足以造成具有爆炸力的強力新聞。
最關鍵的是,爲了配合白靜和老馬苟~合,張胖子親自策劃,将白靜的丈夫,原萍州市委某位要員的獨子、一位京師大學碩士畢業、時任萍州市委秘書二科科長的青年才子,送上了黃泉路。
這件事,雖然當時有老馬的強力彈壓,不了了之,但那位才子的父親,卻從沒有放棄過調查兒子枉死的原因,最終,這也成爲了老馬案子的重要導火索之一。
如果将江湖比作是一張珠簾,那形形色色的人物,就是其中的珠子,而人物之間的關系,就成爲串聯起珠子的珠線。
周泉北也沒有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神通廣大的張胖子居然會找到自己,但聯想起他的身份、他的産業,他最關心的命脈,周泉北心中也隐隐有了一絲分寸。
無事不登三寶殿!
今天,張胖子居然屈尊請自己這一個‘毛孩子’,想必是真的遇到了大難處啊!
張胖子不愧是大老闆,幾人剛剛走到電梯門口,他的俏麗女秘書和四五個保镖,便紛紛迎了過來,在前面拎包開道,僅看這排場,在萍州就幾乎可以算首屈一指。
周泉北也不在意,張胖子排場越大,說明這厮應該是越心虛,也就更加珍惜自己的小命。
這個時代,還沒有那麽先進的智能手機,随時随地都可以拍照發微博,而周泉北區區一介白丁,屌絲學生一枚,也不怕被網絡曝光。
既然是張胖子有事求人,倒是讓周泉北能有更好的機會,了解這個‘神人’的底細。
“先生,請這邊請!”伴随着張胖子嬌滴滴女秘書的港台嗲音,周泉北幾人來到了七樓的一間豪華套房。
幾個跑镖如同拍戲一般,柱子一樣豎立在門口,這嬌滴滴的女秘,則是扭着翹~臀,領着周泉北幾人來到房間裏坐下。
當仁不讓的,周泉北自是坐在了最上首,三哥則坐在一旁,張胖子,則是坐在了最下首,臉上挂滿了笑意,沒有絲毫不愉快。
周泉北不由也對這張胖子刮目相看,也無怪乎此人能夠成就大事,僅看他的心胸氣量,怕是就沒有幾人可比,周泉北的心裏也更加謹慎起來。
張胖子準備的很充分,房間裏各種高檔名酒早已經準備好,他對身邊的俏麗女秘使了個眼色,女秘書忙嬌笑着迎了上來,小心翼翼的爲周泉北斟滿了一杯紅酒。
張胖子自己也斟滿了一杯紅酒,端起酒杯對周泉北笑道:“周公子,今天鄙人實在是唐突,怪我,怪我呀!區區一杯水酒,我張某人先幹爲敬,還請周公子不要見怪!”
說着,張胖子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翻轉過酒杯,一滴不剩。
周泉北眉頭微皺,但很快就舒展開來。
俗話說,酒品如人品!
怪不得這張胖子能左右逢源,僅看他做人辦事的手段,在某種程度上,的确可以讓人放心。
“呵呵!張總客氣了!都是在萍州這口大鍋裏吃飯,誰又沒有用到誰的時候呢?呵呵!這酒~,我喝了!”
周泉北一笑,端起酒杯,同樣一飲而盡!
“周公子,好痛快!我張胖子佩服!哈哈!哈哈哈!”眼見周泉北終于開了口,張胖子不由哈哈大笑。
一旁三哥也笑道:“小北這話說得好!都是朋友嘛!呵呵!朋友之間,還有什麽事情,是不好談的呢!呵呵!”
三哥說着,笑着看了張胖子一眼。,
一旁,周泉北的嘴角也微微翹起,但很快卻舒展開來。
三哥這厮,也當真是精明透頂,江湖上混飯吃,沒有哪一個,是真的軟蛋啊!
他這話有兩重意思,之所以喊周泉北‘小北’,是爲了突出他和周泉北的親近,而說是‘朋友,則是有些向張胖子邀功的意思,讓張胖子能明白他的作用,記得他的好,可謂是一箭雙雕!
張胖子感激的看了三哥一眼,笑道:“三哥這句話說得實在啊!呵呵!我張胖子來萍州二十年,最喜歡的事兒,就是交朋友!這也是我在萍州二十年,積攢下的最寶貴的财富!周公子,我張胖子是個粗人,不太會說什麽漂亮話!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張胖子是真心想與周公子結交!來~,這杯酒,我幹了,周公子随意!”
張胖子說完,又飲盡滿滿一杯。
可能是張胖子來萍州的時間太長了,他的南方口音已經淡化了不少,字裏行間裏,都透露着濃厚的萍州味,雖說顯得稍稍生硬,但讓人聽起來,卻是很舒服。
俏麗的女秘書忙又爲周泉北斟滿了一杯酒,站到了一旁。
周泉北端起酒杯,笑着看着張胖子,“張總,我周泉北也是個直性子,不喜歡拐彎抹角!張總這脾氣,對我胃口!這杯酒,我陪你!”
周泉北說完,同樣一飲而盡!
張胖子大喜啊!
剛下車時,周泉北給他的冷臉,他還以爲這驕傲的小公子哥,必定十分難伺候,但沒想到,一談正事兒,這小公子哥居然如此通情達理!看來,今天這頓飯,沒有白白花費了他這一番心思啊!
“周公子海量!隻恨我張某人有眼無珠,居然現在才與周公子結識!真是罪過,罪過呀!”
張胖子故作懊惱的拍了下腦門子,又對周泉北笑道:“周公子,俗話說得好,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我張胖子跟周公子投緣,而我老張又沒有别的本事,就拿我老家的一個絕活,給兩位貴客獻醜了!”
說着,張胖子端起一瓶剛剛開啓的紅酒,舉到唇邊,一仰脖子,生生灌下去了一瓶。
花花轎子人擡人!
到這時,周泉北也不得不站起身來了,雙手鼓掌笑道:“張總,您真是好漢子!我想,我們應該會成爲朋友!”
看到周泉北終于表了态,張胖子心中更喜,咳嗽了幾聲,強自壓下了酒氣,忙拱手笑道:“人生幾何,能夠得遇知己?能與周公子相交,必将是我張胖子此生最大的榮耀!”
他說完,忙對身邊的俏麗女秘書擺了擺手,“小奴,還在這裏傻站着幹什麽!快去吩咐廚房上菜!”
“是!”這叫小奴的女秘書忙袅袅走出門外,飄走一陣香風。
張胖子眼見房内隻剩下三個男人,忙壓低聲音道:“周公子,今天,今天張某費盡心思,請周公子來,實在,實在是有一件要事,需要周公子幫忙啊!”
“哦!”周泉北微微一笑,點燃一顆煙,把玩着手裏的zippo火機,卻并沒有接張胖子的話。
張胖子忙對一旁的三哥使了個眼色。
三哥忙清了清嗓子,小心對周泉北解釋道:“小北,是關于城中公園道那塊地,張總現在跟老黑那邊,起了一點小沖突!”
“是!是!周公子,您也知道!老黑這人,在萍州勢力實在太大!我張胖子雖然小有家資,但卻也不能跟他這麽折騰啊!要在這麽磨下去,怕是我幾個億的工程,都要被他搞成水漂了啊!我知道,在萍州,也隻有周公子有能力,也有實力,能跟老黑那邊……所以,我才冒昧找到了周公子,還請周公子幫我!”
周泉北深深吸了一口煙蒂,淡淡吐出一口濃霧,卻并沒有接口。
這時,門外輕輕敲門,小奴小心推開房門,十幾個傳菜生,陸續将各色山珍海味端上了桌。
周泉北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忽然一笑道:“張總,我肚子倒有些餓了!先容我填飽肚子,咱們再談事情如何?”
張胖子一怔,卻忙笑道:“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周公子,都怪我張胖子唐突了!來,吃菜!吃菜!不吃飽肚子,哪裏來的精力幹活嘛!”
周泉北一笑,也不跟張胖子客氣,大口吃喝起來。
這時,房門又被推開,小奴帶着七八個身材俏麗的佳麗走進來,嬌滴滴笑道:“先生,吃飯沒有小妹幫忙哪兒行啊!美女們,都擡起頭來,讓貴客好好看看。”
周泉北一笑,不可置否,不發一言。
張胖子有些急了,“怎麽?周公子看不上,那我們再換一批?”
這幾個佳麗,已經是紫百合乃至萍州的最高水準了,張胖子将她們全部請來,也是花費了大力氣,但想不到,眼前這公子哥,居然連眼皮子都不擡一下。
三哥也忙道:“小北,人在江湖,入鄉随俗嘛!呵呵!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
周泉北一笑,“行!也沒事!三哥,你先挑吧!”
三哥看着周泉北臉上淡淡的笑意,心中卻是捉摸不定,他早已經看上中間的5号,5号身材高挑,笑容甜美,像極了寶島某位著名的以‘嗲音’著稱的女神。
但周泉北還在這裏,他自然不敢越俎代庖,忙一咬牙,點了旁邊一個貌似是最不出彩的佳麗。
“呵呵!小北,你來吧!都是朋友嘛,呵呵!”三哥有些尴尬的笑道。
周泉北看着三哥一眼,卻見三哥一臉哀求,又看向張胖子,卻見張胖子滿臉緊張,仿似生怕周泉北不滿意。
周泉北一笑,“真要我挑麽?”
兩人忙同時點點頭。
“呵呵!好!那就~~,就她吧!”周泉北說着,手指卻是指向了那個俏麗的女秘書小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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