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女子的唯美紅唇向我靠近,我也不由自主的迎了上去,抓在她胳膊上的手也慢慢向下緩落想去牽她的手。就在我們兩唇即将相碰的時候,我忽然摸到那女子的手腕下竟然空無一物!
我心中大驚,恍惚的神情猛的清醒過來,連忙用力将那女子推向遠處。就在雙手接觸到那女子身體的一瞬間,我發現在她薄薄的衣服後面竟然就是森森人骨全然沒有一絲血肉!
随後四周的淤泥又開始慢慢稀釋逐漸液化。趁此時機我腰間發力猛的向上一鑽,隻覺得全身一松,緊接着上半身就沖出了泥面。
擦淨臉上的泥水我才看到骨頭和冷琦他們依然保持着剛才的姿勢,光頭在不遠處大口咳嗽着,全身泥水似乎也剛剛爬起來。骨頭看着如此狼狽的我開口問道:“老張,你咋啦?在這泥湯子裏滾來滾去的?”
我一聽覺着奇怪就問他怎麽回事,骨頭告訴我說:“秃子被什麽東西拉到了裏邊,然後你就撲了進去,接着又鑽了出來然後又撲進去,來來回回好幾遍直到秃子也出來你才停住,俺還以爲你中邪了呢。”我一聽知道這泥水裏必有古怪,于是轉身沖光頭喊道:“秃子,你怎麽樣?沒事吧?”
光頭一邊呸呸的往外吐着滿口泥水一邊答道:“沒事,他媽的不知道什麽玩意抓住老子腳腕就往下拽,讓老子一刀給砍斷了!”說着彎腰在身下的泥水裏摸了摸拿出一個東西,放在燈光下一看竟然是一隻人手骨!
這讓我想起了剛剛在淤泥之下那個沒有血肉的女子,會不會是她将光頭拉到泥下被砍斷了手骨然後又返回來迷惑我?
正當我暗自慶幸沒有讓那女鬼得逞的時候,旁邊的冷琦忽然從身上拿出一塊拇指大小的白色玉石,二指相夾嗖的一聲插進了身下的泥水裏口中念念有詞。
沒過幾秒,我們周邊的泥水就開始往上冒泡,好像開水沸騰一般咕嘟嘟直響,我用手摸了摸卻沒有任何感覺,泥水仍然是剛才溫度。
光頭看着冷琦喃喃道:“我知道了,原來這就是七鎖連魂陣……”話音剛落在我們周圍沸騰的泥水裏就緩緩浮出了七具女屍。有一具就在旁邊,其他六具在更遠一點的地方。我用手電照了一下最近的一個,發現那女屍身穿粉色繡花長袍,臉頰白簮小嘴櫻紅正是先前迷惑的那個女子!其他六具雖然與她長的不一樣,卻也是香豔照人美不勝收,猶如七仙女下凡一般。
骨頭在一旁連連感歎:“哎呀,這麽好的姑娘咋掉到泥裏去了,真是可惜……”光頭聽了一聲冷笑:“好姑娘?一會你再看看這幾個到底是不是好姑娘。”我們屏氣細看,冷琦口中的念詞似乎已經說完,将伸進泥水裏的玉石拿出擦淨後重新放回了身上。盡管她動作幹淨利落速度極快,我還是看清了那原本乳白色的玉石此時已經變得五彩缤紛十分絢麗。
随着玉石離開泥面,七具女屍也發生了變化。隻見她們隆起的曼妙身材慢慢塌陷,身上絢麗的長袍也随着塌陷緩緩滑落,露出了裏面已經腐爛生蛆的骸骨。面部也迅速腐爛化爲一灘膿水流進兩個空洞的眼眶,樣子悚心枯胃十分恐怖!
我一邊在心裏暗自清醒剛才及時脫離迷惑沒有與這滿是蛆蟲的女屍有肌膚之親一邊走到光頭旁邊問道:“秃子,那……”
“那七鎖連魂陣是什麽東西對吧?老規矩,這裏有,最後一卷自己看。”光頭說完從背包裏掏出裝在防水袋裏的《鬥行》扔給了我。
我打開防水袋小心翼翼的把書拿出來翻到第三卷查看,果然在‘鬥中之法’的那章裏找到了相關的解釋。骨頭也好奇的湊過來道:“老張你别自己看,給俺也講講呗。”我看了看冷琦,發現她正在背包裏翻着什麽東西,一時半會不像要走的樣子,于是一邊看一邊給骨頭讀了起來。
七鎖連魂陣又名七重天,這種陣法并不是墓中的機關,而是海南蠱術的一種。
蠱術是中國古代遺留下來的神秘巫術,在雲南苗族地區最爲常見。在那裏,蠱被俗稱爲“草鬼”。相傳它能寄付在女子上危害他人,那些所謂身上有蠱的女子被稱爲“草鬼婆”。
蠱分兩種,一種是治病醫人的蟲蠱,一種是邪道害人的毒蠱。蟲蠱顧名思義就是由施蠱的巫師将訓練好的蠱蟲放進人的體内,利用以毒攻毒的原理治病救人。而毒蠱是将多種帶有劇毒的毒蟲,如蛇蠍、蜥蜴等放進同一器物内使其互相齧食殘殺,最後剩下唯一存活的毒蟲便是蠱。
雖然現在蠱術大都出現在雲南苗疆地域,但是它的最初有兩個對立的門派,一處在雲南,另一處便是海南。兩個門派掌握的巫術雖然都被喚作蠱術,但是本質卻有着天壤之别。
雲南的蠱術以陶罐養蠱蟲,無論是救人還是害人,都會有一個會下蠱的人控制着蠱蟲活動。而海南的蠱術是以人身養蟲,并且讓蠱蟲有自己的思想,控制自己的行動單獨害人。
相傳從前在海南蠱派中有一位在體内養蠱的母親,因爲她身體日漸殘老達不到體内蠱蟲成長所需的要求,所以她體内的蠱蟲就要求去她兒子的身體裏寄生。
做母親的當然不願意害她的兒子,便說什麽都不肯。蠱蟲遭到拒絕勃然大怒,在她全身上下不停的齧咬,最後她終于忍受不住答應了放蠱害兒子。
然而當這位母親同她體内的蠱說這些話的時候,正巧被兒媳婦在外面聽見了。兒媳婦就趕緊跑到村邊,等待她丈夫割草回來時把這事告訴了他,并說媽媽抄的那一碗留給他的雞蛋回去後千萬不要吃。
說完後,兒媳婦就先回到家裏,燒了一大鍋開水。等了一會兒子回到家中,他媽媽果然端出一碗雞蛋叫他吃,兒子見媽媽如此體貼竟一時忘記了媳婦的囑托,拿起筷子就要開吃。
媳婦見狀急忙把雞蛋搶過去借口說雞蛋涼了,等熱一熱再吃。說着把鍋蓋揭開,将那碗雞蛋倒進了滾沸的開水鍋裏。随後蓋上鍋蓋并緊緊的壓住,隻聽鍋裏有什麽東西在掙紮和擺動,撞的整個大鍋當當直響。過了一會等到沒有動靜了,兒媳揭開鍋蓋來看,隻見鍋裏躺着的竟是一條被燙死的大蛇。
而這七鎖連魂陣則是将七名女子用七種不同的殘酷極刑折磨緻死,随後在她們肚中放上一條蠱蟲後将其埋入泥中。蠱蟲汲取了屍身所有的怨氣變得更加惡毒,若是察覺到有活人涉足泥中便會利用一切辦法讓宿主與其接觸然後轉移到活人身上繼續寄生。
最後的破解之法,《鬥行》上隻寫了一個‘無’字,至于冷琦到底是如何利用那塊小玉石将其輕松破解,隻要她不說,我們都無法得知。
我看完心中不禁一陣後怕,倘若我剛才面對女屍的反應再慢上半分,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我又往後翻了幾篇,發現除了七鎖連魂陣以外還記載了很多稀奇古怪的陣法以及破解方法。正當我準備細看就聽見旁邊的光頭吆喝道:“老張,還看呐?你的夢中小情人可沒等你啊。”
我擡頭一看,發現冷琦帶着布魯和秘魯已經繞過漂浮的女屍向前走去。于是将《鬥行》重新裝進防水袋裏塞進了自己的背包說道:“咱們也繼續走吧,對了,秃子你那本小書先借我看着哈,等我知識補夠了再還給你。”光頭極不情願的瞪了我一眼随後囑咐道:“你小心點放着,别給我弄丢了,想看回去整本複印的随便你怎麽禍害。”我應了一聲催促他快走。
走了五六分鍾,齊腰的泥水到了盡頭,取而代之的是平整的土地。光頭一邊爬上岸一邊咂舌:“看着樣子又是一個偷工減料的包工頭,前邊撲了瓷磚後邊就不管了,也不知道林大帥那娘們找的哪門子監工,這麽不服責任。”我讓他閉上嘴積點口德,擡頭往前照去。
隻見冷琦已經跟我們拉開了十多米的距離,戴着戰士射燈走在這陰森詭異的墓道裏竟毫不畏懼。
在她前面不遠處,我隐隐約約看到了許多巨大的橢圓形物體,像一個個巨大的恐龍蛋一樣靜靜的立在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