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望着着樹下不知疲倦無止境前進後退的僵屍,我們隻好嘗試一下錢财的辦法。骨頭騎在枝幹上摸出字帖翻看了幾下,臉上滿是不舍,似乎是在跟這本字帖告别,同時最後欣賞一遍自己寫過的漢字。光頭等的有些不耐煩,背靠在樹幹上開口催促:“甭看了,帶字的部分咱用不上,你把上邊的黃紙撕下幾頁就成!”
骨頭一聽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将字帖翻到最後一頁,把夾在其中的底紙撕了下來。随後看了看光頭又看了看自己,呆呆的問道:“秃子,你是現在過來拿……還是一會過來拿?……”光頭眼珠子一瞪:“靠!我他媽是傷員!你趕緊想辦法給我送過來!”
骨頭歪着腦袋想了半天,随後點了點将身體轉過去,在附近的一根枝幹上忙活起來。因爲是背對着我們,所以我和光頭都不知道他在搞什麽名堂,隻能看見他的雙臂在來回用力,似乎是雙手在做着什麽事情。光頭見狀吆喝一聲道:“什麽情況?老骨你是不是要砍一節樹幹準備‘搭橋’啊?”
我也在另一邊開口詢問:“老骨你幹什麽呢?坐穩了小心掉下去!”
他并沒有回答我們,幾十秒後,臉上帶着憨笑轉了過來,手中拿着一架用先前那張底紙折出來的紙飛機……
我一看直接就沒憋住笑了出來,連連誇他聰明。骨頭笑着看了看自己折的紙飛機,随後大聲問道:“壓出了褶子,這紙應該也能用吧?”光頭滿臉無奈,象征性的揮了揮手:“行了行了,就死馬當活馬醫吧,你趕緊扔過來啊!”骨頭答應了一聲。随後象征把飛機頭放在嘴邊吹了口哈氣,瞄準了光頭所在位置用力扔了過去!
紙飛機有很多種折法,小的時候每個人都會那麽幾種。不同的折法能折出不同種類的紙飛機,這些飛機的性能也各有千秋。有的能直線飛出好遠,有的能轉一圈再飛回來,有的飛出去是随即方向。其中飛直線的飛機最爲難折。因爲要把飛機前段折的足夠尖利,這樣才能破開空氣阻力一往如前。
骨頭的手指頭從小就比較粗,而且不留指甲,所以一直沒能學會這種飛機的折法,每次到了最後的步驟都得求我替他完成。此時蹲在五六米開外地方,借着月光我隐約看到骨頭手中的紙飛機頭是扁平形狀的,心裏就猜到他十有**折的自己最拿手的‘轉彎飛機’……
果不其然,骨頭做好了準備工作後把手中的紙飛機用力扔向了光頭,飛機的走向很穩。路線筆直的俯沖了過去。爲了能更加保險的接住,光頭還特意站起來沿着樹幹往遠處走了幾步,在預定的飛機軌道旁伸出了沒有受傷的左手。三個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紙飛機上屏住了呼吸,誰知就在相差半米的時候,飛機卻忽然轉向左邊鬼使神差的繞過了光頭的手臂!
光頭下意識蹲下身子去抓,卻瞬間失去了平衡,蹲在枝幹上搖搖欲之。激動之餘連受傷的胳膊都擡了起來向兩側伸展保持平衡,隻見他整個人在纖細的枝幹上左右搖晃起來。在極力保持平衡的情況下才減小了晃動幅度,使身體慢慢穩定下來。那架紙飛機也轉着圈從樹上飛下輕輕的落在了一個僵屍的官帽沿上……
站穩之後光頭立刻破口大罵:“媽了個巴子!這他媽什麽jb飛機!老骨你故意的吧。就不能換個戰鬥機的機型!?”
骨頭一臉委屈:“俺……俺不會折啊……”
剛剛那番大幅度搖擺讓光頭胳膊上已經結痂的傷口有些撕裂,原本暗紅色的袖子此時又一次濕潤起來,他呲牙咧嘴的爬回到大樹主幹重新坐下:“咱是不行了,再來這麽一下秃爺的胳膊就廢了,你們想辦法吧。我得先用‘美女療法’……止止痛……”說着竟然掏出了我的随身相機,按亮之後看了起來。
我見狀連忙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番。随後高聲罵道:“死秃子,你他媽手夠快的,什麽時候把我的相機拿去了?”他嘿嘿一笑:“吃晚飯的時候你放在桌子上沒裝,我就順手拿着給咱的‘勝仙mm’拍了幾張照片留作紀念……”說着把相機屏幕轉過來晃了幾晃,上邊果真顯示的是村裏裏那位白勝仙姑娘的照片……
說話間骨頭已經又折好了一架飛機。吆喝了一聲後扔飛了出去。這次光頭吸取了先前的教訓,絲毫沒有激動,将相機放在懷中懶洋洋的深伸直了左手,身體穩穩的坐在枝幹上紋絲不動。但這次的飛機效果比第一架還要差,剛剛飛了一半就再次轉向,被微風夾雜着不知道吹響了何方……
骨頭惱火的拍了一巴掌大腿,随後重新在字帖上撕下一頁黃紙準備再次嘗試。我連忙出口将他攔住:“老骨别折了,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現在少了符咒的僵屍至少有十二三個,那本字帖上的練字紙一共也不過二十多頁,你之前寫過字的加上剛剛浪費的差不多就有五六頁。剩下的勉強夠用,不能再浪費了,必須确保萬無一失送到秃子手上!”
骨頭聞聲停下手中折紙的動作,呆呆望着四周沉默不語。片刻,似乎是想到了辦法,将字帖塞進懷裏繼續往大樹高處爬去。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麽,連忙高聲詢問:“老骨,你幹嘛去?”他沿着大樹主幹又往上攀爬了兩米多,随後望着對面光頭所在的那棵樹做了個深呼吸:“跳過去!”
這三個字聽得我心驚肉跳,連坐在樹幹上欣賞‘美女’的光頭都驚的把手中的相機掉在了懷裏:“卧槽!老骨你他媽不要命了!真當自己是猴呢!?”
骨頭和光頭所在的兩棵柳樹相距四米左右,樹上的枝幹雖然有些地方已經碰觸在一起,卻都是盡頭,纖細程度根本不足以支撐一個人的身體重量。從空中直接跳躍過去,這是一個非常冒險的選擇,因爲所擔的風險很大!可能遇到的意外情況也很多。稍有差錯很可能會有緻命危險!
骨頭此時所處的位置在光頭上方三米左右,他瞄準的目标正是光頭所在的那根最粗最壯的枝幹。這麽冒險的一跳必須要控制好雙腿使用的力道和起跳方向,如果力道用的小了,他會提前下墜導緻錯過枝幹摔下地面。到時候不隻是要忍受骨斷筋折之苦,還要應付大批不知疲倦的僵屍!
如果力道用的大了,他過早的到達預定位置。到時候巨大的地心引力和起跳慣性很有可能讓粗壯的樹枝穿過他的胸口,在這種地方受到如此大的傷害,就等于是被閻王在生死簿上劃掉了姓名,必死無疑!
預想過了所有的可能性,證明這個選擇并不明智,弊端遠遠大于利端。想到這些,我連忙出口想阻攔骨頭,誰擡頭一看他卻已經雙腳騰空,從樹幹上跳了起來!爲了能更穩的抓住樹幹且又不讓堅硬的樹皮劃傷雙手。骨頭将那把雙筒獵槍橫着抓在手中舉過頭頂向着對面的枝幹飛了過去!
這一刻我的心跳仿佛都靜止了,瞪大了眼睛目光緊緊鎖定在骨頭身上,看着他在空中飛速劃過!光頭比我還要吃驚,長大了嘴巴高喊一聲“我了個大操!”,連口水都甩到了臉上,也顧不上疼痛的胳膊連忙快走幾步盡可靠近枝幹外側,同時伸出雙手準備接住骨頭。
整個過程很快,不到一秒鍾骨頭就貼近了枝幹。我看在眼裏心中頓時一沉!他起跳的力量太小了!
正常情況下,以這種高度骨頭完全可以直接跳在枝幹上。但可能是夜色太黑。幽暗的月光影響了視覺的計算距離,所以他實際瞄準的位置其實要比正确位置更遠一些。在那一部分,已經不能再被稱之爲枝幹,而是徹徹底底的枝葉,根本無法讓骨頭穩住身形。
光頭見狀也有些慌了神色,倆忙又往前跨了一步。用雙腿夾住樹幹來了個’倒挂金鍾,同時伸出左手在骨頭即将墜落的順價抓住了雙筒獵槍的槍管!兩人就這樣如同‘猴子撈月’一半吊挂在了半空,身下五六米的位置就是七八個蹦蹦跳跳的僵屍!
身處險境,骨頭剛剛起跳之前鼓起的勇氣瞬間飛到了九霄雲外,雙手死死抓住獵槍顫聲喊道:“秃……秃子。你可抓住了,千萬……千萬别撒手啊……”光頭也憋的滿臉通紅,咬着牙一字一頓回應道:“你…他…媽…小…心…點…扳…機!别…把…老…子…給…崩…了!……”
我站在他們側邊焦急萬分,卻也隻能眼睜睜看着無法過去援助。
幾秒鍾後,骨頭喘了口氣終于從極度緊張的情緒中緩和過來,雙臂用力抓住獵槍慢慢爬回到了樹幹上,随後将光頭也拉了上去。見到他們平安無事,物品這才松了口氣,吆喝着讓骨頭看看光頭胳膊上的傷口要不要緊。光頭回到老地方繼續背靠着主幹坐下,将衣服袖子慢慢挽了上去。
之前受傷的時候,冷琦給光頭使用的那種白色粉末效果非常好,現在部分地方已經止血結痂。但剛剛的一系列事情讓他的傷口受到了二次傷害,中間結痂的位置硬生生撕裂出三道口子,鮮血正源源不斷的往外流淌。這種疼痛和扯斷皮肉沒什麽分别,疼的光頭呲牙咧嘴叫喚個不停。
骨頭把頭頂上生長的幾株較爲茂密的樹葉除掉,接着月光仔細查看光頭的胳膊,檢查了片刻讓我放心:“沒啥大事,流出來的血正好用來寫符……”說着把自己的那根火把掏了出來,固定在枝幹上用打火機點燃,掏出字帖眯着眼睛看向樹下的僵屍:“這符……咋寫啊?”
我找了塊比較安穩的地方斜着坐下也跟着一塊犯起了難,道家所用的符咒全都是‘山路十八彎’,就算是特意去學都得費上好一番功夫才能記住,更何況我們這幾個連看都沒來得及看上一眼的外行……光頭用袖子綁住自己的胳膊止血,順手從兜裏摸出了一張符紙扔給骨頭:“剛才那張符紙讓我順手揣兜裏了,現在正好派上用場,你就‘照葫蘆畫瓢’寫去吧!”
骨頭小心翼翼的接過紙條固定在一節樹枝上,随後在子貼上撕下一張黃色底紙裁成符紙大小,撅着屁股半趴在枝幹上用手指頭沾着光頭袖子上的血液照着畫了起來。那張符紙上的道符并不算太難。是一筆畫成乍一看像極了神仙的‘神’的字,骨頭随畫雖看,足足花了有十分鍾才徹底完成,将‘仿制品’和‘原版’都舉起來一對比,倒還真有那麽九成相似。
遠處的錢财看不到這邊的情況,隻能高聲呼喊着詢問。光頭爲了轉移注意力緩解胳膊上的疼痛感。便有一句每一句的講解着大概情況,望着骨頭畫好的符紙皺起了眉頭:“我說老錢頭,你這法子到底管不管用!萬一出了差錯,那可是見閻王的後果!”
錢财說話也沒了底氣:“咱又不是道家的人,有效果算是咱們的造化,沒效果那也正常……”
骨頭抓着那張還有些潮濕的符紙看了看光頭:“咱倆……誰下去試試?”
光頭望着自己沾滿鮮血的衣服眼珠子一瞪:“你說呢!?”
檢查了雙筒獵槍裏的子彈,骨頭緊緊攥着那張符紙慢慢往樹下爬去。那些僵屍的跳躍能力很好,所以在距離地面是三米以下的高度随時都會發生意外,随着骨頭的接近。那些僵屍可能是感覺到了人體内旺盛的陽氣,所以變得更加浮躁,全都擁擠在樹邊直直的往前跳躍。
下降到三米界限的高度,骨頭也停住了身體,用雙腿夾住樹幹,反手在旁邊折了一根樹枝将符紙夾在樹枝上随後瞄準一個僵屍的腦門湊了過去。由于僵屍在不停的蹦蹦跳跳,所以想通過樹枝将符咒貼在它們的額頭上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骨頭嘗試了半天累的滿頭大汗也沒能成功将符紙貼出去。最後把心一橫直接倒挂着把身體垂了下去,伸手從樹枝上取下符咒。瞅準了機會趁着一個跳起來的瞬間用力拍了上去!
他這一巴掌力道用的很足,直接将那僵屍拍的往後閃了一下,用字帖底紙制作的符咒不偏不斜正好貼在了眉間往上額頭的位置!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個被貼了‘符’的僵屍身上,隻見他重新落回到地面後直接仰面躺了下去,最後摔倒在地上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一具屍體,一動不動!
我頓時心中大喜。連忙讓骨頭繼續畫符,多寫幾張就能輕松把這些僵屍制服。前幾張符紙骨頭畫的很慢,但後來寫的多了就慢慢熟悉起來,甚至不用再看着,自己憑記憶就能直接畫出來。光頭在旁邊看了笑着調侃道:“我發現老骨你不止是個打獵的料。還是塊當道士的料,不如以後擺個師傅學點道法然後跟着我一起倒鬥去。憑着秃爺這一身非凡的本事再加上一些道法的協助,倒起鬥來肯定一馬平川呐!”
骨頭聽後憨憨的擡頭問了句:“道士……能娶媳婦不?”
在樹上蹲了差不多快半個小時,我的雙腿和胳膊開始酸麻起來,連忙催促他們别隻顧着聊天,抓緊時間辦正事。十多分鍾以後,骨頭已經寫好了二十章符咒,胸有成竹的讓我們再忍耐片刻,他先下樹前去‘降妖除魔’……
通過這接近一個小時的觀察,我們發現這些僵屍其實很好對付,它們不像棺材裏的粽子一樣專門害人性命,追着活人跑隻是因爲陰陽相吸的特性而已。除了跳躍性很強之外,它們的反應能力也遠遠不及活人,尤其的轉身的時候非常緩慢。骨頭抓住了這種規律,從僵屍背後接近,在它們跳躍轉身的時候正好貼上符紙。
幾分鍾後,我們這兩顆樹下的八隻僵屍就都被‘定’在了原地,有幾個因爲骨頭使得力氣太大所以直接被推到躺在了地上。解除了危機我立刻從自己這顆樹上下去,爬上旁邊光頭所在的位置将他也弄到了樹下。因爲失血過多,光頭的臉色已經微微有些慘白,我連忙把水壺取出來遞給他。
他喝着水嘴裏也沒閑着,絮絮叨叨的喃喃:“你們一定要記住,這次能脫險,功勞全在秃爺身上……”
骨頭拿着剩下的符咒去解決困住錢财和冷琦的那些剩餘僵屍,我讓光頭先坐在樹下休息,随後也跟了上去。
七八米開外的地方,錢财正騎在樹叉中間往我們所在的方向張望,冷琦也靜靜的站在另一顆樹枝上看向遠方。那根樹幹非常圓滑,但她卻站的很穩,曼妙的身影印在明亮的月亮裏如同冷宮内的嫦娥下凡一樣仙氣陣陣。
我和骨頭看的入神,竟然呆在了原地。片刻才被另一側錢财的聲音吵醒:“姑娘随時都能看,這種符咒隻是臨時的,長則幾個小時,斷則幾分鍾效果就沒了!兩位抓緊時間呐……”話還沒說完就被遠處光頭的一陣驚叫打斷:“卧槽你姥姥!假冒僞劣害死人啊!同志們快來支援,你們的英雄要‘就義’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