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冰縫繼續往前走了三百多米,道路漸漸變窄,兩側岩壁逐漸靠近,最後隻有半米左右寬度的一條縫隙繼續往深處延伸,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冰縫’!我們排成一隊,由光頭在前邊帶路,我跟在中間,骨頭跟在最後,三人提氣收腹縮着肩膀走了進去。
路況還在持續變窄,兩側冰壁靠的越來越近,幾人隻能把姿勢改成側身行走,有一種被大山夾在中間的感覺,似乎前邊已經無路可走。光頭背包裏帶的裝備較多,所以走着最爲費勁,遇到一些有棱角的地方隻能咧着大嘴強行蹭過去:“我說兄弟們,這前邊會不會真的沒路了,在這麽走下去秃爺的褲子都快要被蹭漏了!”
我在後邊催促他:“别那麽多廢話,蹭漏了就蹭漏了,你那條那紅褲衩我們又不是第一次看見了。”骨頭也随聲附和:“就是,你趕緊走,俺比你還遭罪呢,這兩邊冰牆擠的人喘不上氣來!”說完停下來做了個深呼吸,重新提上一口氣憋在肺裏,盡量縮着身體往前跟上。
如此艱難的前進了二十餘米,冰縫已經快窄到了人體極限,我們的身體緊緊貼在兩側的冰壁上一點一點往前挪動。就在我心裏也有了放棄想法的時候,忽然聽到前邊的光頭身形一頓,接着用力跳出了縫隙大喘一口氣:“哎吆我艹,可他媽出來了,差點沒把剛才吃的那些餅幹都給擠出來……”
我跟在他後邊擡起腦袋通過夜視眼鏡一看,發現前邊終于走出了這條狹窄的縫隙,空間忽然變得豁然開朗,兩側冰壁馬上又拉開了三十米左右的距離。在這條冰縫正對着的方向,大約五百米的地方亮着幾個光點,其中似乎還有人影在閃動。但具體情況無法通過夜視眼鏡觀看。
從冰縫中脫身而出,我們再次靠在一側的冰壁往前慢慢靠近。夜視眼鏡在黑暗的地方非常好用,但是在有光照的地方卻相反,那些更加明亮的光點猶豫晴空裏的太陽一樣,将夜視眼鏡晃的綠蒙蒙一片什麽都看不清楚。光頭把夜視眼鏡摘下來推到頭頂上:“奶奶的,這裏邊還真有另一支隊伍。看樣子人數和裝備都要比咱們多啊!”
我湊到他身邊眯着眼睛細看,能看出那些光點都是手電,在中心的位置有着一堆快要熄滅的篝火,由于距離太遠光線又太暗,所以更多的情況無法看清。想要再細細了解,隻能冒着被他們發現的風險繼續靠近!骨頭見狀在旁邊輕聲喃喃:“俺覺得……相比之下,咱們比他們更需要幫助……”
又靠近了一些,光頭将我們攔住在原地蹲下:“把身上所有反光的東西都拿下來裝進包裏,咱們靠近點看看情況。如果實力相差的太懸殊,那就悄悄回去各走各路。他們在這邊停下,咱們就往相反的的方向走,總之不能被吃了黑子!”說着輕輕将自己的夜視眼鏡,挂在身上的氣壓溫度計和腕上的手表全部取下來塞進了背包。
準備妥當之後,我們像一支秘密入侵敵軍内部的特務小分隊一樣,彎腰喽背緊貼着岩壁輕步往前靠近!
随着距離逐漸拉近,篝火四周的情況漸漸清晰起來。那果然是幾個外國人,身上也穿着專業的登山服。他們都圍在火堆四周。有的在烤火取暖,有的縮成一團在酣睡,還有的蹲在一旁不知道在忙活着什麽。雖然都穿着鼓鼓的防寒服,但是不難看出來他們每個人的身體都非常強壯,幾乎跟耶株是一個類型。
光頭在冰壁上一塊凸出來的冰石後邊蹲下,盯着不遠處那些人輕聲說道:“先不說咱們沒看到的其他隊員。單是這幾個要打起來就夠嗆了。那邊,看見火堆旁邊坐着的那個黑人了麽,至少能跟老骨打個平手!還有旁邊蹲着的那小子,老張一個人肯定擺平不了……”
“停停停,先等一會!”我輕輕踢了他一腳:“這特麽又不是打仗來了。你沒看到他們的情況也很糟糕麽。每個人都無精打采,看樣子被困在這裏的時間不短了。如果能把他們拉攏到咱們的隊伍裏,那可是一部分不容小觑的力量。**不是說過麽,團結就是力量!”
骨頭看了我一眼,呆呆的問道:“話說的是沒錯,問題是他們外國人能聽**的話麽?”
光頭悄悄将背包裏的夜視眼鏡取出來放在面前看了看四周,随後遞給我輕聲說道:“他們旁邊堆滿了各種生活垃圾,看樣子好像并沒有想辦法離開,而是一直駐紮在這裏,這可有點奇怪啊!”我接過眼鏡看了看四周,果然在不遠處一個角落裏發現了一堆食品包裝袋和衛生紙等使用過的生活用品。從使用量上來看,他們至少已經在這裏停留了四五天的時間!
正常的登山隊伍在遇到這種危及生命的險情之後都會盡最快的速度組織力量,在最短的時間裏找到救援或者發出求救信号。而眼前這支外國隊的做法确實很讓人匪夷所思,就地駐紮在這百米深的冰山縫隙裏,堅持到最後除了死亡之外不會再有第二種結果。
想着這些我心中打滿了問号,剛要開口詢問光頭的看法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喊聲吓了一跳,驚的手中的夜視眼鏡都差點掉在地上。聲音來源在篝火旁邊,正是先前我們所聽到的求救聲。
擡頭看去,隻見一個身體與我相似的男子蹲在一個半米多高的長方體前邊對着手裏的東西高聲大喊:“help!help!xstxtepeoplehear?!(救命,有人聽到嗎?!”
光頭轉身看了看我:“‘文化人’,這回該你上場了,趕緊給翻譯翻譯這鳥語是什麽意思。”我咽了口唾沫。微微搖頭:“‘文化人’的文化隻限于中國區域,至于外國……水平跟你一樣……”骨頭卻一臉興奮:“害噗害噗!這不是剛才的聲音麽!還真是他們喊的!”
那男子重複着喊了幾遍,随後轉身重新回到篝火旁邊的坐下,垂頭喪氣,從動作上就能看出他似乎十分絕望。光頭望着那個黑色長方體看了一會,随後點了點頭:“我說他們怎麽沒有尋找出路,原來是在等待救援。那玩意應該是軍用的聲話機,還是高倍功率。他們……他們是怎麽帶上雪山的!?”
骨頭在旁邊詢問:“那個什麽什麽‘雞’……很沉麽?”
“不是沉,是非常沉!你别看那麽一個半米高的小箱子,其實裏邊全是鐵質零件,重量至少在一百五到二百斤以上!這種東西一般都在飛機坦克上準備,他們怎麽給拆下來帶雪山上來了!?”
我聽了也感到非常驚訝,不知道面前這支行動全都不按常理出牌的登山隊到底是什麽來頭。
三人圍聚在一起發表着自己的意見小聲商議,權衡利弊之後決定還是悄悄原路返回。被困了這麽久那些人的心态肯定在絕望中發生了細微的變化,沒準還增強了暴力意識。正如光頭所說,如果能跟他們和諧相處還好,萬一因爲某些原因動起手來,以現在的實力差距,吃虧的肯定是我們!
打定主意後,我調轉方向,站起來正欲轉身離去忽然被光頭一把拉住:“先别動!”重新蹲下來擡頭觀看,隻見剛剛一直坐在篝火旁邊的那個黑人忽然起身,往四周看了看接着往我們這個方向走了過來!骨頭眉頭一緊,立即開口詢問:“咋的,咱們被發現了!?”
光頭讓我們穩住身形不要亂動,盡量隐藏在冰石後邊探出半個腦袋觀看:“那小子溜溜達達走的不快,不像是發現咱們了。先蹲下靜觀其變,如果真被發現了,那幹脆先下手爲強直接做了他!”
我也皺緊了眉頭:“人家跟咱們無冤無仇的,你這見了面就要做了他,有點狠了吧,咱們又不是黑社會的……”正說着那黑人已經走到了距離冰石不到十米的距離,擡起頭往四周看了看随後轉過身子解開了褲腰帶……
光頭馬上捏住鼻子細聲罵道:“這孫子……他媽了個巴子是過來‘下炸彈’的!”我也立即屏住呼吸緊貼在冰壁上把臉轉到一邊。
那黑人的火力很足,估計在冰縫下邊的這幾天裏也沒吃到什麽正經八本的東西,堵在地上粑粑沒拉出多少,臭屁卻接連不斷。兩分鍾過去,我肺裏憋的這口氣已經被消耗殆盡,無奈隻能放開氣管微微小口空氣,一股強烈的糞便惡臭頓時湧入了腦袋,熏得我差點沒忍住咳嗽起來。
足足忍耐的進五分鍾,那黑人終于處理完事,掏出一塊衛生紙慢慢擦着屁股。就在這時,不知道是誰往昏暗的篝火裏重新添加了燃料,火堆呼的一聲劇烈燃燒起來,周圍也在瞬間被照的一片大亮。黑人擦完了屁股下意識回頭一望,正看到我們三個捏着鼻子蹲成一排站在身後。
片刻,他似乎是被吓到了,呆呆的愣了兩秒,随後‘嗷唠’一聲拎着褲子連滾帶爬的往營地沖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