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四方巨石的大小與地面上的凹槽完全吻合,有人站在上邊必定先會掉入深坑被石刺穿透筋骨,随後讓千斤重的巨石徹底碾成肉末!
好在冷琦早有預防,在機關剛剛啓動的瞬間,立刻雙腳點地飛馳起來,一個完美的前空翻之後平穩的落在了深坑另一側的青石地面上!我們站在另一端揪心的看着,見到她安全無事的躍了過去都忍不住拍手叫好。但已經湧到嘴邊的‘好’字還沒等叫出來,卻硬是卡在了牙縫之中!
隻見在冷琦雙腳落地的同時,兩側的青石牆壁忽然嗖的一聲左右彈開,一排接着一排猶如釘子牆一般的機關弩展露出來,每一把機關弩上都安裝着尖銳鋒利的弩箭,弦已經被拉成了弓型蓄勢待發!
這是一種無路可逃的境地,後方是五米多寬的深坑,上邊還有正在下落的巨石,而左右兩側密集的弩箭機關一直往前延伸了七八米之長,并且從上到下沒有半點死角,以人類的速度根本無法在機關啓動之前脫離陷阱。隻要弩箭被徹底觸發,那麽墓道中間的一切東西都會在眨眼間變成‘刺猬’!
雙腳已經落地的冷琦似乎也沒有預料到這竟然是個連環機關,轉動眼珠快速打量了一番四周的情況,知道自己已經插翅難逃,最後竟然直接放棄了逃跑,無聲的站直了身子,靜靜的聽着千百隻弩箭從左右飛射過來!
我站在五米開外自己都能清楚的感覺到眼珠快要脫離眼眶,全身焦急的劇烈顫抖起來,顧不上開口說話,把心一橫助跑兩步之後踩着深坑的邊緣跳了過去!
這一跳我确實用了全力,似乎都已經超越了極限,雙腿的跨度之大使得韌帶都劇烈的疼了一下!五米的距離。一米助跑,對于專業的跳遠運動員來說或許算不上什麽,但是對于我這樣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來說,卻是冒了很大風險。甚至如果按照正常的情況來估算,我根本就跳不過去,可能在三四米的位置就開始‘走下坡路’了!
萬分焦急之中。不知道激發了身體的自我潛力,還是讓哪位路過的大神附了體,我竟然奇迹般的跳了過去,雙腳正好落在了深坑的邊緣,不偏不斜站在冷琦的正後方。接着跳躍時産生的這種沖力,我直接将冷琦撲到在地上護在了懷中,盡量用自己的身體将她護住,閉上眼睛等待享受‘萬箭穿身’之苦!
當我們撲到不到半秒鍾之後,兩側隐藏在牆體之内的機關弩發出了一陣比較尖銳的咔哒響動。緊接着所有卡主箭弦的彎都在同一時間一齊縮了回去!接下來便是利劍離弦發出的嗖嗖聲音。我護在冷琦身上緊閉雙眼,在腦袋裏胡亂的想象着那種萬箭齊發的壯觀場景,和自己被射成刺猬之後的模樣。
出乎意料,雖然能感覺到不斷有弩箭射在身上,但我的身體卻沒有任何疼痛之感,仿佛那些弩箭所刺的不是我的身體一樣!這個過程很快,不到三秒鍾便徹底結束。聆聽着耳邊的寂靜,我在心裏自己自言自語。都說人在死亡的時候感覺不到疼痛。因爲神經會比思想先一步死去,或許我現在就是這種狀态。身體已死,隻是還剩餘一抹殘留的意識沒有消散……
這種胡思亂想的狀态沒有持續多久我的腦袋就被身下的冷琦擡了起來,她有些變了聲音,盯着我急聲問道:“張瑞!張瑞!”我慢慢把眯着的眼睛睜開,與她四目相對看了片刻,她皺着眉毛。表情十分嚴肅,但眼睛裏已經泛起了淚花,一行淚水劃過臉頰滴在地上。
忽然,光頭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老張,抱一會就趕緊起來吧。别抓這個機會就占人家冷女俠的便宜,臉皮可以厚,但也不能太厚了不是。”聽到他的喊聲我才猛然反應過來,嘗試了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似乎并沒有受傷,擡起頭左右仔細一看,隻見周圍的地面上稀稀落落的躺着不少弩箭,數量遠沒有之前預想中的多。
這時冷琦也發現了異常,将我推開,自己站起來悄悄抹掉了臉上的淚水,表情瞬間恢複如常。我站在她身邊,舉着強光手電仔細照了照兩側的弩箭機關這才明白其中的原因。
冷琦卻是觸發了連環機關的陷阱,但不知道是她命大還是我命大,這些隐藏在牆體之内的暗弩雖然還可以照常運作,但是其中的弩弦卻因爲時間太長有的柔韌度大幅減弱,更多的則徹底失去了彈性。在機關徹底被觸動之後,隻有極少部分的弩箭射了出來,卻已經沒有了任何殺傷力,其餘的還全都安安穩穩的停在機弩的箭槽上。
見到我們都沒事,另一邊的光頭和骨頭也重重的松了口氣。此時那塊巨大的方形石頭已經徹底落盡了深坑,大小和深淺剛好将深坑完全蓋住,地面頓時又恢複了之前的平整,兩側的牆體也在弩箭機關被觸發後重新閉合,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光頭邊走邊解釋道:“任何陵墓的機關都不會是一次性的,因爲不可能隻有一夥盜墓賊光顧。這不但是個連環機關,而且還是個複合機關。等到一定時間後這塊巨石肯定還會被循環到墓道頂端,那些空了箭槽的機弩也會重新被弩箭填充!”
經曆了這次的驚險事故,冷琦雖然在伸手和知識方面都要略勝光頭一籌,但光頭畢竟是倒鬥老手,那些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經驗是冷琦所沒有的,所以幾人還是決定繼續讓光頭去前邊做先鋒,骨頭跟在旁邊做助手,我和冷琦則跟在後邊當‘後盾’。
排兵布陣完畢之後,光頭正了正臉色,将緊張重新挂在臉上,同骨頭一起小心翼翼的繼續前進。
冷琦走的很慢,似乎是有意在放慢速度想要與他們拉開距離,我不好開口催促她,隻要也跟着放慢了速度。沒過一會,我麽就和前邊的光頭和骨頭拉開了五六的距離。我心裏有些詫異,因爲在這種地方最重要的就是搭檔之間相互配合幫助。現在拉開了如此之大的距離,如果前邊的骨頭和光頭遇到了什麽緊急情況,我們都無法在第一時間出手援助。
又走了幾步,我真剛準備詢問原因,冷琦卻側臉看着我率先開了口:“以後,不要管我!”
說這六個字的口氣非常平淡,但是卻像六個冰涼刺骨的雪球打在了我的身上,那種感覺從外冰到内。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擡頭問道:“什麽?你說什麽?”冷琦将目光移開,口氣不變又重新說了一遍:“以後,不要管我!”愣了幾秒,我尴尬的笑了笑:“沒……沒事,舉手之勞嘛……”
“我不用你舉手之勞!”
這句話的口氣又冰冷了幾分,我多少有些下不來台,隻能繼續僵硬着笑容:“這不是用不用的,屬于一個人的習慣,再說……又沒事……”
“萬一有事呢!如果那些箭弦沒有老化,你知不知道你會被射死!”冷琦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以至于聲音分貝都高了幾分,前邊的光頭和骨頭全都聞聲停下了腳步轉身面帶詫異的望着我們出口詢問:“怎麽了?”
我連忙擺了擺手:“沒事,沒事……”
光頭撇了撇嘴:“沒事你們離那麽遠幹嘛,感情還真把老骨我們哥倆當成探路石了?”
我瞪了他一眼:“别扯淡,越亂你越添亂,别浪費時間,趕緊走!”
光頭閉上嘴巴點了點頭,轉身正欲往前走,冷琦卻再一次叫出了聲音:“小心,有蛇!”
我聞聲連忙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隻見在距離光頭兩三米遠的地方有一條白色影子,正在左右蜿蜒的蠕動,看它的形狀和行動軌迹,果然像是一條小蛇。
光頭和骨頭聽後也立刻轉過了身子,兩人頭頂上的射燈頓時将前方照耀的一片大亮,那條白色影子的真實面貌也馬上顯現出來!不是别的東西,正是之前我們所看到的那條九頭白蛇!骨頭最忌諱九頭白蛇,看清楚之後頓時媽呀一聲轉身就退到了我們身旁。
光頭卻沒有太大反應,輕哼一聲:“本來想放你一馬,結果你偏偏又自己送上門來了,那可就怪不得秃爺了!”說罷将腰間的左輪拔出來開了保險!把槍口對準了正前方的那顆蛇頭。然而,在扣動扳機的時候他卻忽然停手将左輪放了下來,壓低聲音揮了揮手:“老張,老骨,冷女俠,過來!你們快過來看!是不是秃爺眼花了!”
我皺了皺眉頭,不知道他在搞什麽名堂,隻好招呼着另外兩人放輕腳步慢慢走了過去。
走到光頭旁邊的時候,他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九頭白蛇。我舉起強光手電,發現在那條白蛇最前方的蛇頭上竟然有一塊與衆不同的鱗片在反射着手電光芒。眯起眼睛仔細一看,差點沒把手電直接扔在地上!
隻見那并不是蛇身上的鱗片,而是一塊水晶碎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