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一愣:“我先拿着?”
老油點了點頭:“現在展廳已經被封鎖,那個内奸就在這裏,既然他的目标是這個,那沒準還會回來,所以還是先放在你那裏比較保險!”
我想了想也感覺很有道理,再把文物重新放回這個已經破碎的玻璃櫃實在太過冒險,簡直跟拱手相送沒什麽區别,于是答應老油将梅花挂墜又拿了回來。老油讓我先去跟冷琦會和,通知警衛不要放任何人出去,他則去修好電閘暫時先控制住局面。
交代完一切後老油向展廳内部的電箱跑去,我直接原路返回找到冷琦将梅花挂墜順手塞進了随身的相機包内。幾分鍾後可能是老油修好了電閘,展廳内電力接通頓時又恢複了一片明亮。李博士臉上也挂滿了尴尬,看着同樣有些狼狽的領導們不停道歉。
不一會老油從展廳内部走了出來,高聲說道:“各位領導實在抱歉,展廳電箱忽然斷路造成斷電,現在故障已經排除,虛驚一場,給領導們帶來的不便還請多多諒解。”領導們可能也礙于同僚的面子,所以一個個都顯得十分大度,最前邊的一個大肚子開口應道:“無妨無妨,這都是不可抗力現象,誰都無法避免,咱們繼續參觀,繼續參觀哈。”
後邊的領導聽後也整理了一下衣裳,臉上重新恢複了高傲的神色。李博士見狀也趕緊接着剛才的話題繼續針對面前的一尊雙龍大口瓶做着講解,場面頓時又恢複了剛才的平靜祥和。老油見狀也松了口氣,接着派人趕在領導們沒到達展廳中心之前将破碎的玻璃櫃重新更換,同時擺上了另一樣文物。
處理完這一切,老油才走過來悄悄将我拉到一邊:“這個文物你暫時留着,等展覽結束我會對外宣稱文物失竊,到時候慢慢把警局裏的内奸‘釣’出來!”我并不明白老油心裏打的是什麽算盤,不過既然他已經發話,我也沒理由拒絕,隻好點頭答應。
等我再次回到兩個女孩身邊的時候,冷琦才發現我臉上的傷痕,把我拉到近前邊看邊問:“沒抓住?”我一臉委屈:“你說話能不能别這麽直,看這架勢我也不是對手啊,不然能被打成這個慘樣……”冷琦仔細查看了一下傷痕:“那是個軍人?”
我剛要回答,另一邊李曉欣的反應比冷琦大出幾倍甚至幾十倍,看着我臉上的傷痕一聲驚呼:“哎呀!這麽嚴重,你幹嘛去了?這額頭是怎麽弄的?等着,我去拿藥箱!”說着轉身跑進了待客室。我捂着還有些火辣辣的面門看向冷琦:“你怎麽知道是個軍人?”
冷琦伸手摸了摸我的頸部:“典型的特種兵斃命招數,如果當時踢的是後頸,你的脖子早就斷了!”我聽了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感情這個見義勇爲的舉動剛剛讓我從閻王爺那溜達了一圈,如果不是運氣好,估計這功夫早都開始投胎轉世了……
我把自己的脖子仔仔細細摸了一遍,除了有點疼痛感外沒什麽大事,冷琦的語氣也有些責怪:“打不過就别硬撐,上次的胖子和剛才那人都是亡命之徒,處處下的皆是殺手,沒有十足的把握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我無精打采的哦了一聲:“知道了,平時不見你說話,教育人的時候怎麽這麽多台詞……”
随後李曉欣抱着藥箱跑了過來,給我清洗傷口進行了簡單的包紮,現場也一直處在封鎖狀态。接下來的事情非常順利,那名身手厲害的歹徒也再沒有出現,直到展會結束,由當地政府帶領各級領導前去用餐。領導一離開,李博士就找到老油說着很麽,似乎是在了解剛才的情況。
簡單的交流一番後,李博士走到我面前關切的問道:“張記者,你的傷勢怎麽樣,要不讓曉欣先帶你去醫院檢查檢查吧。”我笑道:“一點小傷,沒什麽大礙,那件文物……”不等我說完李博士就接着話茬說道:“那件文物丢了就丢了,老油會一直調查的,畢竟還是活人重要啊。”
我有些詫異,微微撇了一眼不遠處的老油,他似乎也知道我的疑問,便使了個眼色。我微微點頭,安慰道:“李博士大可放心,我這都是些皮外傷,過幾天就好了。倒是那些領導,沒看出什麽問題吧?”李博士歎了口氣:“看出問題那也沒有辦法,畢竟事情已經出了,還好沒有引起什麽嚴重的後果。否則我這把挖了一輩子棺材的老骨頭就得提前躺進棺材了。”
李曉欣聽後在旁邊一跺腳:“爸,您說什麽呢,不許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李博士憐愛的摸了摸李曉欣的臉蛋:“無妨,在沒把你這個瘋丫頭安排好之前,我就是進了棺材也不會放心。”
展會結束,我和冷琦先跟着李博士父女回考古樓,老油則留下來對在場的所有警員以及考古人員進行一一盤查。我的額頭和顴骨都傷的不輕,整個腦袋被李曉欣用紗布包成了饅頭,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剛剛做完開顱手術呢。
我們回到考古樓時天色已經漸晚,李博士父女并沒有多留,寒暄了幾句便轉身離去。我揉着酸痛的脖子躺在沙發上:“冷女俠,你是怎麽知道這些招數的,難不成……你也是特種部隊的?”
“不是。”說着冷琦扔給我個枕頭:“把腦袋平放,不然明天會更疼。”
我接過枕頭墊在腦後喃喃自語:“你說,怎麽樣才能聯系到骨頭他們,總這樣是生是死都沒個消息也不是辦法啊。”冷琦頓了頓:“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我們也是生死未蔔,順其自然吧。”我也想不出來更好的辦法,于是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
在疲憊的狀體下,我的意識漸漸模糊,整個人也慢慢進入夢鄉。在夢裏我又回到了白天的展廳,回到了斷電之前的那個時刻。詫異之際,四周忽然變得一片漆黑,我頓時明白了什麽,開始往展廳中心瘋狂沖去。這一次沒有障礙,很快我來到展廳中心,正看到那黑影站在玻璃櫃台前尋找文物。
我心裏暗笑一聲,這次我來個偷襲,看你如何逃脫。于是我放慢腳步,蹑手蹑腳的走到那黑影身後,剛要出招就見那黑影忽然憑空跳起,接着整個人飛到半空,一腳踢在了我的顴骨之上。不同的是,白天踢的是左臉,而夢裏這第二次襲擊,受傷的是右臉。
我頓時感到脖子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要被硬生生拽斷一般,于是大叫一聲醒了過來。
我猛的坐了起來,忽然發現冷琦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身旁,雙手摸着我的脖頸。她本來就站不太穩,在我劇烈的反應下頓時失去了平衡,腳下一滑直接撲到了我的懷裏。
我有些茫然,半晌才開口問道:“你……要幹嘛?”冷琦臉色微紅,從我身上爬起來坐在一邊:“你的脖子錯位了,再不糾正明天你就起不來了。”說完起身慢慢走回床上,我試着活動了一下腦袋,果然發現脖子上先前那陣酸痛感現在已經徹底消失,整個人也輕松了不少。
我從沙發上爬起來呆呆的看着她,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反應過來,走到床邊想跟她道謝。冷琦雙眼緊閉,呼吸平穩,讓人看不出是睡着了還是沒睡着。
片刻,我給她蓋了蓋被子,柔聲說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