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身邊的同伴突然化作了火球,那個更大一些的黑影也受到了驚吓,鳴叫幾聲後迅速離開,消失在昏暗的夜幕之下。光頭興奮的嚎了一嗓子,随即從樹上跳下來,根據火球降落的方向和速度跑了過去:“我說什麽來着,如果敢再來,秃爺就拿你打牙祭!”
我無奈的笑了笑,松了口氣,完全沒想到光頭竟然真的有辦法把這樣一個龐然大物給弄下來,并且在下落的過程中就直接給‘烹饪’了……冷琦緊緊縮在我身邊,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十分警惕的看着四周,似乎還在擔心那個已經飛走的黑影會突然再回來。
我往篝火堆裏扔了極快樹枝,随後出口安慰冷琦和骨頭,讓他們不用驚慌,光頭一會就把‘晚餐’帶回來了。但話還沒等說完,遠處卻傳來了一聲驚叫咒罵:“我艹!……我艹你大爺啊!……老張……”接着就看到光頭慌慌張張的往回狂奔,在他身後還緊緊跟随着一個巨大的黑色影子。
那影子看跑動起來左搖右晃,但速度卻快的出奇,光頭已經跑到了最快,卻也是勉強與之持平。我眯着眼睛仔細看看,這才發現那黑影不是别的東西,正是剛剛從空中墜落的大鳥。不知道遇到了什麽狀況,它身上的白磷已經完全熄滅,羽毛被燒的全都卷曲了起來,氣勢洶洶的瞄準光頭禁止不舍。
在明亮的月光下,我看到那大鳥的脖子又長又粗,雙腿也十分有利,像極了大一号的鴕鳥。同樣巨大的腦袋前段長着十分尖銳的喙,倘若在血肉之軀上來那麽一下,估計就算是不死也活不成了。光頭也知道那大鳥的厲害。所以拼了命的一邊狂奔一邊揮手:“老張……槍……槍……快拿槍!”
我低頭四下看了一遍,這才猛然發現原來光頭剛剛在背包翻出信号彈和發射器之後就将黑金左輪扔在了旁邊,此時估計是想用的時候才發覺沒帶。情況緊迫,眼看着他即将被大鳥追上,我連忙起身撿起黑金左輪,直接瞄準了大鳥。卻在即将扣動扳機的時候猶豫了起來。
因爲光頭是在往這個方向逃竄,而大鳥緊緊跟在他身後,所以一人一鳥幾乎在一個水平向上,我所在的這個位置,槍口不但瞄準着大鳥,也同樣瞄準着快速臨近的光頭。萬一在開槍的時候出現了什麽偏差,那最後到底是誰吃槍子還說不準呢……
就在我猶豫的這幾秒種裏,大鳥已經追上了光頭,立刻揮動巨大的翅膀拍在光頭身上。直接将他拍飛了出去!重新摔倒在地上之後,光頭再也無力奔跑,隻好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抱着旁邊的一棵大樹爬了上去。那大鳥身上已經沒有了羽毛,所以無法上樹,隻能圍着大樹不停轉着圓圈,同時不停揮動翅膀,嘗試着想要重新飛起來。
見到光頭暫時脫離了危險。我懸着心終于放了下來,出口調侃道:“秃爺。你不是說要拿它打牙祭了,現在就在眼皮子底下,你怎麽不下去享用啊。”光頭騎在一根枝幹上喘着粗氣回應:“老張你個挨千刀的,跟你配合秃爺算是到了八輩子黴了,剛才讓你拿槍,你沒聽見呐……”
我白了他一眼:“你知道個屁。你跟那大鳥跑在一個水平線上,子彈射出去誰知到最後打中的是誰,要不是顧忌你,槍裏的子彈我早打空了。”光頭擺了擺手:“得了吧你,自己槍法不行就直接說。别找借口,沒人嘲笑你。現在我們不在一個水平線上了,你來個‘爆頭’讓秃爺看看。”
我應了一聲,随即重新擡起左輪瞄準了大鳥的腦袋。因爲大鳥一直在圍着大樹蹦蹦跳跳來回轉圈,所以想要準确無誤的擊中其腦袋難度系數非常之大。我跟随着它的幅度瞄準了半天,終于大鳥似乎是跳的累了,稍稍放緩了動作,我抓住這個時機,立刻彎曲食指,扣動了扳機。
隻聽啪一聲爆響,子彈帶着火花射了出去,準确無誤的打在了大鳥的嘴巴上。然而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大鳥的喙竟然如同防彈玻璃一樣,子彈打在上邊隻是擦出了火花,并沒有形成什麽緻命的傷害。光頭趴在樹頂上看的真切,頓時大罵一聲:“我擦,都說鴨子嘴硬,我看這玩意比他媽鴨子嘴還硬!”
我心中也暗暗吃驚,沒想到竟然會是這麽個結果,于是重新擡起左輪将槍口瞄準了大鳥柔軟的頭部。但是還沒等我食指摸在扳機上,就見到已經遭受一次攻擊的大鳥腦袋突然轉了過來,兩隻滾圓的眼睛死死頂住我所在的位置,愣了一秒邁開粗長的雙腿沖了過來!
在篝火旁邊,除了我之外還有嬌弱膽小的冷琦和神志不清的骨頭,就算我可以撒腿狂奔,他們也做不到這樣。情急之下,我隻好一邊往側邊的方向引誘大鳥,一邊招呼着讓冷琦帶着骨頭去找光頭。同時讓朗姆自己先躲起來避一避,等安全了之後再出來。
大鳥發怒之後跑起來速度極快,轉眼間就已經到了近前,我磕磕絆絆的在蔥郁的樹林中逃命,同時憑感覺向着後方連連開槍。很快左輪裏剩下的五發子彈就全部用完,雖然全都實打實的打在了大鳥身上,卻都沒有造成什麽緻命的傷害,反而使它變得更加暴怒,追趕速度又快了一成。
這一年多的時間,我幾乎被任何東西追趕過,水蟒、粽子、猛獸、甚至還有上古蛟龍。但是在大興安嶺裏被一隻不知名的巨大禽類追趕卻還是第一次,光頭蹲在遠處的樹幹上扯着嗓子高喊着打氣:“老張,别緊張,你就當成是後邊跟了隻野雞。你有兩條腿,它也有兩條腿,追不上你!”
我大口喘着粗氣,邊跑邊喊:“扯淡!你們……你們家野雞……他媽這麽大個!那兩條腿比我的……比我的長了一倍還多,追不上才怪!别說沒用的,趕緊想辦法!”在我拖住大鳥的這個空檔,冷琦已經按照我之前的吩咐,帶着骨頭也爬上了那棵大樹,跟光頭會和在一起。朗姆也十分機靈的鑽進周邊的樹林,不見了蹤影。
雖然大鳥的速度很快,但因爲周邊林木的密集程度太大,對它造成了阻礙,所以大大延緩了它的行動,讓我不至于被追上。但即便是這樣,五分鍾之後我也開始因爲體力不支而逐漸放慢了速度,圍着樹林繞了一圈之後來到光頭等人所在的那顆大樹,咬牙爬了上去。
緊随其後的大鳥追趕上來一跳三米多高,一口咬住我右腳的旅遊鞋直接吞了下去,随後繼續在大樹下轉起了圓圈。上邊的光頭見狀連連咂舌:“這玩意的胃口可真夠的好的,簡直是什麽都不浪費呐。看來這回,老張你得自己再另做一隻鞋了……”
我跑的幾乎虛脫,抱住枝幹擺了擺手,什麽都沒說出來。休息了十多分鍾,這才開始慢慢緩和過來,望着身下大鳥腦袋上寬大尖銳的喙心中陣陣後怕。
大鳥轉悠了半天之後,似乎也是累了,索性直接趴在樹下休息,徹底跟我們四個耗上了。雖然黑金左輪還在我的手上,但備用子彈全部放在背包裏,因爲剛剛逃跑的實在太過倉促,所以背包還在篝火旁邊,這把沒有子彈的黑左輪此刻也就成了擺設,想要消滅大鳥還得另想辦法。
仔細檢查一番,四個人才發現此時手中唯一的武器就是我和冷琦身上的黑金匕首,還有黑金左輪和照明彈發射器兩把空殼擺設。單憑這些想要将大鳥消滅掉,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無奈之下,我們隻好找了根粗一些的枝幹擺好姿勢靜靜等待,希望時間長一些,這隻大鳥能自己離開。
這一等就是六個小時,六個小時以後天色開始方亮,一夜沒睡的我們也滿臉倦意。但那隻大鳥卻似乎是鐵了心非得找我們‘報仇’不可,一直蹲在樹下沒有離開半步。
又過了半個小時,天色大亮,周圍的一切景物逐漸清晰起來。這時我才發現那隻大鳥的形狀很像是某種秃鹫,身上的羽毛如同烏鴉一樣漆黑如墨,有些地方已經被白磷燒的露出了皮肉。在它的腦袋頂部有兩排棕黑的肉瘤狀凸起,就像是頂了兩棵小白菜一樣。
光頭看清了那大鳥的具體形狀之後,頓時瞪大了眼睛:“我當是什麽東西,原來是鹜鴉啊,這回可算是真遇到麻煩了。”我聽了一愣,擡頭問道:“烏鴉?這大鳥這麽大個,你确定……是烏鴉?”
光頭白了我一眼:“瞧瞧瞧瞧,那沒文化的勁又上來了吧。是鹜鴉,不是烏鴉。不過鹜鴉也屬于烏鴉的一種,是世界上體型最大的烏鴉。它們平常不吃活物,隻吃一些腐肉和鳥蛋生存。遇上這種東西,想要将其徹底制服恐怕得要費一番功夫了……”
冷琦坐在枝幹後邊緊緊抱住我的後腰,怯生生問道:“既然它隻吃腐肉,爲什麽還盯着咱們不放,難道它看不出來咱們是活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