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鑽出去一看,發現出現在眼前的并不是進來時坐落的圓形祭盤的大洞穴,而是身處在一片雨林中。隻不過好像正是黑天,放眼望去一片黑暗。
陳教授劇烈的咳嗽一陣道:“不管怎樣,出來了就好。”我看了看陳教授的情況對骨頭說道:“老骨你想辦法辨認一下方向,我們的食物不多了,陳教授的身體也越來越差,得趕緊想辦法回去才對。”
陳教授卻掙紮着說道:“不能回去!沒準白矮族人就離我們不遠了!我一定要找到他們!”林米扶住情緒激動的陳教授一臉擔憂:“陳老師,可是你的身體……”“我的身體沒事,我一定要找到白矮族!”說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看着教授堅決的表情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到了骨頭旁邊,骨頭低聲問我:“陳教授爲什麽非得要找到什麽白矮族?”
我歎了口氣:“或許是因爲趙興吧,科學家都是這麽倔強,不達目的絕不善罷甘休。他們這種永不停歇的精神還真值得我們後輩學習學習。”
骨頭搖了搖頭:“俺不這麽看,俺倒是覺得這個陳教授拼命尋找那個白矮族除了考察以外還有别的目的。”“還有别的目的?”我驚訝的看着骨頭等待着他接下來的分析。骨頭卻摸着後腦勺嘿嘿一笑:“嘿,我就是那麽一猜,他怎麽想的我怎麽知道。”
我隻能在心裏告訴自己一定一定要适應骨頭這種在語言上總是關鍵時刻掉鏈子的習慣……
我們簡單的休息了一會,骨頭在四周轉了一圈跑回來氣道:“真奇了怪了,俺爹教給俺那麽多找方向的法子怎麽都不好使了?”
陳教授拿出指南針遞給他:“還是用這個吧,咱們一直往西北方向走就對了。”光頭在一旁說風涼話:“本事再大到最後也得相信科學啊……”
于是我們拿好必備的用品向着指南針顯示的西北方向走去。
走了沒多久,一個足球場大小的水塘出現在我們面前。
陳教授從背包裏拿出測量荊棘花的那台儀器用試管裝了些水放進去,測量片刻後對我們說道:“這裏的水質非常幹淨,而且飽含豐富的礦物質,是真正意義上的礦泉水。前面不知道還有沒有飲用水,我們就在這裏補充一下水源吧,盡量多帶一些。”
骨頭似乎有些猶豫,一直站在距離水塘的不遠的地方徘徊。我知道他又想起了大黑山的經曆,那種沒有血肉隻有骨頭的怪魚在他面前活生生将一個大活人撕碎,這種震撼是非經曆而不能明白的!
我走過去安慰骨頭:“别想太多,你可是我老張的兄弟,是那個打過獅子鬥過狗熊的骨頭,沒什麽好怕的。”骨頭用力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默默走到水塘邊探頭往裏看了一眼,忽然臉色大變高喊一聲:“我操!有古怪!”
光頭正在他旁邊灌滿了水壺準備喝水,一口水剛進嘴裏就被驚的全腔了出來,一邊咳嗽一邊罵:“**能不能不一驚一乍的!嗆死人不償命啊!”
骨頭也不理會他,一臉緊張的擡頭看着天上,我見狀連忙也擡頭向天上看去。
這一看頓時也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在我們的頭頂上的天空裏,沒有月亮沒有星星沒有雲彩,甚至連一點光感都沒有!是真正意義上的絕對黑暗!我們爬出石門的時候誰也沒有注意頭頂上的天空,看到地面上一片一片樹木就以爲已經來到了外面。
陳教授啪了一聲關掉了強光手電,我知道他是想求證一下天空是不是真的有問題。因爲無論多黑的天,在沒有任何光照的情況下都不會是絕對黑暗的。
于是我和秃子也相即關掉了手電。在手電光消失那一刻,我們身邊數間變得伸手不見五指,就連跟我肩并肩的骨頭我都看不見!是真正意義上的絕對黑暗!
大家似乎都處在震驚狀态,誰也沒有打開手電。
我忽然問道一股極其腥臭的味道,那味道越來越強烈,最後竟然就好像把什麽十分腥臭的東西放在我的鼻尖讓我聞一樣!我幾乎忍不住要嘔吐起來!随着味道越來越濃,終于我再也無法控制,猛的一彎腰吐了出來。
在我彎腰的同時我感覺我的腦門啪的一聲撞在一個柔軟的物體上,緊接着一道強光亮起直接照在了我的臉上。已經适應黑暗的我頓時被晃的眼睛都睜不開。恍惚間我隻看到一個黑影從我面前以極快的速度跳進了旁邊的水塘裏,完美的切面入水,竟然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這時我聽見骨頭在旁邊破口大罵:“死秃子你不知道那是強光手電啊!直接照在老張臉上你想晃瞎他啊!”
光頭也在旁邊理直氣壯回罵:“這黑了吧唧的我他媽哪知道他臉在哪!我又不是夜貓子!”
我還在彎腰幹嘔,想說聲沒事一直也沒說出來。因爲剛剛已經吐了一遍,所以胃裏并沒有什麽東西。我摸了摸額頭,忽然摸到一股黏黏的液體,打開手電一看手上都是黑色的粘稠物。
光頭雖然嘴上硬,卻也擔心我的眼睛出問題,感冒跑過來查看我的情況。看見我這般狼狽也有些驚訝:“我說張記者,你這臉上什麽時候打了鞋油了?這什麽鞋油味道怎麽這麽難聞?”
我把手放在鼻子前聞了一下,就是剛在那股腥臭的味道。這一聞味道更濃,薰的我馬上又幹嘔了幾下連忙跑到水塘邊洗了把臉。
一邊洗我一邊想着剛才的那東西,想到那黑影最後跳進了水塘,我不禁心裏有些打顫,胡亂的洗了幾把就退了回去。光頭正在把強光手電往天上照,光柱垂直向上沒有延伸多遠就被無盡的黑暗吞沒了。
林米拿出水壺準備去水塘邊灌水,我拉住她提醒道:“小心點,弄完了馬上回來,水裏邊可能不安全。”林米感激的看着我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灌滿了水退到遠處與水塘保持着距離。
骨頭走到最近的一顆大樹旁邊摸着樹幹問道:“既然這不是外邊,也就是說不會亮天,那這些植物都是怎麽長出來的?難道他們不進行光明作用?”
光頭也走過去直碥哒嘴:“沒文化真是害死人呦,别不懂裝懂,那叫光合作用!哎?這是什麽樹?怎麽有這麽大的果子?”我順着他的手電光看去,隻見他頭頂上的樹幹間有一個西瓜大小的圓形物體。因爲距離太遠,隻能依稀看清楚是黃色。
說着光頭抽出短刀,骨頭想上前阻攔卻已經來不及了,一瞬間光頭的短刀就已經離手向上劈了出去。短刀從中間砍了過去,把那東西從中間劈成了兩半後跟那個奇怪的圓形物體一起掉了下來,光頭滿意的點了點頭走上前去把短刀撿了起來。
我正想埋怨他魯莽,卻看見他一條三尺大喊了一句:“我操他個姥姥!這麽大個的馬蜂!要命啊!”
這時我才看清楚拿東西竟然是個馬蜂窩!被光頭從中間一劈兩半,中間的馬蜂頓時一哄而散像一團黑氣一樣氣勢洶洶的沖我們鋪了過來!
骨頭大喊了一聲:“别傻站着了!跑啊!跳水塘!”我這時才反應過來,飛也似的想水塘跑去。等跑到水塘邊,漏在外面的脖子上已經被蟄了好幾下,一陣陣鑽心的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經。顧不上許多,我深吸一口氣就跳進了水塘。
水塘裏的水冰冷刺骨,緩解了一下我的疼痛。我睜開眼睛發現旁邊一道光柱亮起直射水面,仔細一看好原來是秃子。
水塘裏的水質很清,我能清楚的看到水面上一團黑霧在盤旋。隻見那黑霧盤旋了幾圈後越飛越高,光頭做了個ok的手勢,意思已經沒有危險了。
正當我感到氧氣不夠想浮出水面的時候,借着手電光,我看到在距離水面幾米的黑霧中忽然有一個黑點俯沖下來,就像一顆子彈一樣打進水裏在水中形成一條細線打在我的肩膀上!随後我隻覺得肩膀一陣劇痛,疼的我幾乎憋不住氣!
我睜開眼睛轉頭看向肩膀上的黑點,竟然是一隻拇指粗細的馬蜂!一根黑色的尾刺狠狠紮進我的肩膀裏!
那馬蜂似乎得逞了,又猛的一下拔出了尾刺,我的肩膀頓時又是一陣劇痛,一條血絲順着我肩膀上的傷口飄散在水中。
緊接着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出現了:水面那團黑霧就像一挺小型機關槍一樣,無數個黑點飛速俯沖下來,在水中打出無數冒着氣泡的細線!我連忙掙紮着對其他人打了個‘危險!下潛!’的手勢,然後轉頭用盡力氣向水下潛去。
可是我下潛的速度遠沒有馬蜂俯沖的速度快,馬上就有幾隻馬蜂沖在後背上。
這時候我已經在水下待了幾乎四分鍾!本能的呼吸讓我失去了躲避的意識,隻想趕快浮到水面換氣。于是我顧不得背上的劇痛轉身準備上浮,卻忽然感覺到水塘深處的水流不再那麽平靜,仿佛有一個大漩渦在飛速旋轉。後背上的劇痛和極度缺氧已經讓我無法再控制自己,隻能任由湍急的暗流将我卷向水底……