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冷琦跟在後邊我有些驚訝,走過去輕聲詢問:“怎麽,秃子也把你派出來找食物了?”
冷琦直勾勾的盯着我:“到了山腰你們離開坦克的時候,帶上我!”
我苦笑一聲:“姑奶奶,咱剛才不是說的好好的麽,現在怎麽又反悔了?”
冷琦道:“她們兩個什麽都不知道,當然很好糊弄,可我不一樣,我要跟你們一起去找水晶碎片!”
“不行!”我語氣嚴厲起來:“說白了這裏隻是山腳,真正危險的地方還在上邊,爲了你們的安全,我不同意!”
“你們擔心的隻有她們,跟我沒有任何關系,你答應過,要帶我一起尋找水晶碎片!”
“不是‘她們’,是‘你們!”我有些激動:“誰說跟你沒有任何關系!?誰說沒有人爲你擔心!?你硬要把所有的關系全部切斷,這樣做太自私了!”
周圍忽然安靜下來,隻剩耳邊呼呼的風聲,偶爾又高處被吹落的雪花飄落在我們身上。冷琦呆呆的看着我,許久,紅了眼圈……我歎了口氣調整情緒:“我答應你,如果上邊的環境沒有想象中那麽糟糕,就帶你一起去。”她微微點頭,轉身離去。
站在原地望着遠處的高山看了片刻,我轉身慢慢往回走去,誰知沒走了幾步李曉欣的身影又出現在前方。她看到我後十分興奮,蹦蹦跳跳迎了上來:“小瑞瑞,你怎麽還不回去?”我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曉欣啊,以後你還是叫我全名吧,或者老張小張什麽的也行。‘小瑞瑞’……這聽着跟叫兒子似的,實在别扭……”
李曉欣點了點頭,上來抱住我的一隻胳膊:“那就叫瑞哥哥吧。瑞哥哥,我能不能求你點事?”我一臉無奈:“瑞哥哥就瑞哥哥吧,總比小瑞瑞好聽……說吧,什麽事?”
“等你們去爬雪山的時候……也帶上我好不好?”
“什麽!?”我聽了差點沒直接一頭栽進旁邊的懸崖裏去:“你胡鬧什麽!我答應過李博士要把你完好無損的送回去,這次讓你跟着上山就很開恩,不許得寸進尺!”李曉欣一臉俏皮搖着我的胳膊撒起了嬌:“瑞哥哥。我沒爬過雪山,就讓我一塊跟着去看看,我保證聽話說一不二!求你了……求求你了……”
我連忙把胳膊從她懷裏抽出來:“我想想我想想,我好好考慮考慮,到時候看情況而定。不過……”不等我說完李曉欣興奮的跳了起來:“太好喽,我就知道你能同意。”說着滿心激動的往回跑去。我腦門上挂滿了黑線,看着她的背影輕聲喃喃:“姑奶奶……我這話還沒說完呐……”
慢慢悠悠往回走着,我開始琢磨着等到了山上應該如何是好。可能是想的太過入神,所以思想和視覺沒有同步。走着走着就覺得腳下好像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接着整個人就重重的摔了出去!我趴在雪地上腹部被擱了一下,伸手摸出來一看那竟然是一段幹枯的樹根,樹根外邊包裹着一層厚厚的白冰。
不等我爬起來,耳邊忽然響起了小葉的聲音:“張瑞,你怎麽了!”擡頭一看,她已經跑到近前将我扶了起來:“怎麽那麽不小心,摔疼了吧?”我撿起地上那根冰凍樹枝露出個笑容:“沒事。好歹把柴火找到了……”
發現沒什麽大礙,小葉挽着我一同往回走去。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好預感。果然,走了沒幾步小葉停了下來:“我得跟你說個事!”
“你要跟我上山?”
小葉眼睛笑成了月牙:“真不愧是我家男人,不說都知道我在想什麽。”
我感到自己就處在崩潰邊緣:“姑奶奶,你們一個個是不是商量好的!?”
“你們?”小葉一臉茫然:“還有誰?曉欣姑娘還是冷琦姑娘?”
我重重歎了一口氣:“算了,走吧,回去接着開會……”
當我們回到坦克旁邊時。光頭也正巧空着手走回來,見我懷中的樹根頓時接了過去:“老張,功臣,功臣呐!整個山上可能就這麽一條樹根,還讓你給得着了!”骨頭看了一眼有些擔心:“這樹根上全是水。怕是點不着吧?”光頭滿臉得意:“做人要腦子靈活!”說着用冰鎬将樹根上的白冰敲掉,從後備箱取出一桶備用汽油往上澆了一點。
此時已經臨近晚上六點,夕陽西下光線開始變暗。光頭用打火機在帶着汽油的樹根上掃了一下,熊熊火光頓時照亮了四周。七個人圍成一圈坐下,把雞翅固定在冰鎬上。李曉欣聞着汽油味皺了皺眉頭:“用汽油點火,烤出來的雞翅吃下去對身體不太健康。
光頭大嘴裏咧:“反正就這一頓,咱湊合湊合。如果實在吃不了這味那就等汽油燒沒了,用樹根的炭火來烤,那個健康。”說着用胳膊推了推我:“别愁眉苦臉的,我跟你們說,這種日子雖然看似十分艱苦,但放在以後那都是美好的回憶呐。所以啊,同志們,珍惜過好每一分一秒吧!”
骨頭嘿嘿笑道:“這不是‘肥豬流’的話麽,從你嘴裏說出來咋就變了味道了!”
沉默了片刻,我清了清嗓子:“現在臨時說個決定,等坦克開到山腰之後,如果天氣狀況良好那大夥一起上山。如果天氣狀況惡劣,還是原計劃,我們三個去!”骨頭有些驚訝:“爲……爲啥啊?咱不是都說好了麽?”光頭也十分不解:“怎麽了老張,不把這三個大美人帶在身邊你不放心啊。”
我搖了搖頭長出一口氣:“這是最終方案,不能在更改,所以關于這個話題以後就不要再提了。”
冷琦微微點頭,小葉和李曉欣臉上也帶着笑意。光頭望着我的表情就知道肯定又發生了一些什麽事情,所以不再詳細過去,重新将面前的篝火聚攏一下高聲笑道:“上邊的汽油已經燒沒了。現在是純天然炭烤雞翅,來來來,大家一起烤哈。”
等待之餘小葉問題我們爲何弄的如此狼狽,光頭苦笑一聲:“這趟雪山沒白來,開過坦克進過輪船還做過飛機,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全都玩了一邊呐!”說着三人你一言我一句将白天發生的事情講了個大概。耶株聽後十分震驚:“鬼娃子?上古黑蛟?這……這些……我聽都沒聽過……”
骨頭轉身鑽進坦克。不一會從裏邊把那塊黑蛟鱗取了出來遞給他們觀看:“這就是那條大龍身上的鱗甲,老張用機槍打下來的,能治百病可是個寶貝啊!”耶株手裏看了半晌,随後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曾經聽阿爸跟孩子們講過,說冰火谷之所以會奪取那麽多人的性命,就是因爲在山根地下居住着一條黑色地龍!傳說那巨龍身體龐大,全身漆黑龍頭蛇體,尾部與山脈相連。打個噴嚏就是一場暴雪!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我解釋道:“那上古黑蛟确實是全身漆黑,尾巴我們也沒看到,不過隻是一條居住在水下的大蛇而已,沒有傳說中那麽厲害。”光頭将烤好的雞翅塞進嘴裏咬了一口:“老張說的對,當時條黑蛟跟三眼怪物鬥的天翻地覆,我也見着天上下暴雪!”
望着西邊落下的餘日,幾人說說笑笑吃完了雞翅。由于擔心那些鬼娃子再次出現。所以天黑之前七個人就重新鑽進了坦克裏邊。在這樣狹窄的空間坐着七個人,想要躺下睡覺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們隻能讓身體強壯的骨頭和耶株坐到前邊的駕駛位和副駕駛上。剩下的五個人擠在後邊。
折騰了一天我确實累了,小葉她們跟随耶株能找到坦克肯定也費了不少功夫,剛剛靠在我肩膀上就沉沉睡了過去。我換了個舒服一點的姿勢,回想着這一天裏所發生的各種事情,輕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或許現在閉上眼睛。夢就醒了……
雖然姿勢很古怪,但是這一夜我睡的很香。第二天清晨被懷中的蠕動吵醒,睜眼一看原來是小葉。她似乎也是剛剛睡醒,睡眼惺忪的看着我全身直打哆嗦。清晨是一天中最冷的時間段,我轉頭看了看車上的溫度計。已經零下二十九度。除了冷琦之外,其他人都還在酣睡。
冷琦的眼睛有些紅腫,雙手抱着膝蓋靜靜坐在一角,透過坦克上的擋風玻璃呆呆看着外邊。我知道她肯定又在睡夢中哭了,不知道是不是雪山和寒冷又讓她想起了什麽。小葉趴在我腿上繼續熟睡,我雖然眼乏卻再也無法睡着,看着坐在對面的冷琦心中又一次出現了那個重複了n次的疑問:她到底是誰?她到底經曆了些什麽?
過了一個小時,其他人陸續醒來,冷琦眼睛上的紅腫也慢慢消失。看着在車内來回飄蕩的哈氣,光頭催促着骨頭趕緊上路。坦克被發動起來行走了十多分鍾,周圍的溫度就有了明顯改變,溫度計從零下二十九度逐漸上升到了零度。杯子裏被凍成冰塊的飲用水也開始慢慢融化。
暖和過來以後光頭掏出壓縮餅幹分給大家,在遞給骨頭的時候卻忽然大叫了一聲,随後抱着胳膊滿臉痛苦。看到他這個姿勢我頓時心中一驚,馬上想起了在輪船之中那個鑽進他肉皮子裏的小黑點。昨晚忙活着吃飯睡覺他自己也沒有吭聲,所以這事就被抛在了腦後,現在的忽然疼痛,估計是小黑點又一次開始移動了!
想到這些我馬上把光頭的羽絨服脫掉,挽起了他胳膊上的袖子,一看之下果然不出所料,那個原本處在手腕位置的黑點此時已經移動到了肘關節,似乎真的在沿着血管往心髒逼近。冷琦見狀皺緊了眉頭,問我這是怎麽回事,我結合着昨天的講述稍作解釋。
這一次似乎比前兩次更加嚴重,光頭疼的龇牙咧嘴腦袋上都冒出了一層冷汗:“實在……實在不行……秃爺就豁出這條胳膊不要,你們誰手快,給我來個痛快的!”我又仔細看了看那個黑點,發現它這次移動似乎又距離皮膚表層近了一點,于是從包裏掏出匕首用火燎了一下!
光頭一看馬上嗷唠一嗓子:“老張你……你要幹嘛!我他媽就……就是說說,這是拿筷子的手,能留還是得盡量給我留下啊……”我讓他閉上嘴:“瞅你那沒出息的樣,早知今日受苦,何必當初手欠!現在不怕在女同志面前丢人了,忍着點!”說完舉着匕首看了看冷琦:“要不……你來?”
冷琦正欲說話,匕首忽然被旁邊的李曉欣接了過去:“瑞哥哥,别忘了我的專業,手術這方面還是我來吧。”我馬上一拍腦門,想來想去竟然沒想到在我們身邊就有一名現成的外科大夫。望着手握尖刀的曉欣,光頭做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曉欣姑娘,前些日子咱沒少帶你出去旅遊,雖說昨天下午不小心拽了你幾根頭發,可絕不至于‘公報私仇’哈……”
李曉欣微微一笑:“放心吧,我是專業的,像這種小手術你打個噴嚏的瞬間就做完了!”光頭十分緊張:“你可别說這話,專不專業我常說,那都是用來安慰人的……”我一把捂住光頭的大嘴:“無論什麽時候都屬你最墨迹,閉上嘴好好呆着!”說完讓骨頭把坦克停下,幾個人舉着手電圍在四周将明亮的光圈聚在黑點之上,等着李曉欣下刀手術。
李曉欣說的沒錯,對于她這種專業人員來說,這确實隻是一個小手術。隻見她用鋒利的刀劍輕輕将黑點上方的皮肉割開了一個小口,在即将碰觸到黑點的時候停下,深度恰到好處。随後屏住呼吸握着匕首快速下刀,手腕微弓刀身一挑,不等光頭的胳膊上見血,一隻黑色的軟體蟲子就被紮在刀尖上取了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