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見狀也是一驚,張口罵道:“老錢那本《鬥行》上不是說無論什麽鬼東西隻要打掉了腦袋就都不成氣候了嗎?放在這苗屍身上怎麽他媽不管用?”光頭也眉頭緊皺,心裏滿是疑問,盯着面前步步緊逼的苗屍說道:“誰他媽告訴你書裏一定都是對的,那孔子的論語裏都不耽誤有錯字!”
不過無論怎麽說,書是死的人是活的,現在這一具無頭苗屍活生生站在面前,就是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那也得硬着頭皮往上沖。于是光頭舉着短小刃利的軍刀瞅準機會狠狠刺進了苗屍的肚子裏,苗屍的身體非常柔軟,鋒利的軍刀瞬間便全身沒入。此時光頭就隻恨自己沒帶把砍刀下來,直接一刀劈成兩半看他還怎麽爬起來!
這一刀如果紮在普通人身上,如此深的傷口能直接讓内髒劈裂,導緻大出血而亡。可是眼前的苗屍絲毫沒有停下的樣子,仿佛這一刀根本沒有紮在自己身上一般!胖子手裏還有三發子彈,已經全部裝在了土炮内,當即閃身擋在光頭身前說道:“秃子你在部隊上課的時候是不是也沒好好聽,這要打就得打心髒,一槍斃命!”說罷舉起手中的土炮對準苗屍的左胸口扣動了扳機。
少了三顆子彈的土炮威力大大削減,雖然槍口已經幾乎貼在苗屍的胸口,卻也隻是打出了三個指頭粗的小洞。那無頭苗屍被火炮的沖力推的後退了幾步,随後身體一晃,在脖子的斷口處竟伸出了一個黑色的影子!光頭苦笑一聲:“你這一槍斃命怎麽又斃出個腦袋來?”
胖子見苗屍沒有像意料之中那樣無力的倒下,連忙舉起手電照向苗屍頸部的黑影。在明亮的光圈下,兩人看到那苗屍脖子上的黑影竟然是一隻巨大的蜈蚣的腦袋!那隻蜈蚣全身都隐藏在屍體之中,隻露出一個帶着觸須的黑色腦袋,觸須中間還有兩隻如鉗子一般的巨腭在不斷張開閉合!
胖子看清後破口大罵:“我說怎麽跟《鬥行》上說的不一樣,原來不是鬼怪作祟,是畜生作死!”說罷将冒着煙的土炮插進腰裏,舉起了已經變形的工兵鏟準備給那條巨大的蜈蚣來個‘斬立決’!光頭雖然也看出了眼前這具‘屍煞’并非鬼怪作祟,卻并沒有放下心來。因爲他知道苗族多用蠱術,其中就包括蟲蠱,他們眼前藏于苗屍之中的巨大蜈蚣,十有**是條守墓餓蠱蟲!如果是蠱蟲,那就意味着它已經附着在墓主人的身體裏活了一千多歲!這千年的蠱蟲定會成些氣候,想将它‘斬立決’恐怕不是那麽容易!
果然,跟光頭想的一樣,胖子舉在空中的工兵鏟還沒等砍下去就被黑色蜈蚣頭上那兩條鞭子一般的觸須掃到了一邊。胖子顯然沒料到一隻蟲子竟如此厲害,當即向後跳了一大步對光頭說道:“工兵鏟和大蜈蚣它專業不對口,秃子,你帶殺蟲劑了麽?”
光頭一直死死的盯着蜈蚣頭尋找突破口,忽然發現蜈蚣的兩隻鉗颚在劇烈緊縮,暗道一聲不好,連忙拽着胖子邊跑邊喊:“扯他媽什麽蛋,你見過哪個倒鬥的還随身帶着殺蟲劑,再說這蜈蚣個頭都快追上你了,得幾桶殺蟲劑才能把它弄死!”
說話間兩人已經跑出去五六米,忽然聽到一陣嗤嗤的聲音。胖子回頭看去,隻見那隻黑色大蜈蚣鎖緊的鉗颚猛的松開,一股比黑暗還要黑上幾分的氣體嗤嗤噴了出來,他們剛剛站的地方瞬間就被完全吞沒。
還沒等兩人再做出反應,那蜈蚣似乎知道沒有得逞,鉗颚再次緊縮,那股黑氣竟然又一絲不剩的被吸了回去!胖子見狀開口罵道:“這畜生真他媽成精了!連吞雲吐霧都學會了!”那團黑氣看似隻是氣體,倘若人在其中,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光頭知道來應聘不過,于是拉着胖子往盜洞跑去,準備先離開這墓室再做打算。
誰知那蜈蚣并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剛跑了兩步,巨大的蜈蚣竟帶着苗屍從原地一躍而起,砰的一聲悶響後正落在盜洞前面堵了個嚴嚴實實!
現在兩人身上滿是古董和玉器,除了胖子手裏還有一把軍刀之外,再沒有其他武器。光頭見退路被堵,急的滿腦袋冒汗,短暫的想了一秒轉身跑向了陵墓左邊的耳室!胖子一邊跟在後面一邊喊道:“哎?你幹嘛去?找兵器你也得去右邊,左邊那屋裏毛都沒有一根啊!”
光頭卻并沒減慢腳步,急聲催促着胖子跟上自己。
很快兩人就再次回到了左耳室,茂小的無頭屍體依然躺在一灘黑色的液體中,裝着老五人皮的背包也滾落在一邊。光頭頓了頓環顧一下四周後跑向其中一個角落,一邊使勁擡着那近兩米高的青銅燈柱一邊招呼胖子過來幫忙。胖子一看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兩人一前一後将二百多斤重的燈柱擡在肩上向着墓室又沖了回去!
這時蜈蚣帶着那具無頭苗屍也跟到了左耳室,正出現在耳室門口,兩人接着助跑形成的沖力将青銅燈柱迎了上去。燈柱的頂端狠狠撞在苗屍的胸口,随着蜈蚣嘴裏傳出的一聲吱吱慘叫,一蟲一屍被撞的飛出去六米多重重摔在墓室的地磚上!胖子喜道:“小樣,别說一千年,就是再活一萬年你也整不過你胖爺!”
随後兩人趁熱打鐵,重新擡起了青銅燈柱準備對着蜈蚣的大腦袋再來一下,量他是什麽蟲子也得去西天報道!一切進行的很順利,還沒等苗屍再次爬起來,兩人就将沉重的青銅燈柱對準苗屍頸部砸了下去,力道之大将下面的地磚都砸裂了縫!
胖子放下燈柱抖了抖手上的灰塵笑道:“這回蟲鬼皆無,咱們可以帶着寶貝回去發财了!”說着又晃了晃手中的軍刀:“看這樣以後咱倒鬥的帶點大物件,這小破刀一點用處都沒有啊!”光頭用手電照了照苗屍的頸部,發現青銅燈柱下隻有一灘黑色的液體,于是奇道:“這怎麽看也沒有蜈蚣的輪廓,你說咱倆剛才是不是看錯了?”
胖子也湊過去看了一眼道:“頭上那麽大兩個須子,嘴上那倆大鉗子我都看得清清楚楚,錯不了。現在腦袋早就被砸成泥了,你當然看不出輪廓。”光頭也不想過多研究那蜈蚣的來曆,于是站起身招呼胖子趕緊出去。誰知道兩人剛走了沒幾步便再次停了下來,隻見盜洞口彌漫着一股黑氣,與剛剛蜈蚣噴出來的一模一樣!
兩人等了一會,發現那黑氣竟沒有一點要散去的樣子,仿佛實體一般将盜洞籠罩在其中!胖子破口大罵:“這畜生還他媽玩陰的,臨死都不忘再放個屁!”随後看着光頭問道:“秃子,你說這黑氣有毒沒?要不咱倆憋着氣沖過去?”光頭看着那團黑的過分的氣體搖了搖頭:“有沒有毒很難說,咱們試一下,實在不行就隻能換個地方反打盜洞出去了!”
随後兩人到左耳室将茂小那隻被切下來的胳膊拎到了墓室,光頭在一邊用手電照明,胖子捏着鼻子将胳膊扔到了黑霧之中。那隻斷臂在黑中停頓了一秒,随後啪的一聲落在地上,光頭将手電光向下轉移頓時吸了一口涼氣。隻見胳膊上的血肉竟全部萎縮在一起,裏面的水分就在這一秒鍾的時間内瞬間消失,隻剩一段幹幹巴巴的人皮包着骨頭!
胖子仿佛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摸着胸口輕籲了一口氣:“這他媽幸虧沒沖過去,不然直接就變人肉幹了……”
此路不通,兩人隻好坐在地上一邊休息一邊合計着反打盜洞的位置。光頭看了看手表,已經快淩晨五點,在這種節氣下最多一個小時太陽就會升起來。于是抓緊時間在地面上畫出了墓室的草圖,結合裏外方位算了起來。
胖子打個洞挖個坑幹些體力活還行,一遇到這種動腦筋的事就頭疼,靠在背包上一邊摸着咕咕叫的肚子一邊念叨:“也不知道那兩個南蠻子還沒有吃的,胖爺我肚子一報警這身上就沒力氣……”光頭看着草圖罵道:“不幹活還叫苦,就你這身脂肪扔到鍋裏都能練出五十斤好油來!”
“我身上這五十斤好油可不是白長的,沒有它們幹活還真使不上勁!你……”胖子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緊接着悄聲說道:“秃子!别動!”
光頭此時正撅着個屁股趴在地上算距離,聽胖子忽然冒出這麽一句話頓覺奇怪,于是擡頭看去。隻見胖子臉色煞白,兩個臉蛋都微微抽搐了起來,看着自己背後眼睛瞪得溜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