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手臂纖細白簮,細看之下還略帶一些陰黑之色,看似移動的非常緩慢,實則極爲迅速,眨眼間就從一樓爬到了三樓!
此時此刻我已經緊張到了極點,大腦中一片混亂,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去做才能擺脫現狀。想要逃離,目光卻死死鎖定在那隻逐漸臨近的手臂上無法拿開。慢慢的,随着手臂越來越來近,我心髒跳動的頻率也越來越快!那種疼痛感逐漸清晰了起來……
我在心裏不斷告訴自己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應該趕緊做些什麽。但胸口上再一次襲來的劇痛讓我無法動彈,不由自主的癱坐在地上。幾秒鍾後,手臂已經走到了五樓,而我正無力的坐在六樓的台階頂端。借着窗外透過來明亮的月光,那隻手臂忽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胸口的疼痛感已經達到了忍受不住的地步,我無心再去思考那隻手臂的去向,雙手死死捂着心髒的位置緊皺眉頭。就在這時,一雙手從身後輕輕搭在了我的肩膀之上……
感覺到有人站在身後,我腦海中馬上閃現出剛剛那隻消失的手臂,下意識大叫一聲連滾帶爬往樓下大退了幾步。擡頭看去,正是那名女子!她已經換了一身血紅色的長裙,即使是在如此昏暗的光照下卻還能看出裙子顔色的鮮豔!一頭長發從額頭垂到膝蓋,遮住了整個面部和身體。
我想要站起來往樓下狂奔,但劇烈的疼痛卻讓我根本站不起來,隻能一邊痛苦的捂着胸口一邊眼睜睜看着那紅衣女子緩緩靠近。
心髒好像被什麽東西在裏邊硬生生絞碎了一般,我都已經分不清疼痛的位置到底在哪裏,隻知道這感覺非常難受,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龇牙咧嘴的閉上眼睛。耳邊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老張,什麽情況,又犯病了?”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樓房的卧室裏,光頭正彎腰站在旁邊看着我,骨頭也随後走了進來。
“老張。做春夢了是怎麽的,醫生說了,你心髒不能跳的太快,悠着點來啊。”光頭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掙紮着爬起來,胸口還有些隐隐作痛,但相對于剛才已經好上太多。骨頭倒了杯開水遞到了我面前:“是不是做噩夢了,先喝口水吧。”
被他們扶起來,我輕輕泯了一口開水:“我……怎麽回來的?”
光頭聽了一愣,随後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自言自語:“沒發燒啊。看來不止心髒,這腦袋也有點問題,選擇性失憶啊。”骨頭呆呆的回答:“昨晚咱三個一起回來的,咋地,你不記得了?”
我使勁晃了晃腦袋把目光看向窗外,隻見天色已經大亮,一抹朝陽已經閃進了屋子,牆上的挂鍾顯示着六點二十。
木讷的坐在床上反映了半天。我輕籲了一口氣:“沒事……沒事……做了個噩夢而已,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光頭拿過我手中的開水一飲而盡:“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你就是缺少鍛煉,平時沒事多跑跑步運動運動哪至于這樣。走走走,咱哥三一塊晨跑去,順便買倆包子回來當早餐。”
骨頭眼睛一瞪:“跑你大爺,咱剛睡三個小時,願意跑你自己去。俺和老張繼續睡覺。”說完一頭栽倒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光頭自顧自的笑着:“我這是爲了老張的身體健康,另外,昨天不是說好今天帶李姑娘出去玩麽。願意睡你繼續睡吧,老張咱倆走。”
提到李曉欣,骨頭屁股上就像按了個大号彈簧一樣。搜的一聲從床上跳起來沖進了衛生間:“老張,把你那洗頭膏給俺用用。秃子,牙刷就先用你的了啊。”光頭也随即沖了出去:“牙刷老張這有新的,你特麽别用我的!”
一個人坐在床上,我思考着昨晚發生的事情,有些不相信那麽真實的經曆竟然隻是個噩夢!樓上的彈珠聲,樓下的紅衣女子,那一切都深深印在了我的腦海。呆坐了一會,随着一抹燦爛的朝陽應在臉上,我伸着懶腰試着放松了一下思想,讓自己快速忘掉那些不好的事情,用積極向上的心态來迎接這新的一天。
當我走出卧室的時候,骨頭已經洗頭刷牙處理完畢,竟然還自己找了一身我的西裝套在了身上。雖然明顯有些不合身,但看起來确實真像那麽回事。光頭一邊刷着牙一邊含糊不清的問道:“老張,你還有西服沒,給我也整一套。活了三十來年我還沒穿過那玩意呢。”
我看着他倆無奈的搖了搖頭,随後按照光頭的身形給他找了一套我穿着略大的西服。十分鍾後,昨晚還狼狽不堪的三個大老爺們搖身一變成了‘商界精英’了……
打過電話後,小葉要去報社上班。我們的計劃是直接去小葉家接上冷琦和李曉欣,随後去醫院給冷琦換藥,再然後到赤峰周邊的一些小型旅遊景點轉轉,争取天黑之前回來和小葉一起吃晚飯。
看着光頭和骨頭在鏡子面前自戀的照了一會,三人關門往樓下走去。走在樓道裏,昨晚的一幕幕又不受控制的浮現在眼前,那種恐懼感還隐隐存在。安慰了幾句自己不要亂想,我推着骨頭和光頭準備快步離開樓道。走到一樓的時候,一名老太太正在彎腰撿着什麽東西,似乎非常費勁。
光頭馬上走過去大聲問道:“老太太,找什麽呢,我幫您。”那老太太轉頭看着他微微一笑:“沒找什麽,真謝謝你了。”說着歎了口氣:“現在像你們這樣有素質的年輕人真不多了,你看看,不知道誰還往這摔碎個酒瓶子。人來人往的,萬一紮着碰着多不安全呐。”
我往前走了幾步也準備一同幫忙,繞過老太太的視線卻頓時呆在原地!隻見那裏散落着一些綠色的殘渣,旁邊還有幾片碎裂的啤酒瓶殘片,所在的位置,正是我昨天晚上掉落酒瓶的地方!看着前邊的防盜門和地上雜亂的腳印,我猛然轉頭飛速沖回了樓房。
開門進屋打開冰箱,果然,四瓶啤酒少了一瓶……
骨頭随後也追了上來,看到站在冰箱前發呆的我輕聲問道:“老張,你咋了,渴了?”我微微搖了搖頭:“老骨,如果我說昨晚做的那個噩夢是真的,你能相信嗎?”他皺了皺眉頭:“啥?啥噩夢,咋還變成真的了?”沉思片刻,我關上冰箱門默默走了出去。
樓下光頭已經幫老太太将啤酒瓶殘片全都撿起來扔進了垃圾箱,老太太似乎很喜歡他,臉上都笑的合不攏嘴:“孩子啊,你是哪家的,叫什麽?”光頭滿臉自豪的嘿嘿一笑:“都在一個樓裏,那咱就是一家的。不用客氣,我叫雷鋒!……”
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的非常順利,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開開心心的玩了一天。一路上,骨頭總是想盡辦法往李曉欣身邊湊合,李曉欣卻一直跟着我。這把在一邊看熱鬧的光頭笑了夠嗆。
跑了大半天,下午三點多我們打道回府回到了赤峰市裏。我讓他們暫時回樓房休息,等着小葉下班,自己則直奔薄利古玩街找上了老錢。當我過去的時候,古董促銷剛剛過去,街上已經幾乎沒人,但每家店鋪裏都亂的要命,不少掌櫃和夥計正在前後收拾着。
老錢也不例外,我一進門就看到他正在和小夥計擡着一個大紅櫃子往内堂走去。一邊過去幫忙搭把手我一邊開玩笑道:“這促銷會剛結束,值錢的寶貝又讓你收起來了?”老錢笑着搖搖頭:“那有什麽值錢的,都是一些沒人要的破爛罷了,擺在外邊也賣不出去,不如騰出些地方放點真家夥。今兒個,怎麽就你一人來了,那兩位爺呢?”
我輕歎口氣:“他們還有别的事,今天我是來找你請教問題的。”放下櫃子,老錢打開旁邊内堂的門做了個請的姿勢:“請教不敢當,有事咱裏邊說話。”坐在桌子旁邊我攔住正欲沏茶的老錢:“那些客套的就都免了吧,咱這又不是談生意。”
老錢笑着應了一聲,坐在我對面:“看你這臉色怎麽不如昨天好了呢,是不遇着什麽事了?”
我直奔主題:“你認識的人多見識也廣,知不知道有一種前邊像蜘蛛後邊像蠍子的蟲子?”他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呦,我這記性一時半會還真想不起來。這麽着,你再說明白點,我也好有方向查查資料。”我點點頭繼續說道:“那種蟲子有手掌心這麽大,具體顔色不清楚。它能趴在活人心髒上靠吸血維持生命……”
聽我說完這最後一句,老錢立馬一拍桌子:“如果沒聽錯,你說的應該是怨蟲。事先聲明,不管你出于什麽目的。作爲忘年之交的我還是嘴拙勸上一句,那東西盡量不要接觸,否則容易惹上大麻煩!”
我苦笑一聲從身上掏出那張檢查結果仍在桌上:“是不是這個……大麻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