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怪五獸虎視眈眈對視了幾分鍾,不等大地濑進攻,近乎瘋狂的蒙古草怪便率先撲了上去。
這一次的進攻,蒙古草怪又厲害了幾分,淩空躍起将一隻地濑踩在腳下,張開滿是獠牙的大嘴一口便将地濑腦袋咬了下來滴着鮮血甩到一邊。見到同伴傷亡,其他四隻地濑也進入了瘋狂的攻擊狀态,再次一起撲了上去。這次它們更換了戰術,不再是全方位進攻,而是聚成一點。
四隻大地濑全部撲到了草怪腿上,對着草怪的左腿瘋狂撕咬。我遠遠的看着都覺的膽戰心驚,想不到這場猛獸之戰竟然發展到了如此慘烈的程度。幾秒鍾後,四張大嘴就将草怪的左腿咬的露了骨頭,草怪卻越發瘋狂,單手将地濑從腿上拽下來放在嘴邊撕成碎片。
短短二十秒的時間,剛剛還隻是遍體鱗傷的五隻大地濑有四隻都已經支離破碎,僅剩的一隻似乎也知道戰勢不可逆轉,從草怪腿上跳下來轉身逃命。可是草怪哪裏肯将它放過,單腿一躍直接将地濑騎在身下,嘴爪齊用,僅幾秒鍾大地濑就失去了原有的形狀。
看完這場‘惡戰’我心裏都有些發顫,被這隻強大的蒙古草怪深深震懾,同時也好奇剛剛那隻地濑到底是如何變成現在的草怪。小葉和小馬跟我一樣注視那隻草怪,心裏多半也是波濤洶湧。
地濑已經被近乎咬爛,即便是這樣,草怪也不忘多踩上一腳。随後慢慢轉身,拖着一條露着森森白骨的左腿向我們走來。我們一見頓時有些慌神,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對于這隻草怪,如果沒有強力殺傷性武器,估計任何人或者動物都拿它沒有辦法。
我們就這樣呆呆的看着草怪一瘸一拐的靠近,不過那草怪就算是怪物畢竟也有能源耗盡的一刻,就在它即将走到門口的時候終于再也支撐不住,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嘴裏還在大口喘着粗氣,不少血沫從中噴出。我們死死盯着它,雖然現在已經沒有什麽攻擊性可言,但剛才的慘烈的一幕,深深烙在了我們每個人的心中。
慢慢的,草怪停止了喘息,閉上了雙眼,同時身體也發生了變化。隻見它背部還沒有被撕咬掉的草芥全部快速枯黃腐爛,最後化作一灘黑泥從它背部滑落。随着草芥的消失,草怪身上原本的皮膚也露了出來,片刻之後最初的地濑的形狀徹底恢複。
這種變化先前我和小馬都已經見過,所以并沒有什麽反應,小葉卻十分驚奇,盯着地上的屍體開口問道:“這……這不是剛才的地濑嗎?怎麽……會變成草怪?”我搖了搖頭:“可能……是地濑的體内存在着某種變異基因,而這隻恰好在剛剛變異了。”
沒有了威脅,我們也不再耽誤,搬開鐵櫃子沿着走廊原路返回。氣門外邊的地面上滿是地濑的殘肢和内髒,周圍已經被血洗一片全都變成了紅色,空氣中也彌漫着血腥和腐臭相間的味道。這些我和小馬兩個大男人還勉強可以忍受,小葉卻實在無法控制,趴在一邊吐了起來。
但是每吐出一口就得吸進更多的空氣和更多讓人作嘔的味道,那種感覺想想我都知道肯定不會好受,于是馬上拉着小葉向走廊外撤去。一條走廊我們走走停停用了五分多鍾,小葉吐了一路,身體都有些虛脫。我把手機遞給小馬,讓他去前邊找尋出路,自己則留在原地幫小葉清理殘餘在身上的穢物。
隻用了半分鍾小馬就跑了回來,說找到了七個通道,但不知道具體哪一個是通往外界的。我背起小葉,跟着小馬來到他所說的七條岔路口,果然看到了七個通往不同方向的出口,并且這些出口外表看去長得幾乎一樣,實在難以判斷。
現在的情況和手機的能量已經不足以讓我們在空出多餘的時間去走冤枉路,所以機會隻有一次。我平靜了一下思緒,舉着手機将這七個通道口仔仔細細都觀察了一遍,最後真的找到了線索。我連續刮掉了六個通道上附着的土層,都在土層後邊發現了水泥牆壁,直到第七個的時候土層後邊還是土層,這足以證明這個洞百分之九十都是地濑所挖。
做好了賭一把的心态後,由小馬帶路,我跟在後邊背着小葉往這個洞穴的深處進發了。
洞穴的地面凹凸不平,土塊嶙峋,并且時大時小極不穩定。雖然這些對行走造成了極大的困難,但至少證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隻要沿着這些洞穴一直尋找,遲早會找到一條通往地面的出口。
現在正是三月初春,雖然地面已經百草豐茂春暖花開,但地下卻冷的出奇。尤其是進入這個洞穴之後,溫度下降的更加明顯,走着走着我們竟然能呼出肉眼可見的哈氣!小葉趴在我的背上凍得瑟瑟發抖,将身體緊緊蜷縮在一起。不得已我隻能将她放了下來讓她自己行走,至少能爲自身提供些熱量。
走了一會洞穴開始出現分叉,再次變成了縱橫交錯,高低不平的讓人難以分辨。小馬那顆呆若木魚的腦袋此時卻變得靈光起來,單靠一口哈氣的流動方向帶領我們鑽來鑽去。雖然不知對錯,但是我能明顯感覺到我們正在慢慢上升,距離地面也越來越近。
慢慢的,洞穴的分岔口開始減少,最後逐漸靠在一起彙聚到一條路上。迎面吹來的涼風讓我百分之二百肯定盡頭一定是地面,心中頓時大喜,同時招呼小葉和小馬較快速度。小馬聽後‘嗯’了一聲走得更快,卻沒留神腳下的一塊碎石,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兩隻手上的彎刀和手機也丢到了一旁。
前邊的小葉将他扶起來叮囑他小心一點,小馬摸着後腦勺嘿嘿一笑:“沒事,沒事。”随後撿起了手機。就在他舉着手機去拿彎刀的時候,我們看到那把彎刀在這一摔之下刀身與刀鞘分離,從刀鞘的縫隙中竟然飛出了一隻綠油油的小蟲子。
這種蟲子我們剛剛見過,就是小馬口中草原常有草莽蟲,不知道什麽時候鑽進了刀鞘。這次是足夠近的觀察,我清楚的看到那隻小蟲子身上生長着密密麻麻一層綠毛。那些綠毛看起來十分油亮,好像被縮小的綠草一樣。
聯想到赤峰的莫卡薩拉牧民和變異成蒙古草怪的草原大地濑,他們的身上都會生長出一種像極了綠草的毛發,并且在死亡後這些毛發都會快速枯萎并腐爛留不下一絲痕迹!
第六感告訴我這一切絕對不是巧合,于是在小馬伸手要打的時候及時叫住了他:“别動!别碰那隻蟲子!”聽我這麽一喊旁邊的小葉也忽然激動起來,抓住我的胳膊叫道:“那個!那個字我想起來了,是‘蟲’!就是‘蟲’!”我聽得一愣:“什麽?什麽字?”
小葉一邊招呼着讓我們避開那隻綠色的小蟲子一邊解釋道:“就是咱們在基地裏發現的那張‘數據統計單’啊,最後幾句話的意思其實是‘細胞穩定性過高,催發新的載體,注意遠離蟲子!’”我聽了心裏驟然一緊:“那上邊所說的‘蟲子’不會是這個吧?”
小葉頓了頓:“不知道,不過……在基地裏咱們好像就見到了這一種蟲子……”
小馬本來還準備将那隻草莽蟲拍死,一聽我們的對話,頓時一步三米離開了原地。那隻小蟲子在彎刀上爬了幾步,接着嗡嗡的飛了起來,在空中繞了個圈後直奔小馬而去!小馬見了吓得差點沒尿了褲子,連滾帶爬的往後退去。小葉也催促我趕緊想想辦法,不然小馬很有可能就會變成第二個莫卡薩拉!
我大腦開始飛速旋轉,将剛才所發生的事情迅速過了一遍,擡頭對越跑越遠的小馬大喊:“衣服!把衣服脫了!”根據剛才的觀察,這種蟲子非常嗜血。而剛才小馬在砍掉那隻地濑胳膊的同時也有不少血被噴到了他自己的身上,此時這隻蟲子肯定聞到了空氣中血腥的味道。它的目标不是小馬,而是小馬衣服上的鮮血!
小馬一聽說脫衣服有效,也來不及細問原因,不等我解釋就脫得隻剩了個褲衩,随後擡頭大叫:“張哥,我……我能不能留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